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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越面容毫無半點波動,好像剛才在廳堂他只是看了一場小孩子過家家:“待在那里解決不了問題。在白天她并非實體,只有她傷害你的份,你傷不了她?!?/br> “垣越,方才那個彩衣女人……”按照那兩位老人家的話推測,彩衣女人應該就是鄭老爺虐待的那個發妻,而垣越就是那個失蹤的兒子。 “你猜的沒錯,她是我娘?!?/br> 被垣越這么直接說出來,沈秋白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接些什么,她只能斟酌道:“嗯,你現在是不是有點迷茫?別怕,我站在你這頭的?!?/br> 垣越奇怪地看她一眼,似乎覺得她的話莫名其妙:“我為什么要迷茫?” 好吧,看得出你確實不茫然,現在茫然的換成我了。 沈秋白內心暴風吐槽,她有時候真想掀開垣越的頭蓋骨,看看里面的結構到底和她有什么不同。 最終,看到垣越那張好看的臉以及認真求知的神情,沈秋白也只憋出了一句:“那你現在是怎么想的?” 垣越的視線跟隨著池塘中的金魚苗慢慢移動,過了片刻,他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我凈化她身上的煞氣,她原本陽壽已盡,但因一身怨氣而得以繼續留在這家宅之中?!?/br> 【系統提示:檢測到支線任務凈化李氏怨氣,任務成功獎勵功德值二十,請宿主繼續加油!】 聽到系統的聲音后,沈秋白沉吟了會兒,提出疑惑:“這么多年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將她收服?” “倘若只是普通惡靈,收服起來自然不費力,但鄭家陰氣過重,這些年吸引而來的邪物不斷被她融合,怨力大增,如今尋常修真者想要將其制服并不容易?!?/br> 但沈秋白作為元嬰后期的修真者,凈化一下怨氣還是很輕易的事情。沈秋白點點頭:“我明白了,那我們等到暮色一黑就開始行動?!?/br> 兩人商量好對策后,便等在一件房中等待夜色來臨。 但他們卻沒料到,他們還沒踏出房門,房門先被人從外面大力掀開,一個蓬頭露面的瘋女人沖了進來,一進門就嘴里就念叨著:“別找到我、別找到我?!?/br> 她自動忽略了房中站著的沈秋白二人,只一心一意地尋找著可以躲藏的地方,幾圈轉下來發現找不到藏身之處,鄭夫人急得淚水直流,她癱軟在地,無助地撕扯著頭發。 “嘻嘻嘻嘻——” 從遠處傳來詭異的笑聲,鄭夫人一聽到這聲音,突然尖叫了一聲,隨后像是發了瘋似的往門外奔去。 沈秋白與垣越對視一眼,緊緊跟了上去。 第26章 沈秋白:“娘可算找到你…… 入夜后的宅院中, 一片死寂,白日里來來往往見到的人也不少,但此時偌大的庭院中連個人影都難碰到。 燈火稀薄, 只有回廊上孤零零的掛著幾個鮮艷的紅燈籠, 在風中來回晃動,火光也隨之搖擺不定。樹枝奇形怪狀的倒影被冰涼的月光拉長, 將整個府邸都覆蓋在灰暗中。 沈秋白與垣越一路跟著鄭夫人來到荷花池邊。 鄭夫人完全忽略了他們的存在, 瘋瘋癲癲地扯著頭發,嘴里來回念叨著:“別殺我,這不怪我, 孩子是你自己流的, 別殺我……” 沈秋白也大致猜到當年這鄭家上下都做過什么事。聽之前那兩位老人所說, 鄭老爺在原配妻子李氏家道中落后, 將娼妓之流的女子鄭氏抬為平妻, 兩人虐待發妻致死。 就在鄭夫人情緒開始穩定時, 正廳方向響起一聲極其慘烈的叫聲,鄭夫人猛地嚇了一大跳, 隨即不管不顧的往前沖, 在池塘邊上的圍欄上狠狠一撞, 頭往下栽進了池塘中,濺起好大的水花。 等沈秋白撈她起來時, 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鄭夫人看著比白日里還要狼狽猙獰得多,臉上被池塘里的碎石磕了道口子,鮮血和淤泥混雜在一起, 一時半刻是醒不過來了。 沈秋白看向正堂方向。 她能夠感受到那里邪氣環繞,森冷的寒氣就是以正堂為中心向周邊擴散。 兩人迎著寒氣逼來的方向走過去,隨著他們走近, 那慘叫聲變得更加駭然,地面上都是暗紅色的血漬,一攤攤地向內堂延伸過去。 離內堂只剩最后一步時,沈秋白收緊了手中的佩劍。 掀開門簾,入目就是鄭家老爺那張滿臉血污的臉。 他雙腿軟綿無力,就這樣被彩袖女人倒拖著,在冰冷的地面上拖拽出兩道并行的血痕,每當彩袖女人手指收緊,鄭老爺痛苦的尖叫聲便擴散出去。 內堂中光線昏暗,只有一尊小佛像旁點著根鮮紅色的香燭,微弱的火光隨著門簾的掀開微微顫抖,內堂中昏暗與血氣緊緊交織在一起。 那女人看到了門簾外站著的兩人,準確來說是看到了垣越后,沖他們露出了個淺淡溫和的笑容,然后將絲毫沒有反抗之力的鄭老爺拋到地上,用鮮紅而又尖銳的爪子在他身上一道道地割。 女人邊笑邊哼著婉轉小調,半個袖子都是粘稠的血跡。 “垣越,不得不說,你娘可真猛?!鄙蚯锇籽柿搜士谒?。 垣越頗有些無奈地看著她:“開始吧?!?/br> 沈秋白也不含糊,單手掐訣,數道符咒憑空而出,直往彩衣女人額頭上的紅痣而去。 她想明白了,一個普通的惡靈就算生前有再大的怨氣,沒有外物加持,并不可能將鄭家上下數十人控制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