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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不在意,楊潮音也不在意。 她將那幾個金丹修士的名字記在了心上,都是大家族的,未來或許會變成敵人。 等到文士說完了,前方也想起了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鸺t色的煙霞如同數萬條蛇在快速流竄,眨眼間便吞沒了金巒觀周邊的數座大峰。 金巒觀有祖師爺布下的禁制陣法,若是一般修士也破不了,這一回封家可是下了大手筆,直接請出了族中供奉的名器白玉飛梭。以封家二等世家之力,也只有三兩名器,難怪會惦記著金巒觀的青離玉幾。 到了二流世家便如此窘迫,萬不能將自己身上的寶物消息傳出去,楊潮音暗忖道。 以修士的目力可以看清數里之外,可是前方層層屏障,看得不甚真切。有些膽大的逐漸往里層去,楊潮音也混在人群中。 白玉飛梭化作了一道道白色的流光在禁陣上狂點,一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不停。 金巒觀中,十多名弟子已經去了后山躲起來,只剩下四個年輕人站在山門邊,眸光凜凜生寒。 “大師姐,封家請出了白玉飛梭,祖師留下的禁陣怕是支撐不了多久?!蹦贻p道人的面色發紅,額上沁出了冷汗。他是金巒觀祖師的四弟子,名曰錢士銓,是四人中修為最低的,前不久才邁入了金丹期。他們弟子四人都不是正統路數的劍修,對上封會意,可能有些吃虧。 他口中的大師姐是個年輕貌美的女修,看著溫柔似水。長發被珊瑚冠束住,她一身銀灰色的長袍,襟邊繡著藍色的條紋,腰際懸著一枚黃白色的海螺,時不時發出海潮聲。 元鳳儀還沒說話,她身側少年道人就開口道:“師弟怕什么,總不能躲一輩子。就算是死,也是為了鎮守宮門而死,死的光榮?!鄙倌昝麨橹軙x,乃金巒觀三弟子。 “是時候了,各自回峰鎮守?!闭聭堰h開口道,他眉目堅毅,一臉沉穩。祖師在時都在后山潛修,而大師姐整日沒個蹤跡,觀中的大小事情都是他來料理的。他話音才落下,頓時一縱,化作了一座流光往一座山峰上去。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另外三人也跟著回到主峰。 這是師門傳來的陣道神通,他們以身落入峰頭,化作陣腳,非法器能夠破開。 山門禁陣在白玉飛梭的攻擊下,撐不到一刻鐘便徹底崩裂。 封會意一身藍白色法袍,他踩著飛劍高聲道:“若金巒觀肯歸順我世家,并交出青離玉幾,此戰便罷,若是不肯——”封會意森冷一笑,伸手往一塊石上一指,轟一聲響,石塊四分五裂。 “去你奶奶的,要打就打!”聲音轟隆如雷,從峰頭灌入封會意的耳中,封會意眉頭狠狠一皺。 楊潮音借著乾靈玄水化作的云氣隱匿自身,漸漸地也靠近了山門。 她瞧見了封會意露出的這一手,搖了搖頭哂笑了一聲,遠比不得風青洛。 “三哥,與他們啰嗦什么?直接上吧?!辩娂褥`開口道,他一臉躍躍欲試道,“我去打頭陣?!?/br> “四峰為陣腳,陣中千變萬化,非法器所能破,鐘道友,你且當心了?!?/br> “我也去!” “大哥,我也去!” …… 四峰四角,除了姜玉成和封會意,另外四個金丹修士分別擇取其中一峰。四人中以鐘既靈的修為最高,已經迫近金丹期大圓滿,便由他對上元鳳儀所在的峰頭。 鐘既靈也是個劍修。 才闖入陣中,他望見峰頭一道綽約人影,頓時冷哼了一聲。長劍一震,劍光立馬一分為四,朝著峰頭急速掠去。這是個困陣,除非有人死,或者開陣者靈力用盡,不然這陣門不會再開。 楊潮音縮在一角,津津有味地看著。 她雖然不是劍修,可戰斗場景對她還是有幫助的,日后若是遇到了,也知曉此界之人該如何應對。 鐘既靈的劍快且利,帶起一股罡氣,眨眼間便躍到了元鳳儀的跟前,劍光再度進行分化。 劍光所遇之物,瞬間灰飛煙滅。 但是這近十道在元鳳儀的跟前停住了,她的手中拿著一柄骨傘,森冷的白骨散發著與她的溫婉截然不同的煞氣。劍光撞到了骨傘上,瞬間便消弭不見。這樣的場景,鐘既靈也不感到意外,他挑了挑眉,御風往前急沖,長劍嗡嗡嗡震響,百道流光從四面八方去圍剿元鳳儀。 元鳳儀望著鐘既靈盈盈一笑,她衣上蕩開了一道柔和光芒,將劍光抵在了周身。她也發動了攻勢,指尖一彈,一道銳光朝著鐘既靈的面門沖去。鐘既靈面色微變,閃身極多,可就在這一瞬間,周邊現出無數傘面,一條兇悍的骨龍在那傘上游動,帶著一股狂暴的氣勁朝著他沖來。 那鋪天蓋地的威赫壓得鐘既靈動彈不得,他拼命調動著靈氣,將自己周身包裹在劍光中,可禁不住骨龍一沖。轟一聲巨響,鐘既靈被打落,整個人砸在地面,留下了一個深坑。他滿臉驚駭地望著笑盈盈的元鳳儀。 元鳳儀撐著骨傘,傘面一轉,霎時間萬道流光朝著他撲來。他身上的寶衣抵擋了一陣,可流光不斷,寶衣上的光華越來越暗,直至泯滅。再看坑中的鐘既靈,已經神魂俱滅,連轉生之機都沒有! 陣門大開,封會意眼皮子狂跳。 “鐘爺、鐘爺他——”身側的小廝驚心膽戰。 封會意狂嘯了一聲,怒吼道:“元鳳儀?。?!”聲音直貫九天,驚得云頭看戲的一群人幾乎從上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