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的路上，拂曉還是一臉的氣憤未平，姜素柔面無表情看手機，梨月坐在房車的后排想著剛才的那一幕。

    她和拂曉一向不和睦，和姜素柔的關系處的也自然很一般，甚至也可以說，她以前一直沒把姜素柔放在眼里。姜素柔再厲害，和戰奕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之前梨月在戰奕的手下做藝人，幾乎是俯視全公司的。

    可是現在不同，她來到了姜素柔的手下，她要夾起尾巴做人。

    然而或許是因為以往的積怨，即使她夾起了尾巴也得到什么好點的對待。剛才姜素柔在車外面，當著車里那么多助理們的面，幾乎把她的尊嚴丟在地上狠狠地給碾了一番，她還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一切都沒有改變，她最近一段時間在姜素柔和拂曉的手下伏小做低什么用也沒有，她們偶爾對她笑一笑，估計也是在嘲笑她落魄的可憐模樣。

    梨月慢慢地握緊了拳頭，車里坐著拂曉的助理、造型師、司機……所有人都背對著她，她感覺此刻所有的人都在排斥她，這種氣氛真的讓她一刻也忍受不下去。

    姜素柔對她的態度不會變的，她怎么伏小做低也是沒有用的，梨月清醒地認識到了這一點，她必須要想辦法換經紀人了。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車輛一直沉默地開到公司的樓下，助理打開車門晴拂曉下車，這時候的車內才有了一點動靜。但是這種動靜也是和她無關的，所有人都關注點都在拂曉身上，甚至沒有人回頭看她一眼。

    “司機和助理不用跟著上來了?！苯厝嵯铝塑嚭蠓愿?，“你們可以在附近的地方走走吃點東西，但是不要走太遠，我和拂曉一會就下來了?！?/br>
    仿佛車上根本就沒有梨月這個人一樣。

    “梨月姐……”身邊的助理小聲地喊她，“我們是在車上坐著，還是下車??？”

    梨月的臉已經冰冷到了極點，“下車，我們去公司?！?/br>
    梨月兩人進入辦公樓的時候，電梯剛好到達一層，姜素柔和拂曉正要進電梯。梨月心里憋著火，反正她已經決定這兩人翻臉了，當下再也沒有客氣，一把推開姜素柔，領著助理率先進了電梯。

    饒是姜素柔做經紀人這么多年，被導演制片那些大爺們磨出來的忍耐功夫，此刻也全都破功了，抬步上去就要動手。

    拂曉就在姜素柔的旁邊，姜素柔被推了一把她自然也被殃及，接著姜素柔的身體趨勢也被撞了一下，她連忙扶住電梯門外的電梯框才穩住了兩人的身體。拂曉自從影視城出來，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對于周圍情緒氛圍一點感知也沒有。猛地被梨月這么發作，整個人簡直就是蒙的。

    她一把拽住想要發作的姜素柔，皺著眉對電梯里的梨月，“梨月你又抽什么風！”

    梨月瞥了門外的兩人一眼，理都沒理拂曉，抬手就按了電梯的關門鍵。拂曉還在狀態外，也抬手又按住了外面的上行鍵，電梯再次被打開，拂曉拉著姜素柔就進了電梯里。姜素柔還在氣頭上，也狠狠地給了梨月一個白眼，抬手按了電梯關門鍵。

    四個人兩個陣營，被一起放在空間有限的電梯里，就先是一觸即發的兩個電球，一不小心就會爆出驚天的霹靂把整個大樓都給劈散了。

    助理小秋戰戰兢兢地把自己縮在電梯里的一角，生怕會被殃及，短短的幾層樓，不過十幾秒時間，小秋已經感覺一個漫長的世紀要過去了。直到電梯“滴”地停下來自動打開門，小秋才暗暗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在電梯里打起來。

    電梯們打開，姜素柔和拂曉率先走了出去，兩人徑直走到戰奕辦公室前邊，一旁的秘書見狀站起來，“柔姐，拂曉姐?！?/br>
    “嗯，戰總現在辦公室里有人嗎？”

    “沒人，您稍等，我跟戰總通報一聲?！?/br>
    “嗯?！?/br>
    秘書敲門進去，不一會又出來，“兩位請進吧?！?/br>
    姜素柔和拂曉隨后進了戰奕的辦公室里。

    梨月和助理后面慢慢的走過來，助理見拂曉兩人已經進去了，壓低了聲音，“梨月姐，我們要一起進去嗎？”

    梨月深吸了一口氣，“不著急，等她們出來了再說，我們先去旁邊的會議室里坐會?！?/br>
    拂曉和姜素柔進門以后，就被戰奕請到了會客區的沙發里，秘書隨后也送上來了一壺茶放在茶幾上。

    戰奕看著姜素柔臉上氣憤未平的神色，又看了看拂曉緘默不語的模樣，開口道，“你們兩個今天怎么有空來公司，素柔，是找我有事嗎？”

    姜素柔本來沒事，就是陪著拂曉過來的，但是經過剛才那一出，沒事也有事了，“戰總，梨月來我的手下也有幾個月了，我和她還是合作不來，您考慮另外給她換個經紀人吧?！?/br>
    眼見這位得力下屬說話都帶著氣，可見氣的不輕，戰奕輕輕靠在沙發背上，“具體發生什么事了？”

    發生什么事了，發生的事情多了去了。

    姜素柔深吸一口氣，“戰總，其實我對于您的這個決策用意一直沒太理解，您明知道梨月和拂曉不對付，為什么還要把梨月放在我這里呢？您到底是看重她呢，還是因為討厭她呢？”

    戰奕當時決策讓梨月跟著姜素柔，有看重的成分，也有厭惡的成分。除了孔溪亭以外，姜素柔可算是盛世里最好的經紀人了，梨月如果能和姜素柔處好關系，加上自身的努力未來不會太差。關鍵則在于梨月能不能和姜素柔處好關系，如果處不好，這個決策也可以說是在處置梨月。

    見戰奕沒說話，一旁的拂曉暗暗拉了拉姜素柔，戰奕可是盛世最大的獨裁者，姜素柔剛才質問的口吻也著實有點不合適。

    “戰總?！苯厝岱啪徚丝谖?，“梨月是您安排過來的人，所以我一直也算是慎重對待。但是梨月對我的安排一直處處不滿意，總覺得我偏心拂曉，就在剛才她甚至還和我動起手來。這樣的藝人我實在是帶不了，戰總您另外給她安排經紀人吧?！?/br>
    “梨月就在外面嗎？”戰奕問道。

    “她跟我們一起來的，應該還在?！?/br>
    戰奕站起來，“我讓秘書把她叫進來，如果你們兩個實在是調和不了，另外安排也可以?！?/br>
    “戰總，我去叫她吧?！苯厝嵋舱酒饋?，還暗暗地拍了拍拂曉的肩膀，“她應該就在附近，我讓她盡快過來?！?/br>
    拂曉明白姜素柔的暗示，這是在給她和戰奕獨處的空間。

    戰奕點了點頭，“好?！?/br>
    姜素柔離開辦公室后，辦公室里就剩下了戰奕和拂曉兩人。辦公室里安安靜靜的，拂曉本來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真當到了這一刻，很多話擁擠在一起，她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

    戰奕重新坐下來，“你和梨月還是一直很合不來嗎？”

    “這么多年的積怨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化解的了的?！狈鲿越又鴳疝鹊脑掝}，“我記得你對梨月還不錯，她在你身邊也好幾年了，我還很奇怪，你怎么突然把她調到了柔姐這邊?！?/br>
    “一方面有工作上的考慮，一方面有私人的情緒在?！睉疝纫粠Ф^，“你最近的工作怎么樣，還算順利嗎？”

    “什么私人的情緒？”拂曉問。

    戰奕臉上平靜的表情被這個問句給凝住了。他和拂曉之間的羈絆比梨月要多的多，拂曉是他的第一個藝人，他對她用心，也曾經很傷她的心。他們之間不僅僅有工作的關系，還有朋友的信任，以及傷害后對拂曉的格外包容。

    所以有時候，拂曉對他出言不遜，甚至是質問嘲笑，戰奕大多數時候也選擇一笑而過不計較，包括現在。

    “我私人的事你怎么也要打聽這么清楚?！睉疝炔幌牒头鲿哉勥@些事，打了個太極。

    然而今天的拂曉不是那么好打發，她今天本就是為了私人的事才來的，拂曉接著問，“是和我一樣的原因嗎？”

    “拂曉?！睉疝劝櫭?。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放棄她呢，還給她安排一個經紀人，當初你對我可沒這么仁慈?！狈鲿蕴峒爱敵醯氖?，眼里又浮現出嘲笑。

    對方今天簡直就是故意來找茬的，戰奕腦海里浮現起以前的事，盡量放緩了語氣，“當初我處事手段強硬，對于你的安排有欠妥當，我很抱歉，對不起?！?/br>
    這些年來，除了最初的時候和戰奕因為這件事爭執過，拂曉和戰奕再也沒有就這件事聊過什么。這還是第一次，拂曉從對方的口中聽到道歉聲。

    “你真的是變了，你比以前溫和多了……”拂曉低下頭，“你以前總是說一不二，誰敢違拗你的意志，就會被你直接清理出去?！?/br>
    “當時的盛世黨派林立，不管對錯與否，它只需要一個聲音，有些人和事必須要修剪干凈……”

    “為什么是她？”這個問題在心里徘徊許久，拂曉還是問了出來，她抬頭看著男人的眼睛，“你不是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