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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龍許是力盡了,便在此島沉睡。而島上居民感念其恩,便以其為龍神,年年祭祀,奉上自己的誠心。 楊潮音本想看清白龍沉睡的真相,只是那壁畫里的白龍很模糊,同樣是高層次的,是她無法窺探的。她擰了擰眉往后一看,驟然發現身后壁畫一空,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師尊,那是——”楊潮音壓低了聲音。 靈玄真人神情淡漠,她道:“那是上古天妖?!?/br> 楊潮音點了點頭,對上古天妖不怎么感興趣,總之是妖族的一種。她繼續順著畫壁往前走過。那沉寂在歲月中的一幕一幕被揭開—— 審樂島上的第一批囚徒是外來的,在那被稱為“天啟”的偉大時代,這一群人被放逐到了這個島上,身上被打上了鎖靈咒,而周邊則是布滿各種陣法,使得這個小島與世隔絕。要說這批囚徒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們都是琴修!楊潮音繼續往前走,那一幕幕圖景更是讓人駭然! 天啟時代,整個修仙大路因琴修的強勢便聯合起來打壓琴修,琴帝座下七大弟子首當其沖——不,應該說是六大弟子,琴帝最小的弟子乃如今琴修之族,修的是琴醫道!那些人聯合起來打壓異己,為了怕世人知道這件事情,他們中的大能又將此事的痕跡抹除,參與到核心事件的老祖們立下了心魔誓言,永世不得說出此事! 壁畫上再現的是那殘忍的真相的一角,當初的事情遠比畫上的更為殘酷。楊潮音心中悚然,她注意力調動,全神貫注望著壁畫,但是那朦朧的面容她始終看不清晰。 靈玄真人忽然開口,聲音如鐘磬,頓時將楊潮音拉了回來。她道:“天啟時代,是人劫之始?!?/br> 楊潮音眨了眨眼,這意思是人劫還沒有結束? 壁畫在凝視下驟然消散。 楊潮音只覺得眼前出現一團絢爛的白光,腦海中的畫面變成了螢火般的光點落入了記憶的深處。她回過神,發現自己記得一些事情,可是有的又像是被她遺忘了。 “你如今的境界承受不起那段記憶?!膘`玄真人平靜道。 楊潮音垂眸望著小號師尊,忽然道:“師尊,你好像又小了點?!?/br> 靈玄真人轉身,冷冷地掃了楊潮音一眼。 楊潮音眨了眨眼,又問道:“地宮中有什么?” 靈玄真人道:“過去?!?/br> 楊潮音:“?” 靈玄真人不回答她,長廊的盡頭是一片燦燦的花園,其中有一株參天的金色神樹,散發著熠熠的光芒。靈玄真人仿佛沒有看到這棵樹,她快速地走到了宮殿的大門前,手指一彈一滴精血便飛去,只是因她這個動作,她的身形急遽縮小,最后化作了三歲小兒。這一回楊潮音沒忍住,上前幾步將靈玄真人抱在懷中,摸了摸她的頭,正色道:“有事弟子服其勞?!?/br> 靈玄真人:“……入殿中?!鞭Z然一聲響,殿門大開。楊潮音抱著靈玄真人大步邁入了殿中。她能夠感覺到此宮殿純粹是至高的偉力化成的,殿中是自然、規則之美,無法以言語形容。楊潮音正沉浸在這力量中,直到耳朵被人揪了揪。 楊潮音垂眸望了一眼,低聲道:“師尊?!?/br> 靈玄真人道:“往右側去?!?/br> 她趴在了楊潮音的懷中,始終闔著眼休息,除非到了關鍵之處才出聲指明方向。楊潮音在宮中左右轉,光靠她一個人極有可能在此間迷失方向,這應該也是法則之力導致了。在宮中走了約半個時辰,她總算找到了目的地。屋中有一物立在蟠龍之上,其形狀如日晷儀,凸出的金針頂端圓盤形,上頭懸浮著一個小小的球體。在這怪模怪樣的晷儀旁邊,則是數株縮小版的神樹,不斷地散發著濃郁的生機,供養著球體。 “這是地宮的陣樞?!膘`玄真人開口道,她從楊潮音的身上飄下,緩緩地落在了晷儀前,她一伸手覆在了球體上,那球體像是瞬間鮮活起來,撲通撲通地跳動。整座宮殿開始震顫,所有的力量都朝著靈玄真人的身上涌去。 而楊潮音則被那股偉力壓得動彈不得,只是看著師尊如竹筍拔高,又變回了原先的形貌。而周邊的一切,則盡數化作螢光浮動。等楊潮音回過神來,她們又出現在了石林禁地里。 楊潮音只凝視了片刻,便收回了視線。 “師尊,可是有辦法離開此處了?”楊潮音道。 靈玄真人一頷首道:“待破開審樂島上的幾處禁陣,便可使得此島現出身形?!彼了剂似?,又道,“此事我會完成,包括島上民眾身上的鎖靈咒我也一并借取。你之道法在于傳道,此處正適合?!?/br> 楊潮音了然頷首,她知道吸收了地宮中的偉力,師尊的修為又提升了,這具久久困于此處的化身都十分凝實。等到審樂島上的事情完全解決,她們便可以回到玄天觀了。 玄天觀中。 自掌門邊寂庭出關坐鎮宗門,宗內真人之間的氣勢緩和了許多。尤其是靈玄真人,她直接入洞府閉關。與謝家有關的本怕她找麻煩,這么一來,一顆懸起的心徹底地落了下去。只是某日,靈玄真人的道場上忽然間天象異變,那股靈氣籠罩了整個山頭,氣息龐大如銀河倒泄,玄天觀的靈機整個被攪動。如此一想,他們哪里會不知?靈玄真人又往大道之路上邁出了一步,進入了分神境,徹底地拉開了與他們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