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 本文內容由【紫衣宮主】整理,海棠書屋網()轉載。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書名:艷域 作者:沐清雨 ☆、艷域01 凌晨時分,古城還被籠罩在夜色里。清冷的路燈投射出昏黃的光,暗淡的打在斑駁的路面上,朦朧的像是在訴說悠遠古老的故事。 警車就在這樣的靜謐無聲中駛來,減速停在古城監獄門口。前車車門打開,四名被素黑包裹的警務人員持槍下來,呈戰術隊形站好,高度戒備。 隨后,后車車門打開,率先下來的是有著武夫般利落的陸成遠,接著探出一名戴著黑色頭套、體格健壯的男人,而陸成遠的左手和他的右手被同一副手拷拷在一起。 陸成遠站定后,見他動作遲緩似有不耐,手上施力拽了他一下,語有不善:“動作快點!” 那人踉蹌一步讓開車門,緊隨其后下車的男子眼神微抬,一股熟悉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陸成遠幾乎是立刻解釋:“這小子一路都不老實?!?/br> 有幾秒的靜默,男子的視線掠過他,一言不發地向監獄門口走去,步伐堅實有力。 監獄長陳文急步迎上來,目光同步打量漸近的年輕人。 男子理了短短的平頭,輪廓分明的面孔俊朗中透出靜寂的味道,目光清亮、銳利。初夏的清晨有些許涼意,他上身卻只著黑色t恤,隱約顯露出緊實的線條輪廓,□是同色作戰褲配軍靴,手上戴著半指戰術手套。磊落的姿勢,挺拔的身形,在晨光中形成流暢的剪影。 迎面而立,陳文先行警禮,隨后伸出雙手:“馮隊辛苦?!闭Z氣真切恭敬。 沉靜的面孔沒有顯露絲毫情緒,馮晉驍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凌晨顯得格外清晰有力,“陳獄長客氣?!痹捯袈?,遞出手去與陳文握住。 很快辦理完交接手續,犯人被監獄方面接走。押解任務順利完成,特警k城支隊的警員松了口氣。再看陸成遠,高大的身影倚車而立,神情淡淡地活動著手腕。仿佛之前和他拷在一起的不是重犯,此時他也只是在為被手拷伺候了幾個小時的手腕委屈。至于一路基本沒開口說話的“馮隊”,除了凝肅,依然沒有多余的表情。 陳文事先接到通知,清楚他們并不在古城停留,以惋惜地口吻說:“本想請馮隊給我們的同志指點指點,沒想到這就要回去了,實在可惜?!?/br> 馮晉驍神色坦然:“有機會相互學習?!?/br> 站在不遠處等待的陸成遠聞言忍不住腹誹:人家和我們相互學習,如同小白兔與獅子對峙。人性么?老大你隨口一謙虛,讓人家情何以堪啊。 不只是他,陳文聽了馮晉驍的話也頓時覺得被羞辱了啊。雖說兩人是初次相見,可馮晉驍的能力和作為他還是略知一二的。尤其上頭打電話交代任務時特意囑咐:“馮隊是省廳從g市請來,負責特警支隊集訓的??蜌恻c,別怠慢了?!?/br> 上級領導都如此恭謙,他陳文怎么也要用自認為聰明的腦袋衡量一下輕重?,F下這位神一樣的人物居然面不改色地和他說相、互、學、習?學習如何刷新自尊心承受極限么?馮隊你說話不這么婉轉會怎么樣???陳文內心交戰,表面卻是不動聲色:“還有時間,馮隊是不是休息一下,等會我送你們去機場?” 馮晉驍對此表示感謝:“就不麻煩陳獄長了?!?/br> 這時,特警k城支隊肖姓隊長接口道:“我會送馮隊他們過去?!?/br> 陳文于是笑瞇瞇瞇地說好,下次再會。 馮晉驍不再多言,向陳文點頭表示告辭,就和陸成遠上了先前的車,肖隊則從原來的頭車換到他們那車的副駕位置,剩余警員迅速收槍上前車。 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很快地,警車消失在霧靄中。 周圍回歸寂靜,陳文身旁的年輕獄警才想起詢問“馮隊”來路。 陳文摘下帽子,摸摸額前過于稀薄的頭發,半晌才說:“不該問的別問?!?/br> 小獄警不甘心:“這么官方的回答,是在暗示您也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公安部最高領導欽點,親手組建了一支精銳警隊的馮晉驍,我會不知道? 不過,那是一支高度保密的警隊,公安系統內部也只有高層知道它的“底細”,外界的了解可想而知。陳文之所以略有耳聞,只是因為這支警隊有特權在全國范圍內選拔隊員。至于實質性的消息,他就沒??纱盗?。 克制了下,陳文別有深意地提醒了句:“你不是有個特警兄弟正在準備g市特別行動隊新隊員選拔嗎?有空可以和他交流交流?!?/br> “啊,???交流什么?”小獄警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后來哥們通過嚴格殘酷的選拔成為馮晉驍的手下,兩人說起這事,他才知道負責押解任務的馮隊就是傳說中的馮晉驍。震驚過后便是懊惱,他因沒讓偶像簽名深表遺憾。 對于手下的腦抽狀態,陳文當時是恨鐵不成鋼地說了句丟人,就背著手走了。 去往機場的高速路上,性能良好穩定的警車在剎那間飄了一下,盡管并不明顯,還被車技一流的司機迅速扳正,依然令后座閉目養神的馮晉驍警覺地睜眼,眸中精光內蘊。 副駕位置上的肖隊沒覺察出異樣,還在和上級領導通電話,直到超車成功的高級轎車距離警車越來越遠,他的通話才結束,轉過身說:“馮隊休息一下吧,半個小時才能到機場?!?/br> 馮晉驍點頭,卻只是把披在陸成遠身上的外套拉了拉,視線從窗外急速倒退的風景掠過。 兼有“水鄉之容,山城之貌”的古城,馮晉驍不是第一次來。他還記得那年有人指著客棧房間頂部的觀景窗問他:“下雨怎么辦,會不會漏呀?我可不想在床上游泳?!蹦菚r候她的表情可真是,傻氣。 原本k城的集訓結束,他該直接回g市。況且此次的犯人,由他負責押解實在小題大做了。馮晉驍清楚,如果不是他主動請纓,李局不敢勞駕他。 怎么就臨時起意來了這里? 馮晉驍收回目光靠向后座,手掌遮上眼睫,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一路沉默。 臨近機場,馮晉驍交代停車,和肖隊道別后,與陸成遠步行一段距離過去候機樓。 路上補了眠,陸成遠的精神頭恢復了,他邊走邊就先前喝斥犯人的舉動加以說明:“那小子一路都盯著手拷,要不是我眼神犀利在氣勢上震住了他,保不準他會有其它動作?!?/br> “他不老實,你就收拾?!笨⊥Φ拿嘉⑻?,馮晉驍平靜地吐出四個字:“客氣什么?” “是這么個意思?”陸成遠是個爆脾氣,執行任務時對犯人動手的記錄實在不少,因此被馮晉驍“收拾”的次數也不是以他的數學水平計算得出的,所以先前馮晉驍就那么隨便的一個眼神,他自動理解成了警告,現在明顯有點后悔:“沒理解上去,遺憾?!?/br> 馮晉驍不置可否。 辦好登機手續,馮晉驍和陸成遠通過安檢去往候機廳。兩個外形出眾,氣場強大的男人并肩而行,引得旁人側目。陸成遠雙手插在褲兜里,一邊自認英俊瀟灑地往前走,一邊得意洋洋地說:“現在的女的,可真不含蓄?!?/br> 馮晉驍漫聲道,“那不是正中你下懷?!?/br> 陸成遠摸著下巴邪笑:“我那么墮落么?” 馮晉驍的語氣淡淡的:“有過之而無不及?!?/br> …… 飛機準時起飛,古城到g市,空中飛行時間三小時四十分鐘。飛機進入平飛階段,空姐們為旅客送上早餐。馮晉驍閉目養神,沒有用餐。陸成遠則享受空姐的細心服務,還不忘把握時機和人家神侃幾句,三言兩語就把對方逗得眉開眼笑不說,美女的手機號碼也到手了。絕對是,旅途愉快。 飛機落地,馮晉驍起身時瞥了陸成遠一眼:“你就不能控制一下情感?” 陸成遠笑容不改,“我不習慣讓自己處于感情蕭條期,搞得和你一樣,天天像失戀?!?/br> 他的樣子像失戀?某人像是被戳到痛處,出手就是一拳,速度快到陸成遠還沒意識到他的非人類動作,側腹部便被結結實實的擊中。 陸成遠退后一步,險些當眾出丑,回身和差點被踩著的人道完歉才抱怨:“就算我不小心說出了真相,也拜托你善待我行嗎?” 某人不僅不善待他還雪上加霜,連聲音都是冷的:“反應比生孩子還慢,你該回爐了?!?/br> 你生過啊你知道有多慢?老大你可真是,一句一霹靂。 陸成遠落后他兩步,嘴里無聲地詛咒他。 到了出口,陸成遠風sao地朝接機的高挑美女吹了聲口哨:“這什么打扮,好挑逗啊?!?/br> “會比你四處撩閑挑逗嗎?陸情圣?!焙震垷o非就是換了身便裝,被他夸張得像是多有傷風化。 “好歹咱們也是戰友,這樣自相殘殺有勁么?”陸成遠咧開嘴笑了,似乎很滿意赫饒賜的“情圣”封號,攬臂欲搭她的肩:“穿這么漂亮是為了我嗎?” 赫饒倏然側身,沒讓他得逞,斂去眸內的警色,半認真半玩笑地說:“別跟女同志動手動腳,揍你的話可就沒有上下級觀念了?!鞭D向馮晉驍,叫了聲“頭兒”。 陸成遠卻只能拿眼睛橫她,“男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漢子!” 赫饒回身就是一腳,陸成遠動作利落地跳開。 馮晉驍看向平日搭檔的部下又鬧開了,眼底有笑意沉甸。 赫饒也笑,溫暖的笑容里似是有種無聲的默契涌動。 到停車場提了車,照舊是陸成遠開,赫饒坐副手席。馮晉驍站在外面打電話,被提示對方關機,他發了條短信“開機打給我”才坐上后座,去省廳的路上,聽赫饒匯報近期工作。 直到深夜馮晉驍也沒接到他等的那通電話。 回家他先到主臥看了看,發現房間有被整理過的痕跡。也就是說,他出差期間,她回來過?沉抑的眸色柔和了幾分,馮晉驍站在窗前,在萬家燈火中拿起手機調出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多聲才接通,聽筒里傳來冷冷淡淡的稱呼,“馮晉驍?!?/br> “是我?!瘪T晉驍合上雙眸,再睜開時嗓音清朗地問:“在哪兒?” “家里?!?/br> “過來嗎?我去接你?!?/br> “我明天早班?!?/br> 這是明顯拒絕的意思。手機貼在耳邊,馮晉驍停頓了幾秒:“沒事了,掛吧,早點睡?!?/br> 聽筒里靜默無聲,又沒有誰率先掛斷。這樣的無言以對,讓人分辨不出是靈犀默契,還是無話可說。良久,馮晉驍聽見那端冷靜地問:“你是有人了吧?需要我騰地兒嗎?” 這話,從何說起? 窗外雨勢漸大,雨滴打在玻璃上啪啪的聲響讓人心情煩燥,即便是眼前這個骨子里透出穩cao勝券的傲然和自信的男人,也在這樣的陰霾天氣里被激怒了。 馮晉驍眸色如豹,聲音冷寒似冰:“蕭語珩,你永遠不知道見、好、就、收!” ☆、艷域02 在玄關處站了片刻,蕭語珩回身關門,落鎖,換鞋,進屋。由于天氣和流量原因航班延誤,原本該下午五點落地的她,被滯留在外場整整六個小時,剛剛到家。 累極。 她躺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蕭語珩睡得極不安穩。不知道是雨夜的清冷耗盡了身體的暖意讓心覺得冷,還是外面像是誰的手輕敲鍵盤的雨水落地的聲音擾得她不能成眠。外面的雨什么時候停的?那通電話又是不是真的?夢境中掙扎的她,難以回答。 紛亂的思緒持續到黎明時分,蕭語珩終于被輕微的震動從夢境中拯救出來,她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拿過手機翻看通話記錄:凌晨十二點和他的通話,確實有。 沒錯,他說她不知道見好就收來著。 確實,她從來就不是那種不動聲色的人。一如現在,依然學不會對討厭的人微笑。 可他所謂的“好”,指什么?她一時糊涂起來。 蕭語珩晃神很久,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沙發上睡到了天亮,身上的制服也沒脫。起身時莫名地感到渾身脫力,她試著活動了下僵直的腰,進了浴室。 再出來時整個人是比先前清爽不少,但身體的不適感似乎更明顯了。想到完成今天的飛行任務可以連休三天,她放棄了請假的念頭。 輕霧籠罩的早晨,空氣中彌漫著茉莉淡淡的芬芳,清幽四溢。收拾妥當的蕭語珩就在這樣濡濕柔和的天氣里趕到機場。拖著拉桿箱走進航站樓,她直奔值機柜臺而去。由于急切,高挑纖瘦的背影給人凜凜生風的感覺。 不遠處,16號值機柜臺前站著一位身形矮胖的男人,正在叫囂:“為什么不給我辦手續?耽誤了我的時間你負得起責嗎?叫你們領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