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我的心猛地收縮了一下,就像是被人直接用手捏住,雖然拼命地不往那方面去想,但是疼痛卻讓我不由自主地越陷越深! 我的頭炸開了,隨即又被我強制性地將它們全都收了回來,放回到原來的位置,這種更加劇烈的痛苦讓我幾乎暈倒,但是我緊緊地咬著牙,讓它刺穿我的嘴唇,血液順著下巴流了下來,讓我身體的各個部位恢復到最佳狀態。因為現在的我,是唯一知道這條消息的人,如果我垮了,那么就沒有人去完成。 我不敢多想,只是催出租車司機快點,就像是一個急著找死投胎的人。 現在是下午六時許,也即是說,我到那里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而路程卻有近一百公里。本來兩個小時并不算短,但是有近十公里的路是在市區,現在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交通情況就像是血管阻塞的病人一樣,車流比血液流的還要慢,如此一來,時間就顯得有些不夠用了,但愿能夠趕到。 第三十八章 起起落落 我坐在出租車后排座位上,看著前面那顆黑乎乎的頭,不禁有些懷念之前的那個多嘴多舌的出租車司機來。如果現在是他,一定會用那些亂七八糟的小道消息來讓我忘記一個個糾纏不休的疙瘩。 “兩個小時怕到不了,你看前面的車?!背鲎廛囁緳C的鼻音很濃,聽著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師傅,麻煩了,我有急事,晚一分鐘都不行?!蔽艺f道:“要不我加點錢也行?!?/br> 出租車司機的頭石雕般的一動不動,悶悶的聲音傳來:“加多少?” 娘的,原來不是個悶頭,一聽到錢比猴子還轉得快。 “五十?!?/br> “一百?!?/br> “好,一百就一百,但至少要提前十五分鐘到?!蔽乙Я艘а赖?。 話音剛落,出租車司機突然把盤子一甩,鉆進了一條僅能通過兩輛車的小道上,然后像表演車技一般,在小道上左右搖晃,恰到好處地從空隙中一穿而過。 我有些驚呆了,只見出租車一路暢行無阻,在如蛛絲般的城市路網里穿梭,如入無人之境,各種街景走馬觀花更是一閃而過,搞得我暈頭轉向。 出租車司機的頭依舊一動不動,但他嫻熟的技藝已經征服了我。好家伙,這技術就是參加方程式賽車也沒有問題,如果他去做警察,相信沒有一個開車的罪犯能夠逃脫,看來出租車行業里真是臥虎藏龍啊。 不到半個小時,出租車已經出了市區,車速一下就加了起來,像一發炮彈發射出去。 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殘影,我想自己以后沒事應該多坐坐出租車,多結識幾個高人,說不定到時會派上用場。以前我總以為出租車司機是一個弱勢群體,因為每次接到與出租車司機相關的案件,看到他們時都是傷痕累累的尸體,但是現在我總算明白了,活下來的都是精英??! 外面的天越來越暗,天上的云低低地壓著,像是要從上面掉下來一樣,仿佛在預示著什么。 不會的,不會的,我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云跟事沒有關系,它在天上,怎么能與地上的事情相關呢,那不過都是迷信思想作崇罷了。 可是云卻聽不到我的想法,它們依舊不斷地壓了下來,如果不是遠處的山撐著,我真懷疑它早就掉了下來。 就在我心上心下驚恐不安之際,車突然吱的一下停住了,差點讓我的頭撞到前排的靠背上。 十柳灣到了! 前面是漆黑一團的影子,有大有小,在泛著暗光的夜空襯映下顯得猶為陰暗。我正想回頭讓出租車司機等我一下,但卻聽到一聲轟鳴,車已經開走了。 突然一下,這個陰森恐怖的荒郊野外就只剩下孤孤單單的我,一股涼嗖嗖的陰風悄悄地將我纏住,讓我的四肢有點發涼發麻。 我裂開嘴笑了笑,暗道:咱可是刑警,怎么會被這些子虛烏有侵擾,真是笑掉大牙! “有人嗎?” 沖著黑沉沉的四周,我大喊了一聲,但卻沒有回應,就連回音也沒有,仿佛我的聲音被隱匿在黑暗之中的某個物體給吞沒了。 我向前走著。幸好來時帶著電筒,所以腳底下還是看得清楚,但在手電筒光線的影響下,周圍就更加黑暗了,并且形成一股強大的壓力,而我和那一團小得可憐的光圈就處在強壓的中心點,一不小心就會被壓得粉碎。 摸了摸電筒的后端,捏著一顆小小的按紐,我的心里稍稍安定。這是一只警用電棍,一頭能做電筒,另一頭則可以發出高強度電壓,能讓人在瞬間昏倒。在這個經常發生兇殺拋尸的十柳灣,有這樣一物件的確讓我的心里安定了許多,至少我不會怕人。 如果不是人,而是其它的東西呢? 我趕緊制止了自己這種荒謬而且讓自己心驚膽戰的想法,抬起電筒,向四周灑了一圈,看到一些矮灌木叢,還有遠處高大的影子,那應該是柳木。 “有人嗎?” 聲音依舊一去不回,我看了看時間,二十點差七分鐘。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十柳灣這么大,對方又沒有說具體的位置,我怎么知道自己現在是在應該在的位置? 我急忙四下遠眺了一下,看見一處高地,于是跑了過去。這里除了柳樹就是河灣,所以站在小土坡上,我幾乎可以看到整個十柳灣,只不過現在是夜晚,所以我看到的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來了!” 這一次,聲音終于有了回應,但那只是回音。 嗚! 一聲低沉的叫聲突然從黑暗之中傳來,有如鬼哭狼嚎一般,我忙將電筒開到最亮,然后順著聲音照了過去,只見一個黑影突然從林子里躥了起來,一起一伏,沿環線開始奔跑,原來是一只土豬子。 我收回電筒,突然想到什么,于是再次把電筒照了過去,終于又在林間將那只跑得并不快的土豬子。只見它的身上拖著一根長長的黑線,定晴一看,那就是一根線,一根手指粗的尼龍繩索。 我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把它綁在這里,但是誰又會無聊到這種程度,跑到兇人拋尸的十柳灣把一只土豬子捆在樹上? 我的眼睛不知怎么就落到了手腕上面,不由得驚呆了,因為我看見分針正好指在12的地方,現在是晚上八點整,也就是對方規定的時間。而在這個時間點上,一只被繩索綁住的土豬子掙脫了束縛,出現在我的眼前。 一個神秘的人和一只野生的土豬子,竟然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這是巧合還是有意安排? 難道綁土豬子的人就是給我發神秘郵件的人? 但是他又怎么可能算得那么精確,讓這只野生的土豬子在這一刻準確掙脫束縛? 一想到這里,我的腦海里閃過一道亮光,對,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我慌忙向剛才土豬子出現的地方奔去,由于心情激動而緊張,加之地面凹凸不平,一連摔了幾個跟頭,最后灰頭土臉地來到了柳樹林。 按照記憶,我找到第一眼看到土豬子的地方,但是并沒有發現,于是又向四周搜尋起來,向左走出近十步之后,終于發現一顆大腿粗的柳樹上有磨損的痕跡,那應該就是拴系土豬子的地方。 我看了看,那顆柳樹在黑暗中伸出無數手臂,妖魔一般地張牙舞爪。幸好北方的柳樹跟南方不同,它們的手臂不夠長,不能捉到我。我走上前去,將電筒光扭到最強,仔細查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