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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見二人一副要吵起來的樣子,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不悅的喚了一聲:“明瀟,怎么回事?” 程昔秉承著誰也不得罪的心態,打圓場道:“沒什么,只是一支簪子而已,二表姐若是喜歡,就讓給二表姐吧。這個珊瑚顏色太亮了,我喜歡素凈一些的?!?/br> 顧明瀟側首道:“小奶昔,你說什么呢?我特意為你挑的,你不喜歡?” 程昔苦笑,她這個大表姐人不壞,就是有時候有些作為京城貴女的霸道,不甚看得慣庶出。平日里顧明漓又不甚老實,遂不怎么討人喜歡??裳巯虑厥弦苍?,總不好讓秦氏覺得是她惹得顧家姐妹離了心。 如此,只好隨意挑了一支垂珠卻月簪,同顧明瀟道:“大表姐挑的我自然是喜歡,可我更喜歡這個,大表姐就依了我罷?!?/br> 顧明瀟心腸軟,見程昔奶聲奶氣的,一時連最后半絲火氣都消了。伸手點了點程昔的鼻尖,嚇唬她道:“就該把你送到我大哥哥那里整治整治,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不聽我話了?!?/br> 第9章 賞花宴 秦氏見程昔三言兩語就阻止了一場姐妹之間的爭執,不免多瞧了她幾眼,暗暗點了點頭,也是真的喜歡程昔這種不爭不搶的性子。 顧明漓得了喜歡的簪子,心里也稍微喜悅一些。余光瞥見顧明漣挑了一副金鑲紅寶石耳墜,不免暗暗罵她俗氣。 秦氏見幾人挑好了首飾,令人將東西收拾好,這才打發了眾人下去,單單就留下了顧明瀟。不用猜,眾人也知道定然是秦氏留了什么好東西,可都心照不宣,一齊下去了。 顧明漓方才受了程昔的情,眼下挽著她的胳膊笑意吟吟道:“表妹顏色好,戴什么都漂亮?,F在想來,你最后挑的那支垂珠卻月簪,才真真精致小巧,很適合你?!?/br> 程家雖比不得顧家富貴,可在汴州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程父又極其嬌寵女兒,什么好東西都第一時間捧在女兒眼前。程昔什么樣的好東西沒見過,哪里會想著搶一支簪子。眼下便笑著道:“表姐們生得都很標志哪里像我,還是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戴不得那些鮮亮的首飾?!?/br> 顧明漓抿唇就笑,就連一旁的顧明漣也道:“怪不得祖母喜歡你,你這張小嘴比蜜罐還甜?!?/br> 程昔甜甜的笑了笑,走至半路同二人分開,扶著紫晴的手往墨蘭院里走。穿過一道小門,眼前突然冒出來一道影子。 “呀!奴婢見過大公子!” 紫晴待看清來人是誰后,趕忙曲膝行了一禮。 顧輕言一只手背在身后,對著紫晴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下去。待人走遠了,這才一把攥著程昔的手腕,往一處墻角拉。 他是習武之人,手勁兒自然遠非尋常人能比。程昔也不敢掙扎,由著顧輕言將她拉至了無人處。 “小奶昔,我有這么可怕嗎?怎么見著我就跑?”顧輕言垂眸,笑著問道。 程昔抿唇,總不好說是怕得罪表哥,日后在府里過不安生。只好搖頭,小聲道:“沒有的事,我就是有點怕生?!?/br> “怕生?”顧輕言挑起一邊的眉頭,“你的意思是,我是外人?” 程昔猛然抬頭望他,見他滿臉戲謔,又趕緊垂下頭來,連連搖頭,“可不敢這么說的?!?/br> “可你就是這個意思?!鳖欇p言指出來,又嘆了口氣,“也罷,這么多年沒見了,你同我生分了也是常理。來,這個你拿去?!?/br> 他將一直藏在身后的東西拿了出來,見程昔不接,只好攥著她的一只手,不由分說的放了上去。 “我可是第一次送姑娘家東西,你可不許拒絕我,否則傳揚出去,我這個小將軍會很沒有面子?!?/br> 程昔哪里管什么面子里子,這手心里的東西就像個燙手的山芋。關鍵她真的不想要,可偏偏表哥就是要給她…… 許是顧輕言還有正事要辦,伸出大手揉了揉程昔的腦袋,囑咐道:“明日別戴,明天人多,你打扮的隨意一點便可?!?/br> 明日乃是賞花宴,秦氏和老夫人老早就交代要打扮得莊重些,偏偏這位表兄同她們反著來。 程昔沒吭聲,低頭瞧了一眼腳下穿的雙面銀紋繡鞋,顧輕言順著她的目光也望了過去,只見素色的裙擺里,藏著小巧精致的雙足。讓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里嬌寵著。 待程昔回了院子,心臟還是在砰砰亂跳。顧輕言膽子也忒大了些,青天白日就拉她手腕,送她東西。她暗暗惱恨,垂首將手心打開,就見手心里躺著一副珊瑚手釧。光看成色便知定然不是凡品。 她這不僅是明日不戴,后日,大后日,往后一直都不會戴。省得旁人瞧見了,再傳出什么胡言亂語來。 轉眼到了第二日,一大清早的紫晴就躡手躡腳的過來喚程昔起床。今個府上來人都是非富即貴,大多都是同齡人。紫晴自然希望自家小姐能在賞花宴上尋覓個良人,日后嫁到京城,有顧家庇護著,何人敢怠慢了她。 可偏生程昔不這么想,她雖及笈了,可年紀也不算大,上頭還有表哥,表姐們,如何能越過他們去。再者說,今個表面打著賞花的幌子,實則就是邀請了眾人過來物色親事的。從中再相個最好的,訂給顧明瀟。 程昔心里跟明鏡似的,她生來就是一副不爭不搶的恬淡性子,無論何時也不愿意搶了誰的風頭。因此,當紫晴從櫥柜里把那件水紅色的百花曳地裙拿出來時,當場就被程昔果斷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