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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言道:“那還不是父親做的好事,這事不提也罷,表妹我是娶定了。父親若是怕我連累顧家,今日便把我逐出顧家,我絕無半句怨言。只是不許你們任何一個人說表妹半句不是,因為這些都是我的錯,同她沒有半點干系!” “表哥?!背涛艋匚兆☆欇p言的手,如鯁在喉,不知說什么才好。 顧斐怒極,揚手要給顧輕言一耳光,卻被他直接躲了開來。 “父親,我說過的,我這張臉有人稀罕?!鳖欇p言面無表情的說道,手里攥得更緊了。 “好好好,反正你這個逆子我是管不住了,你想怎么樣便怎么樣吧,滾得越遠越好!我看顧家早晚要毀在你手里!” 顧斐冷冷一甩衣袖,大步離去。 秦氏趕緊沖過來阻攔道:“輕言,你可是顧家長房嫡子,你怎能拋下父母就這般走了!” 顧明瀟也道:“哥哥,你莫要沖動。爹也只是一時氣頭上,你不能走??!” “你們別再說了,否則我今日就舍不得走了?!鳖欇p言轉過頭來,笑著同顧明瀟道:“明瀟,你已經長大了,有個當jiejie的樣子了。你放心,哥哥還會再回來的?!?/br> 說完,顧輕言直接推開眾人,拉著程昔的手腕就走,一次都不曾回頭。 兩個人走得匆忙,連個細軟也沒有收拾,一個丫鬟婆子也沒有帶,看起來就像是出去玩一趟,很快就回來一樣。 顧輕言先是找來輛馬車,將程昔好好安置在馬車里,這才在附近的客棧置備了干糧和水囊,又招了一個馬夫,一同往汴州去。 兩個人坐在馬車里相對無言,似乎都沒料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馬車里的氣氛尤其沉默,許久,還是顧輕言打破了僵局,語氣有些嚴厲道:“把手伸出來!” “表哥?” 程昔抬起臉瞧他一眼,見他面色不愉,這才抿緊唇角,緩緩將手伸了出去。 顧輕言高抬起了手,似乎是要打她手心一下,可即將貼在她手心里,立馬泄下了所有力道,只攥緊了她的手,湊近自己唇邊親了一下。 “以后不許瞞我事情,記住了么?” 程昔臉色緋紅,只答非所問道:“表哥,你后悔嗎?” 后悔?不知道,也許吧??扇艚袢疹欇p言不帶她走,估計要后悔一輩子。 “誰知道呢,我就是覺得,在那種情況下,非帶你走不可。我不忍心瞧你受人逼迫,那樣我會心疼?!?/br> 程昔無言,靠在顧輕言懷里,很快就把他前襟沾濕,聲音悶悶地傳來,“表哥,你別對我這么好了,若是以后你真的沒有跟我在一起,我會很難過的?!?/br> “說什么傻話呢?放心罷,有我在,不會有事的?!?/br> 馬車行了一天一夜,還未至汴州,沿途就聽見從京城傳來的消息。 昭勇將軍私自離開京城,犯了大罪,其父禮部尚書顧斐替其頂罪,即日起撤了官職,關至大理寺聽候發落。 顧輕言得知這個消息時,并沒有顯得十分意外,仍舊一路往汴州去。甚至還說,這必然是顧斐設下的苦rou計。 程昔攔阻馬車不讓繼續走,這才拉著顧輕言道:“表哥,我想清楚了,咱們遇見事情不能逃避。只有理虧的人才會想著如何逃避,我們一定要正面面對才行?!?/br> 顧輕言輕笑:“正面面對?可誰會跟我們講道理啊,為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br> 最后,兩個人到底是沿路返回了。 如今的顧家可真是風雨飄搖,門庭冷落。 顧斐還真的被關入了大理寺,不過沒關多久立馬就將人放了出來。圣上比較體恤臣子,當然,主要是顧斐被關著,衙門里諸事冗雜,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接手。 還有一個原因,皇上向來忌諱幾位王爺,而顧輕言是個小將軍,手里掌管著巡防營,以及宮里的禁軍。若是他娶了嘉清郡主,無疑助長了晉王府的勢力,這是皇帝所不愿意看見的。 寧王世子才打宮里出來,手里還牽著元明,一出宮門立馬就來了顧家。見顧輕言和程昔回來了,登時就樂了,興致勃勃道: “跑什么跑,永寧縣主,你現在的身份可是水漲船高了!” 程昔聽得是一頭霧水,茫然問道:“什么?” “二皇嫂今日入宮,在太后娘娘面前,說是要認你為義妹,從今往后啊,你還得管內閣首輔喚一聲祖父!” “我我我!”元明蹦起來插話道:“是我去求母妃的!是我去求她的!” “行了,到哪兒都有你的事兒!”寧王世子揉了揉元明的頭,余光一直在盯著顧明瀟看,想了想,又略微羞赧道:“雖然這樣,真的很對不起我樂寧meimei??晌覀內蘸笫且患胰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身后還有寧王府,怕什么的?!?/br> 程昔更是一頭霧水。 顧明瀟跺腳道:“要你多嘴!沒事的話趕緊走罷!” 寧王世子也不生氣,笑著道:“好好好,我走。我走還不成么?最后我再說一句,太后娘娘也知道永寧縣主救過元明,又聽了我二皇嫂幾句勸,決定讓你們自行處理感情的事。不準任何人插手?!?/br> 如此一來,應該就再也沒人能夠反對他們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嘉清郡主身后有太后娘娘,程昔身后就有皇上。嘉清郡主有晉王府,程昔就有寧王府,還搭上了二皇子妃和內閣首輔。身份還真是水漲船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