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就怎么了?” “就,就被妖怪給吃了?!?/br> 見小萱沒事,我的心情也開朗起來,雖然這里是連鬼不想待的地方,但我的心里卻充滿了溫暖,希望就這樣抱著她在十柳灣過一生一世。 “嗯,你箍痛我了?!?/br> 小萱一聲嬌媚的低呤,像是棉花在我耳邊輕撓,說不出的舒服和愜意,我不由得又緊了幾分,直到大腿上傳來針刺般的疼痛,這才松開了手。 第三十九章 痛苦回憶 小萱有些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剪刀手,說道:“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但本姑娘還是有辦法應付的?!?/br> 她又細又長的手指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慌忙一把抓住她的雙手,放在眼底數過來數過去。 “干什么嘛,真是討厭?!毙≥嬗行┢婀?。 數了幾遍,還是十根手指頭,一根沒有少。 我抬起頭道:“小萱,你以前是不是多一根手指?” 小萱的臉色一下變了,啪的一粉掌打了過來:“你才多長手指了!” 她的手落到我的肩頭,但我還是一動不動,小萱奇怪地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現在的小萱已經完全清醒,追根問底的本性又暴露無遺。 不過既然小萱已經回來了,我沒有必要把那么可怕的事情說出來給她聽,我只希望她再也不離開我,無論那根手指頭是誰的都與我無關。 但是我變態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不會是兇手自己的吧?”隨即罵了自己一句傻瓜,誰會沒事把自己的手指頭切下來嚇人呢,更何況綁架小萱的人極可能就是系列殺人案的兇手,就更不可能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不過,如果這個人不是兇手,那么他切一根手指頭也沒關系,并不影響他那出神入化的解尸刀法! 基于以上奇怪的推論,我得出一個更加不可思議的結論,那就是綁架者并不是兇手! 但這個結論一出來就被我五馬分尸后扔進三昧真火中燒得干干凈凈,都是什么玩意兒,只有瘋子才會用自己的手指頭來玩游戲,我居然還以此為推論的基點,那豈不是比瘋子更瘋? 難道老子是怕堂堂安陰容不下我,非要削尖腦袋往石盤山鉆?一想到石盤山,我的大腦就冷靜下來,就像是服下一劑鎮安寧。 “師兄,看你鬼頭鬼腦的樣子,一定又是想編瞎話騙我吧?!被謴捅旧男≥媪⒓撮_始古靈精怪起來。 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纏,同時也想立即知道這些天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于是岔開道:“小萱,你是怎么失蹤的?” 小萱一愣,似乎沒有聽懂我的話,過了一會兒才一字一句地道:“你是說我失蹤了?” 我知道這個問題她遲早要面對,于是很認真地點頭道:“上次我派你到佳大向那名男生了解情況,你在半路上失蹤了,整個警局為了找你,不知花費了多大的人力物力。這么大的事情,難道你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嗎?” 我的話讓小萱的訝色更重,繼而就開始變得迷茫起來,慢慢的又回復到之前剛醒的樣子,我見勢不對,立即大叫道:“小萱,不要想了,我們先不管這件事,回到市里再說!” 但是小萱的樣子卻讓我十分害怕,她兩眼渙散,根本無法集中,就像是中了魔癥一樣,無論我的聲音有多大,她都身處在另一個世界,一個我無法看到也無法企及的世界里。 我抓住她的雙肩,用力搖晃起來,小萱卻依然沒有好轉。突然我想起之前的辦法,于是立即用嘴對著她的嘴,大口大口地吞吐起來。 “好臭,唔,啊,你,你在做什么?” 小萱突然驚醒,對著正在瘋狂向她嘴里吐氣的我尖叫起來。我將她緊緊一摟,嘴唇溫柔地吻了上去,然后含糊地道:“我什么也不問了,我們永遠都不分開!” 我知道,小萱目前的情況是一種病態,這在曾經受到過傷害的人群中十分普遍。當人們受到傷害時,都會極力去躲避,如果躲不開,那么傷害就形成了。而傷害形成之后,人的記憶就會牢牢記住,在下次遇到相同或類似的情況時,他們就會做出超乎常人的反應。比如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但是,當傷害的程度超過人的承受能力之后,這種記憶就會發生異變——變異的記憶會在腦海的最深處,強迫原有的記憶忘記這件事情。如果強行觸及,就會引發暈厥,嚴重的甚至休克、死亡。 這是人體的奧秘,我們不需要去知道它為什么會出現,只要知道它出現之后怎么辦就足夠了。 現在小萱的情況一定就是這樣,她一定是在這段時間里經歷了人生中難以想像的苦難,以致于她的變異記憶強迫原有記憶去忘記。 我的心狠狠地疼了起來,我輕輕地伸出手,撫摸著小萱濕漉漉的秀發,更加用力地親吻著她,生怕她突然之間又從我的世界里消失,那樣我會真的發瘋的。 小萱漸漸溫柔起來,她的舌頭像一只潤滑的調皮小花蛇,不停地撩撥著我的神經。這種感覺與在‘蘭貴人’酒吧被張何美挑逗是完全不一樣的,因為它觸及到我的靈魂。 蒼茫的夜空之下,我們倆人忘情地熱吻著,沒有清風明月做伴,唯一有的是那些枉死在這里的鬼魂。 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城市的燈火比之前暗淡了許多,而在離城區數十公里之外的十柳灣,這種黑寂就顯得有些陰森恐怖了。 我掏出電話,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姜大人和其他所有同事,當然更需要的是一輛車,我可不想和小萱在這里過夜,又或者是步行十幾里穿過這個鬼氣森森的兇灣。但是,當我從口袋拿出手機時,卻發現進了不少水,根本用不了。 我無奈地看了看小萱,她淺淺一笑,用手輕輕環在我的腰上,濕透的衣服傳來她真切的體溫,我不是在做夢。 步行了約兩里路之后,前面終于射來兩道平行的光線,這是車燈。我們兩人欣喜地跑到馬路上,站在中間揮舞著雙手,像是在迎接一個美好的明天。 這是一輛越野車,當司機看到前面出現一名身穿警服的女警官時,這比什么求救手勢都要靈驗,車卡地一下停住了。 越野車司機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打扮很有幾分社會習氣,一看就是江湖人士,但又不是那種打打殺殺的混混,很有可能以前做過這種事情,現在改邪歸正了。 上車之后,我跟他閑聊了兩句,表示了一下感激之情,對方很是客氣的回應了一下,車子不快不慢地向前駛去。 我掉過頭,看了看窗外,突然想道:“這里是十柳灣,并且是夜里十一點,他深更半夜地跑到這里來做什么?” 不會是…… 我的心里突然一下警覺起來,于是問道:“這么晚了,到十柳灣有什么事嗎?” 我故意將十柳灣三個字說得重一些,讓對方的心里有一種壓力,不可能不回答。 由于是坐在后排,所以我看不到越野車司機的表情,但是他一定很緊張,因為他半天沒有回答,并且我清楚地看到他扶在方向盤上的手在發抖。 我的神情一下變得凌厲起來,坐在一旁的小萱也感覺到了,她將身子直了直,以防對方突然向后偷襲。 “很感謝你搭載我們,但是你必須要告訴我們,這么晚到這里來做什么?”我的聲音已經非常嚴厲。 這時,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將我從后座上拋起,頭部重重地撞在了前排靠背上。我大叫道:“小萱,快抓住他!” 司機將越野車緊急剎車之后,立即打開車門向外逃躥,但是小萱卻在這一瞬間,快速無比地解開了安全帶,一把抓住司機的后衣領。 只聽嗞的一聲,司機的衣服撕開一條口,但卻沒有完全撕開,可是這家伙像泥鰍一樣,身子一扭一扭,嗖的一下便從衣服里鉆了出去?,F在是深夜,這里又是十柳灣,只要他向前跑出十幾米,想要追上他就難上加難了。 我已經推開了車門,見此情狀,一聲大喝,用一招弓步鎖喉將他牢牢制于身下。小萱也從車里出來了,不知從哪里找到一根繩子,很熟練地三兩下就將他捆了個結實。 我來不及問話,先打開后車廂,如果他真是在這里做毀尸滅跡的勾當,那么人或尸體一定藏在那里。 后車廂啪的一下彈了起來,我用力向上一掀,不由得愣住了,因為里面空空然也,除了一個備用輪胎和一套維修工具之外什么也沒有。 司機一直在旁邊冷眼瞅著,這時明白了我們的意思,突然大叫道:“你們干什么,警察就能亂來,真是白搭你們了,快放開我!” 小萱將他按了按,喝道:“老實點!” 這事有點蹊蹺,我不準備放人,因為這家伙明顯就是做賊心虛,要不剛才為什么要急剎逃躥?這其中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我幾個大步跨到他跟前,厲聲喝道:“說,到底怎么回事?” 司機把頭一昂,反問道:“你說什么回事?我不過是下車撒泡尿,你們怎么就這樣呢?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br> 居然敢調戲警察,看來是根老油條,并且這家伙一下就想到自己的破綻,還隨口編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謊言,說不定還是一個蹲過監的慣犯。 不過我可不吃這一套,按著他的肩膀喝道:“少跟我玩花樣,現在不說,有地方讓你說!” 司機有點慌了神,大叫道:“你干嘛,快放了我!警察/打人啦!” 剛喊一句,這家伙才想起這里人毛都看不到一根,就是真打他了也是白打。 我晃著拳頭笑道:“多謝你的提醒?!?/br> 小萱皺著眉頭道:“師兄?” 我嘿嘿道:“對付這種家伙,有時就需要用點暴力的手段,反正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到時你給我做證,就說這家伙是自己逃跑時摔的?!闭f完,一臉陰笑地沖著司機揮了揮拳頭。 司機一見沒轍,反正是跑不掉了,這頓打能免則免,于是交待道:“警官,我真沒有干什么大壞事,就是見這輛車停在那里,一直沒有看見車主,湊上前一看,鑰匙居然還在里面,于是就開著玩一會兒,等天亮了又還回去?!?/br> 聽了他的話,我和小萱都愣住了,相互之間望了一眼,都不敢確定這家伙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無論是真是假,這家伙都不像好人,并且這件事肯定要查清楚才行,于是我決定先把人和車統統帶回,然后交給局里的同事們去調查處理。 一路上,“司機”不停地說著好話,指天發誓只是玩一會兒,決不是偷車,但那樣子就是老實和尚也不會相信。 不過我也很奇怪,誰會把車子停在這個鬼地方,并且不拔車鑰匙? 那個人下了車會上哪里? 半夜三更在十柳灣散步? 莫不是鬼吧? 我的后腦勺有點發涼,于是腳下油門一踩,越野車以更快的速度逃離出怪魔十柳灣的掌控,飛速地向著市區駛去。 趕到警局時,時間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局里值班的警員正低著頭啄米,被我一記重拍驚醒,抬頭一看后竟然被嚇得面無人色。 看他的臉色我就知道,這家伙一定是把我當成了精神病,而一個精神病患者在凌晨一點突然出現,肯定沒有好事,所以才會變成那付德行。 我的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卻不敢對他太過份,因為小萱就在我的身邊,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想到這里,我突然覺得先前手機壞了是件好事,否則張杰威那小子一定會在小萱的面前說我的壞話,那樣豈不是活生生地拆散了我和小萱這對鴛鴦? 一想明天正好是星期六,雙休日,我決定暫時不把小萱回來的消息告訴別人,等到周一在小萱上班之前,先打電話給姜大人匯報一下便行了。 我看了看小萱,心里暗道:等她到了警局,一定會知道的,到時她還會不會理我這個‘精神病’呢? 小萱見到我奇怪的眼神,做了個鬼臉,她還以為我是在和她鬧著玩兒呢。 我將偷車者交到值班警員的手中,然后大致交待了一下,又把那輛車的鑰匙給了他,然后便在他驚愕的眼神中帶著小萱匆匆離去了。 由于夜里出租車不好打,所以我們直到凌晨兩點才回到家,當然是到我的家。本來我是想把小萱送回她自己的家,因為上次她失蹤之后,她的父母雖然不知情,還以為女兒出差公干,但是也有這么久沒有看到她了,理應讓二老先看看,可是時間實在太晚,于是就把小萱帶回我家。 當然,小萱也是這個意思,不然我可不敢把一名女警強行帶回家。 回到家中,我們兩人像兩只蝙蝠一樣沒有絲毫睡意,我是因為興奮,而小萱可能是因為一直處在昏睡狀態,所以乍一醒來,精神特別的好。沖完澡之后,我們兩人興致勃勃地坐在沙發上,沒有一點要睡的意思。 鑒于小萱之前的反應,我不敢再去問她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只是和她說一些無關工作的閑事,比如說前幾天市里來了一位大明星,辦了幾場演唱會,又或者某位高人重出江湖,結果引發接連不斷的爭議。 小萱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突然充滿疑惑地問道:“師兄,我為什么在十柳灣?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了?” 聽到她主動問這個問題,我的心里暗暗高興,于是用誘導的語言說道:“我也是接到你的電話過后才趕去的,但是去到那里,就發現你昏倒在水渠里,是不是你發現什么情況了?” 小萱聽了我的話,眉頭漸漸展開,沒有先前那種癥狀,我的心里暗暗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