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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點完了如今的產業,楊潮音便打算閉關凝練琴心了。以她的修為早該突破到金丹期了。成為金丹修士后,琴章和劍章里的神通便能夠使用出來,日后對敵的時候便多上一分保障。 楊潮音雖然閉關,可是外頭關于她的流言從來沒有停過。 “宗門大比,謝家子落敗可以理解為輕敵失誤,可這一回呢?下的生死戰書,結果還是失敗了。瀛洲謝家也不過如此?!币粋€年輕的修士故意大聲嚷嚷道。 “這是什么話?勝敗乃兵家常事,只是可惜了——”另一人接話道。 “玄天觀下院這位可是庶族寒門出身的。當初可是從外門提拔的?!币蝗私釉挼?。 “誰知道是不是呢?現在不是有傳聞說是蓬萊楊家子弟?” “這些世家真是有意思,發現厲害之處了,便覺得是自家丟的。出自庶族怎么了?如今不也有庶族寒門的宗門么?就算不說遠的,咱們這兒,靈玄真人不也是出身寒微的?” “老哥這么激動做什么?說實話庶族宗門數量絕對壓過大族,可是你看除了長瀛派,還有哪一個能出頭的?”頓了頓,那人又搖頭嘆息道,“長瀛派中也不過是靠那位支撐罷了,其他人不值一提。同為三宗,功法有別,玄天觀上院真傳弟子拿出去哪個不是人物?就算渡云宗也有五峰弟子,長瀛派你可聽說有什么人?你說孟庚吾啊,區區金丹期便是大弟子——” “這么說您是金丹期之上了?如此瞧不起金丹?” 先前說話的人臉一僵,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片刻后才道:“就拿玉家作比方,玉家二郎不也是金丹修士?可最后仍舊被家族驅逐了,玉家根本不稀罕這個金丹。玄天觀是世家的后花園罷了,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br> “這不一樣……”立馬便有人反駁道。 在熱鬧的酒樓中,白衣男修面色沉凝。 “公子?!庇聍肟粗约抑髯硬惶每吹哪樕?,小心翼翼開口。 “井底之蛙?!庇裾埒P冷笑了一聲,片刻后又道,“楊道友有如此成就,幸好先前不曾與她結仇。你說如果有她幫助,奪回玉家幾率有幾成?” 玉麟看著玉折鳳并沒有答話,他其實不覺得楊潮音會幫助自家公子。觀楊潮音之道,顯然是與世家子弟截然不同。 玉折鳳并沒有在意玉麟的沉默,他自顧自道:“這段時間她應該在凝結琴心了吧?等其琴心凝成,備上一份豐厚的禮物送去天灜福地吧?!?/br> 凝結琴心非數日之功。 楊潮音服下九品澄心丸后便在洞府中坐定,準備凝聚琴心。在她原來的宗門只需要結丹,不似天音大陸有琴心、劍胎之別,此中有微妙的區別。楊潮音在宗門翻閱典籍,看了前人留下的筆記,仍舊是一片懵懂。她原先打算詢問靈玄真人,可是一想那位是修劍的,未必能夠提供幫助,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同她那世界的金丹,凝結琴心是天音大陸的道關。 靈氣如同漏斗般旋轉著,朝著楊潮音的身上撲去。丹田中逐漸凝結出了一枚金色的小丸,隨著靈力的灌輸逐漸變大。 這與書中描寫的琴修凝結琴心是不同的,這身軀好似被她的神魂影響,如今顯現的是凝結金丹之狀!楊潮音的心驀地一沉,但是片刻后便調整過來。前人沒有這條路,那她就自己走出這條路便是。她沉住氣繼續用神識觀望著自己體內的小小金丹??删驮诮鸬つ鄣年P鍵時刻,楊潮音聽到了撲通、撲咚的動靜——這是兩種心動的聲音!灌入小金丹的靈力驀地分成了兩股,似是要往上沖去。若是此時分出靈力,恐怕金丹就毀了。楊潮音想也不想便將那股靈力壓制下來,讓它繼續潤澤著丹田中的金丹。 而那心臟沒有得到靈力的灌溉,似是有些不滿了。 跳動的節奏越發快,山洞中只有這一種聲音在回響。 楊潮音心神守一,逐漸摒棄了耳畔心動的聲音,而是一門心思的撲在了自己的金丹上。等到金丹色澤愈發通透,且停止了旋轉,丹田歸向了平和,她才分出細細的一縷灌向那渴求已久的心。那顆心得到了靈力的滋潤,其渴求越發兇猛起來,身上的經脈似是要被撕裂,而丹田中的靈力倒灌,連帶著金丹也有守不住之勢。楊潮音的額上冷汗涔涔,她咬了咬唇,竭力地壓制那顆心,只分出一縷一縷的細流,并不遂它的愿。 那顆心知道無法得到更多,這才慢慢地安分下來,一點點地吸收著靈氣。 金丹與琴心并存,這在天音大陸是不可能的,歷來琴修以琴心為金丹,如同劍修依賴劍胎一般。 楊潮音壓下了迷茫的心緒,而是定下神來喂養著那顆琴心,直到它長成停止吸收靈氣。 金丹安靜地蟄伏在丹田中,琴心撲通撲通地跳動,漸漸與心臟的節奏融合。 按理說已經成功進境了,可楊潮音感覺到自己仍舊沒有打破那一層壁壘。靈氣在周身游走,從金丹到琴心再又返回到金丹,楊潮音覺得自己就像是沉浸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日復一日地游動,可四面都尋找不到出路。 她周身的靈機收斂了起來,要不是心還在跳動,旁人還以為她已經成為了一具尸首。 無邊無際的海洋,就像是那大道,她的道途何在? 金丹期為道關,此番也是考驗她的取舍了?! 楊潮音忽然間心領神會,她灑然一笑,周身的靈力自琴心猛然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