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伊森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畫面當中忽然出現的道道虛影，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隨著伊姆二人的祈禱聲，如同是螢火蟲般的光點開始從周圍的陰影當中冒出來，飄忽著開始向著石室中央的巨蛇頭骨匯聚，并最終聚集到了頭骨的眼眶位置，化作了一對閃爍著幽光的靈魂之眼！

    周圍原本照亮了石室的燭火，此時卻是仿佛被某種存在壓抑起來了一般，光亮被黑暗擠壓到了極限，僅僅只能夠照亮蠟燭周圍一點。那一點點火苗更是開始變得蒼白起來，不再像是之前那樣是漂亮的橙黃色，同時還變得微弱無比，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似的。

    而看到這一幕之后，伊姆二人的祈禱聲卻是變得越發嘹亮，令伊森不由自主地有了一種心煩意亂的感覺。

    但是為了防止錯過什么重要的信息，伊森卻是根本就不敢將聲音屏蔽掉。

    看著頭骨的眼眶里不斷跳動的灰藍色火焰，伊森心中卻是忽然涌起了一個感覺：某個意志降臨了！

    “這就是那個所謂的神明么？”

    伊森有點不太敢確定，但還是在第一時間盡力收斂起來，隨時準備撤出。甚至就連外界的身體，似乎也感覺到了伊森的緊張，握著劍鞘的手仿佛隨時準備好了要將斬魄刀收回去一般。

    這股隨著伊姆祈禱而出現的意志，顯得無比浩大，似乎比骨骼所顯現出來的形體更加龐大，瞬間就充斥了整個石室，反襯得伊姆與扎克二人越發渺小。

    “嘶嘶~”

    毒蛇吐信的聲音從周圍的黑暗之中響了起來，就好像是在那黑暗中的裂縫當中，無數的毒蛇受到吸引向著石室匯聚過來。

    黑暗中只聽石室周圍的巖壁上，窸窸窣窣響成一片，這聲音不大，像是蛇類那滑膩的身軀在蠕動著爬行，而且數量之多，無法估量。

    “嘶~嘶~”

    “煞——”

    隨著時間的推移，黑暗中的蛇類聲音越來越清晰。僅僅只是憑著聲音，伊森甚至就能夠想象到一團團扭曲蠕動的蛇球，正在黑暗之中不斷蠕動，群蛇有的懶洋洋的盤著，還有的互相爭斗嘶咬，數量越聚越多。

    就在伊森快要受不了的時候，一股陰冷的感覺忽然從尾椎骨位置開始向上蔓延，簡直就好像是有一條毒蛇正從自己背脊向上游曳似的！

    “這是……又一次靈魂檢查么？”

    好半天之后，伊森這才從這股令人作嘔的滑膩感中稍稍冷靜下來。

    自己此時已經關閉了大部分感知，根本不可能感覺到伊姆的觸覺，因此剛才這仿佛被蛇盤上身體的錯覺，應該是一種靈魂上的感覺！

    而這有著被蛇纏繞感覺般的靈魂查探顯然還沒有結束，不等伊森做些什么，越來越多的滑膩感覺開始從伊森身體的各個部分游走起來。

    就好像是黑暗之中伸出了無數只觸手，不斷纏繞，在伊姆身上游曳！

    “就要被發現了么？”

    這股檢查的細致程度，以及變態程度遠超伊森的想象。這簡直就是某個觸手怪形成了靈魂層面上的觸手，纏繞著伊姆的靈體。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隱瞞自身的存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就在伊森準備要斷開連接的時候，這些觸手卻是就好像完全沒有什么發現似的，悄悄退回了黑暗之中。

    “這是什么意思？”

    “沒有發現我嗎？”

    “還是說，沒發覺我是入侵者的事實？”

    伊森大腦之中一片混亂，神經更是緊繃到了極致。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力量開始從頭骨之上擴散出來。在伊森緊張地注視之下如同光芒一般照射在了伊姆與扎克二人身上，將兩人徹底籠罩在了這股力量之中。

    “奇怪……太奇怪了……”

    感受著巨蛇骨頭上附著的那股意志，伊森忽然察覺到了某種之前忽略掉了奇怪感覺。

    “這股意志，實在是太過虛假了……簡直就好像是僅僅只是一個徒有其表的空殼而已！”

    發現了這一點之后，伊森卻是終于能夠放松下來了一些，恢復了思考的能力。

    “不會錯的，這股意志……根本就只是一個虛假的東西！”

    小心的試探了一下之后，伊森也終于確定了，這股所謂的意志，根本就只是一個假象而已，其中根本就沒有能夠被稱之為自主意識的東西！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這股意志就好像是一個機器人，而且還是做的不是那么精良的那種，只能夠參照提前設定好的軌跡做幾個沒什么卵用的動作而已。

    嚇唬嚇唬普通人還行，但是對于來自地球的伊森而言，這種程度的東西，甚至還不如擰上發條就會動的小玩具，更不用說那些已經在很多方面與人類無異的人工智能系統了！

    畢竟這東西貌似是有著自己的安檢程序，但明明已經發現了伊姆靈魂上被做的手腳，但對方卻是依舊只是按照設定好的順序解除了程序。就仿佛那個檢查僅僅只是走個過場似的。

    機械，遲鈍，緩慢……

    事實上剛開始的時候只要伊森稍稍冷靜一些，就能夠一眼看穿這個假象。

    “難道說，這就是毒蛇神殿所崇拜的神明么……”

    伊森感覺無比的慶幸，但同時也有一點失望，就像是之前自己做得那么多準備完全白費了似的。

    當然，此時伊森也并沒有徹底放下戒心。這只是毒蛇神殿用來充當某種獎勵的東西，未必就是那個巨蛇之神本尊。

    察覺到這股意識的虛假之后，伊森也就不再顧慮什么影響的問題，解除了大部分屏蔽，讓自己能夠通過鏈接完全感受到伊姆此時的感受。

    隨著例行檢查結束，接下來自然就是真正的獎勵了。

    伴隨著一道無形的光芒從頭骨上散發出來，這仿佛是陽光般的力量籠罩在了伊姆與扎克身上。

    溫暖，柔軟，舒適，愜意……整個人就好像是泡在了某種溫暖液體當中似的。

    非但沒有伊森一開始所想象當中的那種蛇類才會喜歡的陰冷感覺，反而被這股力量籠罩起來的伊姆感受到的反而卻是一種與周身環境截然相反的感受。

    “這是……蛇卵？”

    伊森雖然自己不是卵生的，更沒有還留在zigong里時的記憶，但在這一瞬之間還是莫名地想到了這個。

    這股莫名的力量在伊姆與扎克二人周身形成了一個無形的蛇卵，然后不斷滲透進兩人的身體之中，以某種讓伊森感覺有點莫名既視感的方式緩緩浸潤著兩人的身體。

    “不管了，這是最好的機會了！”

    感受著伊姆此時身體上傳來的變化，伊森忍不住咬了咬牙，心中做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瘋狂的決定。

    “靈魂playstatn，轉移！”

    就像是之前以蛇杖作為跳板一般，伊森再次以伊姆的靈魂作為跳板，直接順著這股正在改造他們身體的力量，跳進了巨蛇頭骨上那個意志之中！

    “嗯——”

    正在專心接受洗禮的伊姆只覺得自己似乎變得莫名輕松了一些，然后還和某種存在建立起了神秘的聯系。

    不過伊姆卻是沒有多想什么，只是當做了接受洗禮特有的感覺。

    “這個東西……果然是人造出來的！”

    跳進了那股意志之中的伊森，抬頭看著周圍那仿佛用無數塊碎片拼接起來的空間，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笑了起來。

    這片空間與伊姆靈魂深處那一片混沌，仿佛無限遼遠不同，這個靈魂的空間卻是顯得極為有限，仿佛被人用某種東西束縛起來一般。

    而且，不同于正常靈魂的渾然一體，這個奇怪的靈魂，卻是仿佛被人用無數的碎片拼接起來的一般，整個靈魂體就像是西方教堂常常采用的那種花窗玻璃，又像是有人將一個瓷器打碎了之后再用膠水拼接過似的。

    這個被拼接起來的靈魂，甚至能夠明顯看到一條如同是星座圖一般，由幾條線段組成的骨架。而以這“骨架”作為支架，無數靈魂碎片被黏連在上面，由此組成了一條巨大的蟒蛇！

    “這是……某種靈魂的制品？”

    伊森有些好奇地看著周圍的情況，同樣是對靈魂的一些改動，伊森之前打造斬魄刀的刀靈，是選擇一個靈魂，去掉大部分無關緊要的東西，使之只剩下最基本的狩獵本能之類，然后在根據自己所想要的設計進行調整。

    而此時伊森眼前的這個古怪靈魂，卻是采用了另一種與他截然不同的思路：用靈魂碎片反過來拼接堆積出制造者希望的模樣。

    “不過，他們究竟是用什么東西把這些不同的靈魂拼接起來的呢？”

    早早地接觸靈魂的伊森，自然不止一次地想過要將那些被自己失誤打碎太多的靈魂碎片拼接起來，但他卻是從未成功過。

    就像是一個靈魂被打碎之后，不同的碎片就成了不同的獨立個體，根本無法拼接。

    懷著好奇心，伊森小心翼翼地觸碰向那些靈魂碎片的拼接線。

    頓時，伊森感覺到海量的信息順著拼接線與自己的手臂向自己流過來，就像是被刺破了的氣球，無法停止漏氣一般拼命向自己涌來！

    一瞬間，伊森的記憶中就多了很多的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