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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填肚子, 我慢慢跟你說?!?/br> 于是沈秋白從善如流地又縮進了被子里,任由垣越把她裹成了一個球。 “修真界之內,無論何處,此時皆是雪天,這雪應該是從昨夜開始的,到現在也沒停,人界所受的雪災算是輕的?!?/br> 情況比沈秋白所設想的還要嚴重一些,能讓修真界同時陷入雪天,所需要耗費的力量可不小。 “雖然人族的雪最輕,但是目前來說危害卻是最大的?!?/br> 沈秋白明白垣越的意思,對于修煉之人來說,若是普通的雪災,根本談不上什么影響,但是對于柔弱的凡人來講,卻是能引起巨大恐慌的。 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寒潮,饑荒與寒冷也會隨之而來,如果只是普通的雪災,人族面臨的威脅的確是最大的。 但是...... 這場雪的范圍是整個修真界,倘若這場雪是有人懷著目的而降的,那么又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雪災呢。 “這場雪絕不可能這么簡單,很有可能是沖著各界修士來的?!?/br> 垣越也贊同沈秋白的觀點,他垂眸思索了一陣,再抬頭時露出讓人安心的笑容:“別急,慢點吃,我已經有了打算?!?/br> 他從容自然地用手帕替沈秋白抹掉了嘴角沾上的湯汁。 垣越面色自若,就好像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倒是讓沈秋白愣了一下。 她發現好像從昨夜后,垣越與之前變得有些不同了。 又或者說,從前的垣越其實是她以為的垣越,也許現在才是他最為真實自在的模樣。 * “你是在懷疑那朵祥瑞金蓮?” “這朵金蓮來歷本就詭異,我猜想這之間必然有些聯系?!?/br> 垣越說的是猜想,但卻說得肯定。就目前來說,金蓮的確是他們唯一的線索。 此時兩人走在鋪滿白雪的街道上,松軟的雪地中夾雜著許多綠葉,其中不乏剛長出來的嫩葉,都被這場風雪奪去了生機。 昨日沈秋白在搜尋消息時,所見到的都還是一片祥和繁華,而不過是一夜之間,寒冬讓人們措手不及,富裕人家尚且還有過冬的余地,但依靠薄田為生的百姓只能看著凍死的莊稼,陷入絕望的情緒之中。 比起一開始就超脫塵世的修仙者,沈秋白更能理解這些人現在的困境。 現在他們能夠做的也只是找出背后的淵源。 垣越的腳步突然一頓,他面色微凝地直視著前方,但卻在沈秋白轉頭看過來時掩飾住了神情,只是勾了勾嘴角:“那朵金蓮所在何處,我現在知道了?!?/br> * 往日就談不上熱鬧的城郊地區,此時在霜雪之下更是顯得荒涼,一戶居住在山腳下的人家正試圖打掃屋頂的積雪。 “孩他爹,不行就算了,這段日子先去城里投奔我二姐,你快下來吧!”抱著孩子的農婦站在距房屋有段距離的樹下,擔憂的看著站在屋頂的丈夫。 雪來的太急太快,他們家的房子根本沒辦法承擔屋頂積雪的重量,要是不掃下來,屋子塌了是遲早的事。但是婦人心中始終惴惴不安,總覺得再弄下去會威脅到一家人的性命。 “不礙事.......我再看看咋弄,很快就能弄下來了,你帶著孩子再走遠一點,待會兒別讓雪給砸到了?!笔聦嵣鲜虑闆]有他說的那么輕松,雪積的太厚了,這詭異反常的天氣使一家人都猝不及防,加之這地方根本就沒下過這么大的雪,對于怎么處理積雪也是毫無經驗。 他嘗試著用鏟子往雪里一推,厚厚的積雪一團團的往下滾,可剛鏟了幾下,便戳到了一個硬東西。 沒等他看清是什么,突然刺眼的金光一閃,那東西猛地朝他眼睛刺過來,農夫被嚇得直往后仰,重重的壓在雪中。 稍一打滑,就骨碌碌地從屋頂滾下來,卷走了大半個屋頂的積雪,掀起了小型雪崩,朝著趕過來想幫忙的婦人壓過去! “哇——” 孩子的哭聲還沒有揚出來,眼前兇險的景象突然靜止了一瞬,下一刻,成片的積雪被集體移開,成了淅瀝的雨水打在遠處的雪地中。 從四散飄揚的殘雪中走出的年輕女子悄然落地,洋洋雪花中她只穿著件冰藍色的羽衣,衣擺處鑲著兩個精巧的鈴鐺,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她手持一柄利劍,憑空一揮,原本雜亂的雪花便有序的避開了不堪重負的村屋,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結界。 被嚇懵了的婦人也終于反應過來了,她眼淚一下子就滾出來,抱著孩子奔到丈夫身邊,艱難地扶起他的身體。 “孩子他爹,你怎么樣了?眼睛咋了?你別嚇我??!” “是傷到眼睛了?”身著與女子相同材質錦衣的少年半蹲在雪地上,見農夫一直捂著眼睛,皺起了眉頭。 農夫則是一臉惶恐,小心翼翼的拿開了擋著眼睛的,茫然地朝四周望了望,方才大聲叫喊著:“我的眼睛沒事,我的眼睛竟然沒事!多謝修者,多謝修者!” 婦人這下子是喜極而泣,癱坐在地上同丈夫一起向兩人道謝:“謝仙人救了我們一家??!” “沒事就好,”司黎安慰了幾句,抬眼卻看見凌霄兒正謹慎的打量著四周,“霄兒師妹,可有什么異常?” 凌霄兒點點頭思量道:“我只是感覺方才這位大叔面前有個什么東西閃過,但是現在卻消失了,連氣息都消失的毫無蹤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