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蘇漓好似根本沒聽見,她暗暗舒了口氣,冷靜道:“把我綁起來?!?/br> 銀色面具黑衣人眼露疑色,蘇漓冷冷瞟他一眼,淡淡道:“莫非你想過一會兒,他們還能分出精力來追殺你?” 他眼珠一轉,頓時醒悟,望月湖水域寬廣,他本意是到了安全地帶,將人質留在船上,三人從湖中借夜色遁走。若是她也落水,東方澤與東方濯必定會無暇分身追擊。船上侍衛全是廢物,根本無足為懼……好一個心思縝密的小丫頭!夠機敏也夠……狠。 “你如此幫我們,究竟有何目的?”銀色面具黑衣人顯然想不通,這女人與他們非親非故,又不是同坐一條船,為何要這樣做? 蘇漓淡淡回道:“我沒有幫你,我只想幫我自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對那兩個人,都沒好感?!边@話,聽在有心人耳朵里,各有釋義。 挾制蘇漓的那黑衣女子,略一沉吟,撿起小船上閑置的麻繩,將蘇漓雙手背在身后,緊緊縛住。 銀色面具黑衣人仔細地打量著蘇漓,目光深幽。 小船在東方澤視線中越去越遠,暮色四合,早已看不見她清麗的面容,閉上眼,唯有心底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眸,始終閃著倔強不屈的光,靜靜凝視著他。 平靜的湖面,突然“啊——”一聲驚叫,那是蘇漓的叫聲!隨即傳來“噗通”巨響,他驀地睜開眼,湖水翻騰不息向四周蕩漾開去,小船翻扣在水面不停打轉,船上四個人全都不見了蹤影! 所有人都因這變故怔楞當場。 東方澤深吸口氣,毫不遲疑地飛身直躍入湖中。 冰冷,黑暗,以及那曾令人心生絕望的恐懼,在沉入水底那一瞬,滅頂而來。 水下光線昏沉不清,隱約可見雜生滋長的巨型水草,四下搖曳,緩緩飄動,好似無情命運的推手,一不小心,便可能會將人緊緊纏住,再無法擺脫。 蘇漓死死屏住一口氣,不敢有過大的動作,只為保存體力。雙手被后緊緊縛住,難以舒展,雙腿不時擺動幾下,盡量讓自己不再下沉。 綁住雙手的繩結,看似復雜,實際將手腕翻轉后便可掙脫,挽心……當真是明白了她心意,用這樣巧妙的手法,危機中為她留一條生路……真可惜,今日恐怕是用不上了。 沒有了日照的溫暖,水溫幾近冰點,寒徹入骨的水流親昵無間,將嬌小的身軀緊緊擁裹住,她極力克服著心頭難抑的恐懼,盡量放松心緒,幻想自己仍舊是那個小小不知愁的嬰兒,在母妃溫柔的懷抱之中尋一方庇護。 恐懼無聲無息彌散,重生后的黎蘇,不可,也不會再有任何弱點。 時光似乎恒定不前,口中吐出殘留的最后一分空氣,在眼前化作一串細小的氣泡,歡快地向頭頂涌去,早已被凍得麻木僵硬的身子,漸漸失去知覺。她在心中暗自盤算,東方澤于生死關頭仍在試探,卻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死,否則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過了這么久,他也差不多該出現了吧。比狠絕……有時候女人只會更勝男人一籌。 水中密叢深處,似有一條黑色魚鷹靈活地穿梭其中,那雙明亮若星子一般的眼眸,原本在焦急的四處搜尋,看到她的那一霎,立即變得沉穩堅定,加快速度直沖到她身前。蘇漓朝他微微一笑,心神驟然一松,身子隨即向下沉去。 恍惚間,被人大力擁進懷中,他早已凍得泛白的唇,向自己狠狠壓了過來。 緊咬的牙關被強悍的舌用力挑開,一口救命的溫熱氣息渡進來,蘇漓頓覺精神一震,那一點熱源,灼燙了冰冷的唇舌,隨血脈緩緩游淌,令麻木的肢體逐漸熱了起來。東方澤解開繩子,緊擁著她的身軀,飛快向水面浮去。 “嘩啦”一聲,兩人破水而出。 蘇漓的臉色煞白,雙目緊閉,仿佛毫無知覺,東方澤的心驀地下沉,“蘇蘇,蘇蘇,你醒一醒?!彼闹哪?,急切喚道。 湖面上的冷風吹過,臉上的肌膚痛如刀割,東方澤不再遲疑,擁著蘇漓快速向岸邊游去。 東方濯那輛寬大奢華的馬車飛奔而來,陰沉的目光在看到東方澤緊緊抱著蘇漓的身影上岸之時,滑過一絲難言的痛楚和嫉色。他一言不發,上前飛快地脫下外袍,裹在了蘇漓身上。 馬車朝相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蘇漓臉色慘白,濕透的發絲凌亂貼在半張絕美的臉頰上,愈發楚楚可憐。東方澤眉頭緊蹙,催動真氣,源源不絕地順著掌心,向她體內輸送。饒是如此,蘇漓仍舊抖得厲害,下意識地尋找一點溫暖,向他懷中深深偎去。東方澤收緊雙臂,將她柔弱嬌小的身子緊緊攬在懷中,自然的親昵仿如一對愛侶。 東方濯幽暗的黑眸突然掀起狂風暴雨,拳頭立時握緊,卻仍然不發一言,只有死死咬緊的牙關,泄露他壓抑至極的情緒。 車內氣極度壓抑,一路上沒人說話。黎瑤縮在角落,一動不動,仿佛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系列變故給驚呆了。 相國府門前,馬車尚未停穩,東方澤便飛身躍下,抱著蘇漓疾步向她所住的小院奔去。東方濯沉聲吩咐道:“送黎小姐回府?!闭f罷,甩開步伐緊跟了上去。 ☆、第二十九章愛恨糾纏 東方澤抱著蘇漓一路直沖了房內。沫香見兩人渾身濕透,嚇了一跳,趕緊上前來為蘇漓更衣。換上干凈的衣服,棉被攏上身,蘇漓仍然冷得發抖,渾身都沒力氣。 一品帶刀侍衛盛秦匆匆現身,附在東方澤耳邊說了句什么,他臉色微微一變,轉眼看了看蘇漓,囑咐她好生休息,便大步離去。 蘇漓心頭微沉,不知挽心,可有安全逃脫? 東方濯踏進屋來,一張俊臉籠罩在不明的光線中,臉色時陰時晴,變幻不斷,仿佛只在進屋片刻,已是幾經掙扎,神色復雜之極。 蘇漓不想見他,閉上眼睛,頭微微向里側去。但東方濯的目光,并未因此而有所稍離??床灰娞ビ浀膫阮?,蒼白得幾近透明,與記憶中拿了休書憤然轉身的女子驀然重疊。心在剎那間涌起了狂潮,他控制不住上前,伸手想摸她的臉…… 指尖剛要碰觸到肌膚,蘇漓突然睜開了眼睛,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他。目光冷漠如冰,像是要把人凍僵。 東方濯微微一愣,手頓時僵在半空。 “你……真是相府千金蘇漓?”仍是難以置信,天底下竟會有兩個不相干的人長得如此相似! 蘇漓勾唇淡笑,微帶嘲弄道:“王爺跟著來此,不就為證明此事?現今答案已經很明確,王爺請回吧!” 一語道破心思,更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從來沒有哪個女子,可以對他如此冷漠,幾近厭惡。東方濯瞬時被激怒,眉頭皺起,雙眼暗沉,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將她拎至跟前,目光狠狠地瞪著她,腦子里不斷浮現另一張一模一樣的絕世容顏。 “你很討厭本王?……你恨本王???” 蘇漓心底一震,努力克制著自己身體上的不適,平靜笑道:“王爺真是說笑,蘇漓與王爺素不相識,何來的恨意?” 東方濯不語,定定望著近在咫尺的冷漠素顏,她過分的平靜,分明是刻意的偽裝,深暗的幽瞳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驚天情緒,讓他很想撕碎表面,一窺究竟! 猛地低下頭去,他突然狠狠吻住了她。不給絲毫拒絕的機會,大掌死死按住她的后腦勺,唇間傳來柔軟的觸感,頃刻間喚起記憶中那令人又愛又恨的甜美滋味。蘇漓未料及他會如此強勢,當初被強行侵犯的痛楚涌上心頭,她渾身一震,用盡全力推開他,揮手一掌狠狠地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男人洶涌竄起的悸動,迅速湮滅在這全力揮來的一掌之中。 空氣,陷入一片沉沉的死寂。 東方濯似是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平生第一次被女人扇了耳光,無法遏制的怒火沖天而起,直沖腦門,他臉色陰沉,有如狂風暴雨即將來臨。 他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 纖細的頸項,被死死攥在掌中,仿佛一折即斷。蘇漓本就身體不適,此刻呼吸驟然掐斷,只覺得全身的力氣猛一下被抽離,身體忽冷忽熱,五臟六腑皆如火在焚,這感覺,竟然跟以前毒發時的癥狀有幾分相似。她死死地抓住頸間大掌,不甘地瞪大了眼,在這個男人手中,她怎能甘心就死。心底一動,她忽然垂了手,雙眼無力闔上,整個人就像被抽干了的花朵,陡然枯萎凋零。 東方濯登時一愣,驚天的怒火霎時熄了個干凈。內心涌出的驚慌,令他的雙手顫抖不已。一把撈起她抱進懷中,急聲叫道:“你怎么了?醒醒!” 蘇漓毫無反應。 東方濯慌亂加深,痛楚令他幾近失控,大聲叫道:“來人!快去請大夫!” 蘇漓喘了一口氣,緩緩掀開眼皮,男人未來得及收斂的慌亂,復雜地映入她的眼簾。她目光一轉,緊緊抓了他的衣袖,聲音虛弱地阻止道:“不……不用……” 東方濯臉色一沉,抓住她的手,又急又怒地輕斥:“你身子不適,不看大夫想怎樣?”言語之間,好像是她自己在作踐自己,卻忘了,剛剛是他差點掐死了她! 蘇漓輕輕搖頭,“沒用的!我這多年頑疾……普通大夫看了也無用!”眼神已不復之前的冰冷,反而多了兩分凄楚,讓人看了心里不自覺地發緊。東方濯下意識地抱緊了她,急聲對外頭叫道:“王安,召太醫?!?/br> 一絲幾不可見的冷意,輕輕劃過蘇漓的眼底,她連忙垂下眼睫。東方濯寬大的手掌輕輕落在她的發間,聲音竟輕柔無比:“你先忍忍,太醫很快就到?!?/br> 蘇漓怔住,這只手曾經穩穩地牽著她,走下鳳攆,也曾憤怒暴戾掐住她的脖子,欲置她于死地。卻不知此刻如此溫柔寵溺,又是為了什么?心頭又涌起陣陣苦澀,蘇漓咬牙低頭不語。 東方濯似乎感覺她復雜難安的情緒,想到自己剛才一時沖動差點失手殺死她,不禁又悔又痛,可是天生的驕傲讓他無法開口說出半個歉意的字,只能抱著她不愿松手。兩個人都沉默著,壓抑的氣氛讓蘇漓胸口悶痛不已。 太醫來得果真很快,他疾步進了門來,東方濯叫道:“她身子很燙,李太醫,你快來看看怎么回事!” 李太醫!蘇漓心頭一跳,連忙抬頭看去。來人正是當初為黎蘇診病的太醫院一品醫官李忠和!此時他也走上前來,看到蘇漓的半張側臉,登時愣住了。 東方濯見他面露驚色,不耐地皺眉道:“愣著干什么?還不速速過來診脈!” 蘇漓卻推開他道:“請王爺先行回避?!?/br> 東方濯不悅的目光立刻掃過來,濃眉緊緊皺起,似乎極想發作,卻又拼命忍住。半晌他才悶悶地起身出門。 李忠和抬手抹了把冷汗,目光驚疑不定地望著蘇漓。蘇漓淡笑道:“有勞李太醫了?!?/br> 李忠和勉強笑了笑,上前為她診脈,嘆息道:“小姐的身子沒有大礙,只是先天不足,體質虛弱,又遭風寒侵體,氣怒攻心所致。我為小姐開個方子,服藥七日即可有所緩解。不過……若想完全調理好,需平日多加注意飲食起居!” 蘇漓點頭致謝,“有勞太醫!” 李忠和卻呵呵笑道:“小姐是個有福之人,即使今日我沒來為小姐診脈,將來也必有機會。小姐又何必客氣!”他盯著她的臉,意有所指。蘇漓雖然明白,卻不辯解,只垂眸淡淡道:“承蒙太醫吉言!我想跟太醫請教一個問題?!?/br> “小姐請講?!?/br> “處子之身,有沒有可能懷孕?”對男女之事毫無了解,這個問題,她一直無法確定。盡量將聲音壓得低一些,以免被外頭的人聽到。 ☆、第三十章以退為進 李忠和驚疑抬頭,顯然有些吃不準相府千金如何問這等問題!見蘇漓目光坦然深沉,似乎并無茍且之意,心下一時驚疑難定,猶豫半晌不敢輕易開口。 蘇漓知道久在宮中當差,這李太醫謹慎無比,決不會輕易斷言,當下展顏微笑:“小女子前些日子聽到兩個丫頭吵架,說處子也可能懷孕,所以有些好奇,順口一問,李太醫不必多慮?!?/br> 她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又似乎別有深意。李忠和心下一沉,想了想:“處子懷孕絕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蘇漓的心瞬間波瀾驟起,強自壓下,急迫又問。 李忠和欲言又止,蘇漓急了,正想上前問個仔細,門外突然傳來蘇沁的聲音:“蘇沁見過靜安王!……咦,王爺您的臉……” 只聞蘇夫人厲聲斥道:“沁兒!不得無禮!” 門楣輕響,一行人走了進來。東方濯目光生寒,大步走到蘇漓床前坐下,冷冷道:“李太醫,蘇小姐所患何癥?” 李忠和連忙低首道:“小姐體弱,乃是寒癥,小心調養并無大礙?!?/br> 蘇夫人笑道:“蘇蘇自幼便體弱,身子不適是常有的事?!彼臼且痪淇吞字?,聽在東方濯的耳中竟成了推脫之辭。他森冷的目光掃過屋內的人,嚇得蘇沁縮著脖子低下了頭,連看也不敢再看他。 東方濯寒著臉看她,目光微微復雜道:“既然身體虛弱,以后別四處亂跑,好生在家休養?!泵钪新詭Ь娴目跉?,仿佛她已是他的所有物! 蘇漓眉心一沉,沒有應聲。鑒于剛才的教訓,她已經明白了,以她目前的身份、能力,跟他硬碰硬,只會是自找苦吃!不如退一步,慢慢再做打算??傆幸惶?,她會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咽下心頭恨怒,她淡淡吐出違心之言:“多謝王爺關心!” 東方濯似乎對她的冷淡態度十分不滿,死死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沒說話。蘇夫人何等精明,不禁心思一轉,連忙笑道:“王爺想必也累了吧,這里簡陋窄小,請王爺到前廳奉茶。老爺一刻便回?!?/br> 蘇夫人本想客氣一下,不想蘇沁此刻心情郁悶,沒來得及領會她的用意,就已經十分不滿地嘟囔道:“上次鎮寧王來,爹爹已經讓人重新布置了一遍!哪里簡陋了?” 東方濯聞言眉梢一挑,眼中厲光劃過,將屋子里的三人都看了一眼,最后盯著蘇漓面無表情的臉,目光掃過她全身唯一一件飾物,那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發簪,身為相府千金,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皺眉叫道:“王安!” 守在屋外的隨身侍衛應聲而入,東方濯頭也不回地吩咐:“母后早晨命人送了些東西到王府,立刻取來。還有,去把父皇賞賜的那串拂云珠也一并拿來!” 王安驚訝地抬起頭,似乎那串拂云珠非同一般,東方濯輕易將它送出去很不可思議。蘇漓心中一凝,忙阻止道:“且慢!王爺……” “你不能拒絕!”東方濯昂首打斷她的話,凝眸笑道:“本王說要送出去的東西,沒人能讓本王收回?!?/br> 十足強勢,不容絲毫抗拒。蘇漓所有的話都被噎在喉嚨,不得而出,心底遽沉,卻無可奈何。而當那些東西全部搬來放到她眼前的時候,她更是心如沉石。 絲綢錦被,瓷壺玉杯,琳瑯滿目的日常用品,一應俱全。堆在那里,如小山一般。 蘇沁瞪圓了眼睛,無法掩飾的羨慕和嫉妒,令她忘記教訓,跑到小山跟前驚聲叫道:“這些全都是給她的???” 東方濯無限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看蘇大小姐的穿著打扮,應是不缺這些東西?!?/br> 蘇沁是不缺,但是相府的東西怎么能和皇家御用之物相提并論!看這雙面絲繡錦緞,絲質細密,色澤瑰麗多彩,豈是平常錦繡可與之比擬!再看那白底青花細瓷壺,精致小巧,胎質細膩得仿佛能透光…… 東方濯伸手取過一個檀香木盒,盒蓋輕啟,倏然綻放出的光芒,不止令蘇沁瞪大眼睛,就連蘇夫人也看得呆住,臉色陰晴不定朝蘇漓望去,似是百思不得其解。 盒內是一串光澤圓潤的碧玉珠,碧色清透純凈,晶瑩剔透,襯著盒內明黃的錦緞,更顯得碧光耀目,讓人移不開眼。東方濯拿起珠串,執起蘇漓的手,為她串在手腕上,得意笑道:“這拂云珠本是定國貢品,經佛光寺晦光大師開光誦經七七四十九日,有通達天地之靈氣。父皇把它賞了我,今日我就把它轉送給你。見到此珠,就如同見到本王,你,要好好保管?!?/br> 蘇漓心中一震,直覺地縮手,卻被他緊緊握住。沁涼的珠子,纏在她纖細的腕間,綻放著異樣的光彩。蘇漓皺眉道:“既如此珍貴,蘇漓卑微之身,絕不敢接受!還請王爺收回!”她態度堅決。但東方濯卻仿若不見,目光灼熱逼人,盯著她的眼睛道:“下一次見面,我要看你戴在手上!”說罷笑著轉身,大步踏出房門,只留下滿室驚詫,余波激蕩。 蘇夫人目光沉郁,緊緊盯著蘇漓看了一會兒,半晌,嚴厲道:“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令兩位王爺都對你另眼相待,但你要謹記自己的身份,千萬別做出逾越之事,為相府招來禍患!沁兒,我們走?!?/br> “夫人請留步?!碧K漓連忙出言阻止,面色平靜道:“夫人的話,蘇漓明白了,也定當謹記!今日靜安王府送來的這些東西,皆是皇后精心為王爺所挑選,王爺雖然將它們賜給了蘇漓,但蘇漓身份卑微,豈敢自己享用!……這里院小屋窄,也沒地方收藏,只恐一時不慎,令皇家珍品有所損傷,他日難向王爺交代。所以……還請夫人代為保管!” 她淡笑著施禮懇求,言語神色之間,毫無勉強之意。說是代請保管,其實就是送給蘇沁母女享用。誰都知道,東方濯那樣的人送出去的東西,豈會一一過問別人用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