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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粉的嗎? 嗐,還挑顏色,挺有審美追…等等什么玩意兒?粉的? 許云娟立馬去看許嘉允,他一臉認真,好像在說“有粉的那就這輛?!?/br> “有是有,就是還要等幾天?!?/br> “幾天?” “半個月吧?!?/br> “哦,”許嘉允很失望的樣子,“那給我來個白的吧?!?/br> 許云娟覺得該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真誠建議:你不選個耐臟的? 選什么顏色她是沒啥意見的,白的打掃起來不大方便倒是真的。 許嘉允抿了抿唇,掃一眼同款式的其他顏色,搖搖頭:就要白的。 傍晚醫院來了幾個吊水的病人,許云娟忙活到了八點多才下班。剛到小區樓下就看見她兒子鬼鬼祟祟地出了門,睡衣口袋塞的鼓鼓囊囊的,低個頭往車棚跑。 這大晚上的。 她狐疑地跟了上去,瞧見他在新買的電動車前停下。 看來是剛買車,高興的睡不著,以至于夜里還來摸兩把。 接著許嘉允從兜里掏出什么東西,在地上展開,又往車上比劃。 車棚沒燈,許云娟看的也不咋清楚,只隱約知道像是貼紙什么的。 唔,看樣子是覺得白色太寡淡,想搞的個性一點。怪不得非要買白的,合著底色淺好搭配唄,在這兒等著呢。 許云娟對此沒什么意見,你看那馬路上還有人往自己汽車上噴漆涂鴉的,許嘉允這么大,追求一下“新潮”“酷”什么的,可以理解。 許云娟十分放心地回家去了。 這一不違法亂紀二不踐踏道德的,自己才懶得管。 第二天,當親眼看見許嘉允和趙喻津騎著那輛“美少女戰車”快樂上學的時候,許云娟有點兒恍惚。 許嘉允這審美,是不是跟其他男孩子有點兒不一樣? 不行不行,不能這么想,做家長的要全力支持孩子的愛好,誰規定的男孩子不能喜歡粉色,不能喜歡美少女了? 許云娟,你是一個醫護工作者,見慣了生離死別應該要知道,沒有什么是比開心活著更重要的事情。 對,就是這樣。 趙喻津來月經的時候,非?;艁y。許嘉允也很手足無措,硬著頭皮想招兒。 他常備著一件外套,但卻選擇了脫下短袖給她。 不為別的,就因為趙喻津也有一件。 那是許云娟送給他們倆的,趙喻津愛不釋手,說這樣他們看起來就更像大哥小弟了。 可惜后來他們竄個的太快,衣服也不再合身,趙喻津徹底將它遺忘,只有他依然固執地留著。 買衛生巾是一件有點尷尬的事情。 他蹲在貨架前面仔仔細細拿起來讀著外包裝上的說明。 什么245,285,350,380,柔棉,絹爽的,除了日用夜用幾個字他明白,其他的真的好復雜。 有初中生模樣的女孩子結伴過來,看見他蹲在這里腳步一拐很快就跑的沒影兒了。 許嘉允心里默念,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他躊躇良久還是去問了理貨阿姨。 好在阿姨沒有用什么異樣的眼光打量他,熱心地介紹每一款。 許嘉允在心里默默記下,最后在她的強烈推薦下拿了幾款。 臨出門的時候,他順手從貨架上拿了盒健達。 雖然不知道趙喻津痛不痛經,但是吃糖總會開心的。 他想讓她開心。 進入新的高中以后,許嘉允變得受歡迎起來,尤其是女孩子。但他對此毫不在意,高中女孩子很少有那么大膽的,頂多也就是頻繁過來刷個臉,他只當看不見,久而久之人家也就不再來了。 縣城跟小鎮不一樣,這里的同學對別的事情懂的更多,不堪入耳的臟話和葷段子也開始橫行。多得是男生們以此為榮,故意拿出去顯擺,以彰顯自己與眾不同的。 許嘉允覺得無趣又沒禮貌,從來不參與這些,索性一網打盡,誰也不理,一來二去便錯過了結交好朋友的最佳時期。 但是他一點都不在乎。他只要有趙喻津就夠了。 可是沒想到,因為投籃,竟然多了這么多想跟他做朋友的人。 哦,原來是把他當成“大舅子”了。 十幾歲的小毛孩,懂什么喜歡不喜歡的,不過是看趙喻津好看又出眾,貪圖新鮮誘騙不懂事的小姑娘而已。 這種行為,他十分不齒,干脆也不辯駁自己跟趙喻津的關系了,間接坐實了“大舅子”的身份,繼而過濾掉了諸多的狂蜂浪蝶。 但是百密一疏,這件事情還是讓趙喻津知道了。 她嘟嘟囔囔著說自己就是想看一眼別人怎么夸自己的。 這還不簡單,他給她寫就是了。他寫的一定比其他人強百倍。 知道張大嘴把趙喻津罵走的時候,許嘉允想也沒想就讓陳婷婷帶自己去車棚了,趁著夜色拿著石頭把大頭釘一粒粒釘進張大嘴電動車的輪胎。 門口烤紅薯出攤了,他飛奔上前,搶在兩個同學前,要下了最后一個。拿圍巾包好放到包里,根本不管后面那兩個人嘟嘟囔囔地說他插隊沒素質。 老爺爺好幾天沒來,趙喻津天天念叨這一口,好容易來了,她卻被張大嘴趕走了,什么也沒吃上。 許嘉允把書包放在電瓶車踏板上,再用擋風被披好,后腳跟踩住余出來的一點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