第33節
“嗯,我一定是餓了!”沫香徶了撇嘴,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小姐,賞奴婢吃點東西吧?!?/br> 蘇漓驚疑不定地看著她,半晌方道:“沫香,你老實說,你……可曾與男人有染?” 沫香嚇了一跳,立刻叫道:“小姐,奴婢怎么敢?平日里沒啥事,奴婢可連這小院也沒出過,您可千萬別冤枉我!” 挽心不自然道:“剛才大夫來瞧過,說你懷孕了。雖然我已經不準下人傳此事,但……難保不會傳到夫人耳中去……” “什么?”沫香瞪回圓了雙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轉眼又看了看蘇漓,嚇得滾下床去,連磕了幾個頭,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小姐為奴婢作主啊,奴婢……絕沒有與人有茍且之事!小姐!沫香是冤枉的??!” 蘇漓陰沉著臉,沒有發話。她此刻內心的震驚,遠遠超過了沫香??粗菑垳I痕滿面的臉,她忽然間心痛無比。仿佛又看到了大婚被休辱的自己。沫香是個老實的小丫頭,絕不可能也沒有機會瞞著她做下這等不恥之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可是……大夫與你無冤無仇,難不成會有意害你?我也略通岐黃之術,替你看過脈,確是喜脈無疑?!蓖煨陌櫭?。她也不愿相信,但是那喜脈清晰無比,不可能有假啊。 “小姐!”沫香眼淚掉得更快了,“沫香真的冤枉啊?!?/br> 蘇漓心頭一動,問道:“你剛才吃了什么東西?” “沒有啊?!蹦闫?,“奴婢午飯跟小姐一起用的,下午就幫小姐倒了茶,沒吃什么東西?!?/br> 倒茶……蘇漓眼光一亮,那個花瓣!她即刻吩咐道:“挽心,把我的寶箱取來!” 挽心立刻取來了箱子,蘇漓見那花瓣被沫香好好地放在內側,心跳不由加快。如果沫香確是喜脈,又并沒有與男人有染,那這東西,極可能就是李太醫所說的奇藥!能改變脈象的奇藥! 蘇漓想了一想,毫不猶豫地執起花瓣放到鼻下細聞。 無色無味。如果不是看得到摸得著,根本就無法感覺到它的存在! 蘇漓閉了閉眼,一時心潮起伏,無法平靜。原來害她之物,果然在此。難怪她大婚之日根本無法察覺。到底是誰?是誰做下這等誣陷下流之事? “小姐!”挽心見她臉色不對,不由擔憂道:“你怎么了?沫香這事,暫時可以隱瞞,就怕夫人……” “不用怕?!彼偷乇犻_了眼,“我有辦法證明沫香清白。但現在,切不可對任何人說這事。明日再請個大夫來,重新診脈,只說先前那大夫診錯即可?!?/br> 挽心疑慮重重,沫香已經拜倒在地,連聲哭道:“謝謝小姐為奴婢作主!” 看著地上的沫香,蘇漓眼眶一熱,當初她被人陷害,卻無人能替她作主!曾以為會成為終身依靠的夫君,只選擇了欺辱和休離! “起來,吃點東西,收拾收拾。我自有主張?!?/br> 蘇漓緊緊捏著那花瓣,一個大膽的主意,忽然間闖進了腦海! 挽心傳飯,主仆三人用過飯,不多時蘇漓便覺得心跳加快,全身乏力,似要暈厥,癥狀與沫香無異。只是她此刻武功大進,尚還能勉力支撐。沫香連忙扶她在床上躺了,挽心一把上她的脈搏,立刻驚得說不出話來。 蘇漓唇邊浮出一絲冷笑:“如何?可是喜脈?” 挽心震驚地看著她,“怎么回事?” “哼,”蘇漓坐起身來,“一切都是沉門門主的好藥所致!此藥可以改變人的脈象,讓人有懷孕的假象。用來誣陷女子不貞,最合適不過!若不是沫香誤打誤撞,我還不能這樣快就了解了這藥的功效!” 蘇漓咬牙切齒,恨意已生。她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誰拿了這藥來害她!這人先下藥構陷,又派殺手索命,若不是沉門門主已死,一切表明他只是受人指使,她怕要以為,門主與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 “改變脈象?!”挽心驚道,“這是何藥?” 蘇漓沉聲道:“我也不知,但功用已明。只是不知道這功用,能持續多久,是否有可解之法。你再探探沫香的脈!” 挽心迅速抓過沫香的手,皺眉道:“仍是喜脈,不過,似乎不如剛才那樣清晰強烈?!?/br> 蘇漓輕哼一聲,“如此想來,這藥力維持的時間不會太長。也可能跟染藥多少有關。但如果所有大夫在一個時辰以內把脈,還是不會改變喜脈一說!” 挽心道:“現在怎么辦?” “不用緊張?!碧K漓淡笑著躺了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再說?!闭业搅藛栴}所在,她突然間覺得心安了。這一覺果然睡得好,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蘇漓與沫香的喜脈,果然一天比一天弱,三天后便自行消失了。蘇漓又反復研究那藥性對身體的反應,在沉門的秘藥中找到了解救之法。蘇漓大喜,似乎為黎蘇平反的希望又增加了一分?,F在,只需要等待最佳的時機。一個多月后的選夫宴,將會為她蘇漓,掀開新一輪的強大風波。 天氣漸熱,到了夫人與小姐前去避暑山莊的日子。 一大早,蘇漓便收拾好了行裝,只帶了沫香同行。蘇夫人身子突然不適,未能起行,許她與蘇沁先行前往。蘇漓不想與蘇沁單獨同行,便靈機一動,邀請了黎瑤一同前去。 于是馬車繞道攝政王府,黎瑤自然高興,也帶了貼身丫頭玉兒出了門。一路上與兩姐妹說說笑笑,倒把蘇沁弄得氣悶不已。午后時分馬車便到達了目的地。 京郊竹籬谷,緊挨著須彌山。 大片大片的青翠竹林圍繞著形態各異的天然湖泊,將大部分暑意隔絕在外。 蘇家的避暑山莊就建在其中一個湖泊之上,一條條木質長廊從湖心延展到四面八方,將一棟棟精致的木屋連接成片,巨大的包圍圈中,水上庭院建造的精美絕倫,院墻邊柳樹花藤越墻而過,與碧色湖波倒映而出的古樸木屋相互輝映,美妙之極。四周微風輕送,竹濤陣陣,碧湖泛起微瀾,光是看著這般清涼美景,就已經覺得似乎不那么熱了。 三人剛下馬車,等在外頭的山莊管家蘇護忙不迭地帶人迎上前來行禮,身后忽然傳來疾奔的馬蹄聲。 三騎快馬須臾便到了跟前,一主二仆。主人年輕英俊,貴氣逼人,他這樣縱馬疾馳,遠遠地便能感覺到他飛揚的氣勢。 ☆、第六十六章 蘇沁不由自主地退后兩步,黎瑤則吃驚地睜大眼睛,輕聲叫道:“靜安王?!” 來人正是東方濯和他的兩名貼身侍衛。 一躍下馬,甩手將馬鞭扔給身后的王安,他身姿朗朗站到蘇漓的面前,驕傲而又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說,看你還往哪里躲! 蘇漓不自覺地眉頭一皺,他怎么會追到這里來?有個蘇沁已經夠讓她心煩了,現在又來了個東方濯!縱然心里如何不愿,她也得照常行禮。 “見過靜安王!” 底下的人跪了一地,東方濯看也不看那些人,一雙俊目,死死盯著蘇漓。選妃宴上,她的猶豫不定,弄出一個什么選夫宴,已經讓他很不開心,這些日子她又對他避而不見,更令他非常不滿,甚至是憤怒。若不是看在她對東方澤也是同樣的態度,他絕不會那么好打發。雖然很想見她,但見了她,心里難免有怨氣,卻只是壓抑著道:“起來吧。本王不請自來,蘇小姐不會怪罪吧!” 蘇漓淡淡道:“蘇漓不敢。王爺請?!?/br> 他大步朝莊內走去,管家蘇護連忙前去招呼。一行人剛走進大院內,東方濯不知何故,突然停下了腳步。臉色瞬間黑沉,陰鶩得可怕。一回頭,他狠狠瞪著蘇漓,恐怕三里之外,也能感覺到他沖天的怒氣。 蘇漓被瞪得莫名其妙,抬頭朝院子里望了一眼,登時愣住。 精修的庭院,玉石花草一應俱全,靠湖的矮墻邊,一名男子負手立于藤蘿架下。白衣黑發,褪去了平日的浮華貴氣,仿佛受到了此地清靈氣息的洗禮,整個人看上去清雅飄逸,不同凡俗。此刻,他正望著湖中飄蕩的花瓣怔怔出神,仿佛不曾感覺到身后的注視。 直到蘇沁從怔愣之中反應過來,一臉癡迷地大聲叫道:“鎮寧王!” 蘇漓眉頭一皺,心中暗暗著惱。本想避開這兩人,卻沒想到竟湊在了一起! 東方澤淡淡回身,視線觸及門口站立的東方濯,雙眼微微瞇了一下,緩緩笑道:“本王昨晚還在想,如斯美景只我一人欣賞實在無趣,不料今日,蘇蘇和二皇兄竟然都到了!二皇兄,請!” 他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動作非常之自然,仿佛在自己家里招待客人一般。 東方濯冷冷道:“六皇弟好興致!你我來此皆是客,不勞你相請!蘇漓,前面給本王帶路?!闭f完又回頭盯著蘇漓,陰冷的眼神,仿佛他的女人背著他與其他男人在此約會似的,那種目光充滿了無盡的激憤和殺氣。 周圍的人幾乎都忍不住退了一步,蘇漓卻迎著他的視線,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輕聲笑道:“蒙王爺厚愛,蘇漓本該立刻為王爺引路,但是……非常抱歉,這里雖是蘇家產業,蘇漓卻和王爺一樣,也是初次到來,對山莊的一切并不熟悉,不如,讓jiejie代勞吧?!?/br> 蘇沁瞪大眼睛叫道:“為什么是我?!我,我也不熟……管家!”蘇沁拼命對管家使眼色,自從那次弄壞拂云珠之后,她見了東方濯就會害怕。 東方濯在蘇漓那里碰了個軟釘子,本就非常氣悶,此刻又見蘇沁躲避他就像躲避瘟疫似的,不禁心頭火氣,臉色更是難看之極。若換做以前,有人敢這樣慢待,他定然掉頭就走,毫不猶豫。然而此刻,望著眼前女子,他卻只能忍了又忍,除了狠狠地瞪著她,竟別無他法。 蘇漓淡定地立在那里。作為主人,原本她陪同他去房間安頓是理所當然,有下人引路,她熟不熟悉都沒有關系,然而,偏偏她最討厭的,便是他現在的這幅表情,仿佛她欠他良多。而事實上,他欠她的,這一輩子都無法還清。況且,如今形勢有變,別說東方澤不是她約的,即便是,他也沒有任何權利干涉她,指責她! “靜安王,這邊請……”蘇護抬手抹了把腦門子上的汗,這已經是第三次請行了,但這位尊貴的皇子沒有半點要抬腳的意思。 氣氛頓時僵滯,除了蘇漓和東方澤,其他人都不敢吭聲。 東方澤似乎覺得這場面甚是有趣,忍不住朝她笑了一下,居然懶懶地走到一旁的軟椅邊坐了,以看戲的閑定心態望著這邊,似是對僵持的兩人最后誰會勝出感到非常有興趣。 蘇漓心中略有不快,不想給他看好戲的機會,于是笑道:“管家,靜安王和鎮寧王兄弟見面,或許有話要說。我們都退下吧,你留一人在旁邊伺候。待會兒王爺想回房了,再讓人領著過去便是。兩位王爺慢慢聊,蘇漓就不打擾了!”說罷,也不管東方澤和東方濯面色如何,她徑自行禮告退,蘇泌和黎瑤自然地跟了上去,將游離在憤怒邊緣的東方濯丟給了一臉閑定的東方澤。 望著飛速遠去的倩影,東方澤嘴角微微抽搐,而東方濯滿腔怒意無從發泄,只覺得一陣無力。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對她如此容忍? “蘇jiejie,不會出什么事吧?”離開中間庭院,黎瑤擔心地問道。 蘇漓肯定道:“有鎮寧王在,不會有事?!睎|方澤只要想繼續在這里住下去,就不會允許有事發生。 黎瑤還是不大放心,回頭看了兩眼。此刻東方濯仍站在原處,雙眉緊皺,望著蘇漓的背影,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黎瑤秀眉微蹙,回頭不解地道:“蘇jiejie,你好像不怎么喜歡靜安王?” 蘇漓道:“瑤兒覺得他有什么值得喜歡的地方嗎?” 黎瑤目光一震,垂眸笑道:“瑤兒怎么會知道,jiejie問得好奇怪?!?/br> 其實蘇漓只是隨口一問,并未多想,倒沒料到黎瑤會是這種反應。她突然想起父王曾有意將瑤兒許配給東方濯的事,抬頭看了看黎瑤,發現她臉色有些不自然,再回想重生后第一次遇見瑤兒是在東方濯的船上,看她對東方濯的態度,并不像敷衍。難道這妮子對東方濯……動了心? 蘇漓微微一震,停住腳步望著她,“瑤兒,你……” 有些話她忽然不知道該怎么說,此刻她只是覺得,她最疼愛的meimei,不能喜歡上東方濯那樣的男人! 黎瑤見她皺著眉頭欲言又止,仿佛意識到她要說什么,頓時眼光一變,噗一聲笑道:“蘇jiejie不必多心,瑤兒無福成為王妃,但見到jiejie有這番奇遇,自然高興。我只是好奇,jiejie看起來不喜歡靜安王,對鎮寧王也很冷淡,那選夫宴上,jiejie會選擇誰呢?” 蘇漓默默地舒了一口氣,搖頭笑道:“我現在也不知道?!?/br> 如果可以,她一個也不想選。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可以慢慢思量對策。 蘇漓的房間被安排在南苑,單獨的一棟,前有荷花后有竹林,兩面開窗,南北通透,非常涼爽。與東方澤和東方濯的住處只隔了一道封頂長廊,都是最好的位置。蘇沁為此表示過抗議,但管家蘇護說是相爺的交代,礙于蘇漓郡主的封號,蘇沁也只好郁悶地和黎瑤一起住進了西苑客房。 各人回房梳洗休息,不一刻便到了晚膳時分,蘇漓本不想再去前院,但蘇護幾次來請,說是眾人都等她開飯,猶豫再三,覺得不應多生風波,于是帶了沫香前去。 三面敞開的木質花廳里,東方澤與東方濯已經等在了那,蘇沁和黎瑤也早早的到了,只有蘇漓一人姍姍來遲。所以她一出現,目光就都聚在了她的身上。 明明一共五人用餐,餐桌旁卻擺了六張椅子,東方澤兄弟兩身份尊貴坐在上首;蘇沁和黎瑤沒有任何封號,只能靠近下首;剩下的兩個位置,一個挨著東方澤,一個靠近東方濯,兩人俱是拿眼盯她,仿佛在說:看你坐哪邊?! 蘇漓皺了皺眉,先施禮道:“抱歉,蘇漓讓各位久等了!”說完走到黎瑤和蘇沁中間的空位,對下人吩咐道:“幫我搬張椅子來?!?/br> 上首的兩個男人同時挑了挑眉,朝對方淡淡地瞥了一眼,東方濯的臉色依然黑沉沉的,顯然對上午的事情仍是耿耿于懷。見蘇漓落座,他冷冷說道:“本王還以為,這頓飯要搬到你房里去用!” 蘇漓知道這已經是東方濯忍耐的極限,她也不是完全不懂分寸的人,便起身歉意道:“靜安王息怒,蘇漓并非有意來遲,實在是這身子……”她低下頭輕輕嘆了一口氣,東方濯立刻皺起了眉頭,看著她常年蒼白的面龐,心里的郁怒之氣突然就消散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心疼。 “歇了一天,還未好些么?可用找大夫來看一看?”東方澤關心問道。 蘇漓道:“不用了,方才確實難受,現下已經好多了。多謝鎮寧王的關心!” “蘇蘇何必跟本王客氣?!睎|方澤端起茶杯,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無比清雅,還帶了幾分醉人的溫柔,說不出的勾魂攝魄。 蘇沁完全看得癡了,如果這一輩子能得到鎮寧王這樣一個笑容,讓她做什么都可以! 蘇漓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了幾下,這個東方澤,當著東方濯的面,故意對她露出這種笑容,是怕這頓飯吃的太過平靜么?她忍不住皺眉,對面已有殺氣騰騰的眼光掃過來,她假裝不覺,垂目坐下,招呼管家上菜。 菜還沒上來,東方濯已連飲了好幾杯酒。臉色愈發的難看,黎瑤忍不住勸道:“空腹飲酒易傷身體,靜安王還是等一等吧?!?/br> 東方濯沒理她,仍舊命人倒酒,蘇漓本不想管他,但又怕他喝多了麻煩,只好起身來到他身旁,接過下人手中的酒壺放到一邊,輕聲勸道:“瑤兒說的對,空腹飲酒傷身,靜安王……”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不等她說完,東方濯已經出言打斷,抬頭問道。他臉上已不見了先前的怒氣,目中灼意逼人。 蘇漓微微一愣,凝眸笑道:“靜安王也可以這樣理解。王爺身份尊貴,是我們蘇家請都請不來的貴客,蘇漓作為主人,理應關心……” “別跟本王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本王不想聽!”東方濯冷冷截口,俊目之中流轉的期待被她清冷的話語擊得粉碎,一絲被隱藏至深的痛苦掙扎,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來,他連忙低頭,捏了下拳頭,突然拉著她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不容抗拒的力道和姿態,令蘇漓心中略生不快,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么,東方濯已經吩咐道:“那兩把椅子都撤了?!?/br> 下人愣了愣,偷偷看一眼蘇漓,再看向笑意微凝的東方澤,有些猶豫。 就是這短暫的猶豫,激怒了東方濯。連個下人也敢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東方濯面色一沉,看也沒看,抬手便揮出一掌,一道勁風帶著怒氣擦面而過,眾人未及回神,只聞“砰”一聲巨響,東方澤身邊的那張椅子頓時四分五裂,轉眼便不見了蹤影,連點碎屑都找不到。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不敢想象,那一掌若是打在人身上,定是血rou飛濺尸骨無存……傳說中脾氣暴烈的靜安王,發起怒來果然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