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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誰給你的膽子動手傷人!” 顧明瀟沒防備,直接被一耳光打倒在地。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她跌在地上愣愣地坐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捂著臉哭道:“爹!你又打我,你又打我!你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 顧斐斥責道:“放肆!難道我眼睛是瞎的嗎?顧明瀟,你膽子越來越大,誰給你的膽子動手打人的!簡直太沒有規矩!” 眾人全部都圍了過來,秦氏一見場上情況,哪里會不明白自己的傻女兒又中了旁人的jian計。又是心疼又是惱恨,直哭訴道:“老爺,事情還沒有問清楚,你打明瀟做什么!縱是真的是明瀟的不是,家里不也有家法在,你何必動手打她?丫鬟婆子們都看著呢,你讓明瀟的臉面往哪里擱!” 顧斐正在氣頭上,哪里肯聽,直冷冷拂袖道:“我打的就是她,年紀小小的,心思居然這般惡毒!打死都不為過!” 程昔趕緊跟丫鬟們一起去扶顧明瀟,見她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唇角都被打破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小聲道:“對不起,大表姐,都是我不好,你原是不必為我出頭的……” 顧明瀟哽咽道:“我哪里是為你出頭,我就是看不慣白姨娘張狂的樣子。我推了就推了,我敢推我就敢認。除非阿爹打死我,否則我決不認錯!” 誰料最后一句就被顧斐給聽見了,當場就暴怒道:“你說什么?你有膽子再敢說一遍!” 顧明瀟脾氣也硬得狠,還真敢再說,“我說除非阿爹打死我,否則我決不認錯!” 顧斐聽了,勃然大怒,秦氏上前也沒攔住的,被顧斐一把推開,歪倒在了丫鬟婆子們身上。 顧明瀟登時臉色慘白,唇角哆嗦著,腳下像是生了根似的,半點動彈不得。只能瞧著她爹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來。連哭都忘記了。 顧斐高高地揚起了手,不曾想程昔一下子竄到顧明瀟身前,伸開雙臂攔道:“舅舅不要,舅舅!” “昔兒,你讓開,這里沒你的事,回你院子里去!” 程昔不肯讓開,哪里肯讓顧明瀟再為了自己挨打。索性就昂著臉道:“舅舅要打的話,就打我好了。舅舅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已經不是昔兒從前那個舅舅了!” 顧斐眉心一跳一跳的,抑著兩分火氣,問:“你說什么?” 程昔道:“我說,舅舅已經不是昔兒原來那個舅舅了。我的舅舅是世界上最好,也是最講道理的舅舅。他會帶著我跟大表姐一起出去騎小馬,放風箏??墒乾F在的舅舅連句解釋都不肯聽?!?/br> 顧斐放下手去,深深喘了口氣,也是真的對程昔下不去手。畢竟明瀟是自己家的,程昔卻是meimei家的,不能隨便打。 顧明漓抱著假裝昏倒的白姨娘還在一旁大哭,“爹,大jiejie要殺了我娘,爹爹救命呀!” 顧斐聽得心里更煩,側首怒斥道:“你閉嘴!每回都是你最先哭!什么你娘,那是你姨娘!你母親只有一個,你可不要壞了府里的規矩!” 顧明漓登時就沒了聲音,只垂頭抹著眼淚。 顧斐這才轉過身來,兩眼緊盯著程昔不放,許久,才又指了指顧明瀟,問程昔,“你就這么維護你大表姐?她方才可是動手傷了人的,你沒瞧見?” 程昔道:“我瞧見了,就是因為我瞧見了,所以才覺得舅舅不講道理?!?/br> 她眨了眨眼睛,眼眶一下子就紅透了,囁嚅道:“昔兒知道自己是個外人,所以一直在舅舅家很安分守己,從來不敢說些什么?!?/br> “誰說你是外人了?”顧斐不悅道。 “白姨娘就是這么說的?!背涛暨煅实溃骸按蟊斫懵牪粦T,就上前評理,不曾想失手誤推了白姨娘。舅舅一定要罰的話,就罰昔兒一個人吧,昔兒就是那個外人??!” “胡說!你幾時是外人了!”顧家男子疼寵meimei都是一脈相傳的,顧斐從前恨不得把顧夢晚捧在手心里,自然連帶著對程昔也好。一時氣惱白姨娘說話不長腦子,又有些后悔剛才動手打了顧明瀟。 如此,顧斐抬起手來,似乎是要去摸摸顧明瀟被打過的臉??深櫭鳛t眼下就是驚弓之鳥,一下子就哭出聲來,下意識地大喊,“大哥哥救我!哥!哥!哥哥救我!哥!” 沒曾想還真把顧輕言給叫出來了,顧輕言一下子翻過走廊的欄桿。幾大步沖上前來,一把攥緊了顧斐的手腕,沉聲道:“爹,你想做什么?” 顧明瀟一看靠山來了,趕忙躲顧輕言身后,拽著他的衣裳哭求,“哥哥救我,阿爹又打我了,哥哥!阿爹要打死我!” 顧斐拉不下來臉面,掙了幾下也沒掙開手腕。當場就黑了臉,怒斥,“顧輕言,還不放手?難不成你想忤逆父親!” “不敢?!鳖欇p言這才將手松開,左右環顧一圈,這才把目光落在顧明瀟的臉上。他心里一痛,手指著白姨娘,質問顧斐,“爹,您可真讓兒子好生敬佩啊。您雖是文官,可在家比兒子這個小將軍還要威風,為了一個妾室,幾次三番的動手打自己嫡出的女兒,不知道要是傳到御史臺,那些大夫們會不會參你一本?!?/br> “大膽!我是你爹,你也敢這么跟我說話!你給我跪下!” 顧輕言笑了笑,沒動。他招呼著左右的丫鬟婆子,道:“愣著做什么呢?還不趕緊把人抬下去燒了,再不燒,尸體都該臭了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