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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控制好體內魔息,也未必是件壞事。 * 林海中一個極為偏僻的角落中,關鳴瑜仰面倒在泥地上,純白的衣衫染上塵土與泥濘。 此刻她身上沒有半分力氣,她苦苦修煉得來的修為,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小半。 她呆滯的望著天空,空洞的眼神中逐漸積累起一層又一層的恨意,恨入骨髓。 她那總是面上帶著謙和笑意的好師弟,原來是一匹白眼狼,暗地里嫉妒著她,時時刻刻覬覦著她的一切! 那個受她庇護,承她恩惠的凡人師妹,原來費心費力地接近她,就是為了奪走她的修為! 而那些她溫柔以待,生怕他們會受了委屈的師弟師妹,竟因為嫌她嚴厲嫌她面容寡淡,便合起伙來給她一個“小小的”捉弄,而卻讓她險些喪命。 她自認從未虧待過誰,也從不嫉妒詆毀過誰,為何這些人都能狠得下心齊齊背叛她,給她如此致命的一擊。 當聽葉凝蘭說,門中有弟子被困在秘境之中時,關鳴瑜想起了沈秋白當日警戒她的話,她一開始并未相信葉凝蘭的鬼話。 但那么多平日里誠懇善良的師弟師妹,都口口聲聲說親眼見到有小師妹被困在秘境之中。 她懷疑過葉凝蘭,卻從未想過所有人會合起伙欺瞞她,就為了給她開一個小小的玩笑? 她此生本將靈透宮的興衰當做自己的責任,卻不料在別人的心里,根本沒有將她的付出與隱忍放在眼中,甚至可以利用她的好意,重重地捅她一刀。 倘若能夠平安離開這里,定要讓戲弄傷害她的人都付出代價,她要討回這個公道,否則誓不修仙。 就在關鳴瑜恨意翻滾之時,兩道黑影擋住了光線,關鳴瑜看去,發現其中御劍之人分外熟悉。 * 沈秋白遠遠看到林海之中倒著一個白衣女子,身形都很像關鳴瑜,她忙將冰寂壓下,帶著垣越來到那人身邊。 “尊者覺得身體怎樣?” 距離上回見到關鳴瑜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但看到此時的關鳴瑜,沈秋白甚至產生了多年未見的錯覺。 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當初那個溫和親切,有禮有節的關鳴瑜,周身的氣質已經發生了變化。 一種灰敗而滄桑的世故感籠罩在關鳴瑜身上,沈秋白甚至能夠感到她身上那種不甘與恨意。 而且…… 用靈息探了探關鳴瑜如今的修為后,沈秋白暗自吃了一驚。 如今的關鳴瑜,修為不到原來的三成,而且經脈受損,倘若不好好調理,日后必然留下創傷。 當沈秋白從葉凝蘭身上察覺到關鳴瑜的靈息時,她就有預料關鳴瑜的修為是被蠶食吸取了,但她卻沒有料到她竟然失去了過半修為。 這對修仙之人來說,無疑是一個重擊。 關鳴瑜現在身體極為虛弱,當她看到沈秋白與垣越的一刻,尚且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秋白尊者?” 關鳴瑜原以為想要出去,要么等著修為恢復再破開秘境,要么是等到她那個不靠譜但卻護短的師尊出關后前來救她。 她并未想到沈秋白會出現在這里。 畢竟連被她視為手足的同門師弟妹,也能出賣背叛她,又怎么敢指望不過萍水相逢的他宗長老呢。 “是我。小瓦他發現了問題不對,便來叫我幫忙……總之情況比較復雜,尊者現在身體虛弱,還是先省些力氣,我們先出去再說?!?/br> 秘境第一層并沒有心魔困擾,只是有一些妖獸被收押在其中,以沈秋白的境界,想要出去并不算難。 沈秋白一咬牙,破開秘境入口,將兩人帶著一同出去。 當三人重新站在鏡海之時,便看到鏡海邊上,有一堆靈透宮弟子圍成陣法,警惕小心地看著他們三人,而為首那人,正是sao包男邱柏如。 邱柏如發現葉凝蘭沒能平安出來,便明白秘鏡之中出了變故。 當即召集了靈透宮中忠于他的人,圍堵在鏡海邊上,就等著受傷后奄奄一息的沈秋白眾人出來,好將他們一起拿下。 “秋白長老!我靈透宮始終敬你,拿最高的禮節來招待你,可你未免也太欺負人了,不僅私自跑入我派秘境,還將秘境中封鎖的妖魔給帶了出來,這是欺負我們靈透宮無人嗎?!” 封鎖的妖獸……沈秋白冷笑一聲,這人將關鳴瑜定義為妖獸,目的已經十分明顯了。 見沈秋白嗤笑出聲,邱柏如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他知道自己此舉有些睜眼瞎的意味,但這也是必要的。 此時他與關鳴瑜已經徹底撕破了臉,如果讓關鳴瑜活著,到時候事情鬧到她那個極度護短的師尊面前,死的就是他邱柏如了! 邱柏如厚著臉皮繼續說:“在下也知道秋白長老并非是那般不講道理之人,只要你將這妖獸交出來,我們自然不可能為難秋白長老?!?/br> 沈秋白抬起一只手,目光落在瑩白的指尖上,她語氣懶散中帶著一絲冷意:“我倒是想看看你們要怎么對我不客氣?!?/br> 下一瞬間,沈秋白的指尖一彈。 無數火焰無聲而起,將靈透宮眾人重重困住,其中一朵火焰正好在邱柏如腳下燃起,極度灼人的溫度讓邱柏如忍不住朝四周躲避。 那火焰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聽從沈秋白的指揮,而且連高階的水系法術都無法熄滅,極為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