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nbsp 那是完顏宗澤的乳名,他從不知道這名字用錦瑟甜糯嬌媚的聲音吐出會產生這樣震動心扉的效果,就像是月下妖精的呼喚,只一聲便足以勾的人七魂八竅都離了身。 更何況如今她柔軟的身子還緊緊貼著他,她胸前的飽滿豐腴還不時地磨蹭著他,她那惱人的小舌還動情地碾轉吸吮著他,完顏宗澤腦子一陣陣空白,右臂不受控制地自身后滑下錦瑟的臀一個用力將她抱起,一腳踢開錦凳,左袖橫掃,咣當兩聲響,梳妝臺上的妝奩盒,梳篦等物便被他掃落一地。他將她放在了那梨花木的梳妝臺上,用力箍著她的纖腰往他身上猛地一帶。 腰肢被鉗,錦瑟被那力道迫使地身子后仰,梨花般潔凈嬌美的面龐便露在了燈影之下,雙頰水潤緋紅,目光氤氳迷蒙,完顏宗澤目光灼灼,閃閃亮亮地盯著,忍不住松開扶在她腰間的手,骨節分明的十指抬起捧住她的小臉,慢慢地用指腹滑過她美麗的面龐,精致的五官,停在她如花瓣般嬌艷欲滴的紅唇上,摩挲揉捻…… 他的手干燥溫暖,帶著股清爽的陽剛氣息,指腹薄繭珍視輕柔地蹭過唇瓣,便如燎原的火燒起一股燥熱,讓她輕輕顫栗,酥麻一路直入骨髓,顫在心頭。 她望著他,瞧他抬起手來散開她的發髻。隨著步搖掉落,長發如瀑散了他一掌,他五指插入她的發,扣住她的后腦,她便不由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在微光下顫抖著,垂落在晶瑩剔透的面龐上,投下淡淡的疏影,恬美的叫人驚嘆。 她半瞇的明眸漾著水光,氣喘微微,紅艷艷的唇便也開闔著,色澤明潤的宛若沾了雨露的海棠花瓣,完顏宗澤再難忍住,一雙藍眸早已深如墨染,俯身壓上她紅菱似的唇。 寂靜的殿中很快響起兩人細碎的喘息聲,一沉一浮,撩人心扉。洪水一旦決堤,便再無力量能夠阻攔其洶涌之勢,完顏宗澤一個沒忍住,又怎能輕易放過錦瑟? 他含弄著她的唇好一陣纏綿吸咬,這才轉而去吻她仍貼在側顏上的鳳凰花鈿,濡濕的嘴唇沿著那鳳羽輕點,落于她尖尖的下巴,緋紅柔膩的脖頸。 四年的等候和努力,終有了結果,錦瑟今夜不愿再克制自己,她動情地抱住他的頭,后仰著身子,長發如瀑在暗夜中晃動,半瞇著眼眸瞧他修指輕撩,拉開她身上舞衣綁縛在胸下的環結,金紅色的紗衣層層疊疊滑下肩頭,堆散了一臺。 她身上那件寶藍繡緋紅抽金黃蕊絲的肚兜根本遮掩不住一身的冰肌玉骨,隨著她的喘息,那小兜下兩團傲人起伏波浪翻涌,就晃動在他深濃的眼底,攪的眸中一片情潮翻騰。 金紅的紗衣簇著的是她自肚兜下露出的瓷玉般曼妙的纖腰,這緋麗風光刺激著完顏宗澤的每一根神情,那些只消夜間一閑暇下來就會在腦中蜂擁的齷齪想法,那些夢中的畫面統統翻涌出來,身體里的渴望如海潮一樣橫沖直撞,在他已變得黢黑的眼底翻起驚濤駭浪來。 緊緊地摟著那柔軟的腰肢,他幾乎是情急地扯落那件礙眼的寶藍兜布,明亮的眼睛瞬間如鷹窺兔般犀利起來,他猝然屏息,雙眼被那兩團白膩晃的有些發花,而右手卻已鬼使神差地撫上了那能溺斃人的柔軟,感覺著掌下細如凝脂的滑順,無法抑制的揉捏,擠按,摩挲,撩撥。 自己的豐腴在他掌心變幻著形狀,他的肌膚微黑,她的身子白膩,那色澤交雜在一起旖旎的令人顫栗,錦瑟氣息繚亂,細細的低吟,那聲音蠱惑人心,散發出靡艷味道。 他聞聲終將目光自她胸前移開瞇著眼盯向她,沒能得到滿足的冷峻面龐在燈影下愈顯冷肅硬朗,黯沉一片,那深邃的眸底一簇熾熱的火焰跳躍瘋竄著。 錦瑟嫵媚地笑,伸出手去,細細描摹著他的面部輪廓,將心底的愛戀,感激,幸福和柔情盡數都揉在了指尖,傳達而出。 那素手撫過,完顏宗澤險些舒服的嘆息出聲。瞧著她長發如瀑,柳眉青黛,明眸巧鼻,菱唇滴露,喉間便陣陣發緊。一手環在她的后腰,一手開始在她身上游走,那身前膚如凝脂,肌骨瑩潤,上下起伏著,他終于俯身噙住,急切的,魯莽的,四處亂撞,尋找那山峰之上盛開的粉蓮,撥弄啃噬,溢出心醉的低吟。 一酥麻襲上,錦瑟渾身綿軟,忍不住將垂著的腿抬起,如藤般緊緊纏住完顏宗澤的精腰,藕臂攀上他的肩背,素指拉開他的衣襟,撕扯,微涼的小手一遍遍滑過他guntang的肌膚。 他的身體愈發緊繃,唇齒愈發用力地攪吻她,她俯下頭來用女人蠱惑的呢喃在他脖頸,耳邊輕喘慢啄,他開始大汗淋漓,撫著她身子的手早不復干燥,掌心如漿,掠過她絲滑的肌膚,只覺那柔膩如解熱消渴的冰,清涼之后卻又換來更難耐的饑渴。 悸動和熱血在他身體中肆虐橫行繼而無處宣泄地 涌向他的身下,他無法控制自己,親吻一路而下,手也探進裙下摸了進去,隔著里頭的綢褲撫弄兩下終是無法滿足,托起她的臀便將她抱下了梳妝臺,那滑落在她腰間的紗衣在空中飄拂,掃上鏡臺邊兒的羊角燈,燭臺落地,噗的一聲光影全熄。 而錦瑟已被他放置在軟榻上,扯下綢褲壓了上來。身下一涼,錦瑟微驚了下,欲掙扎,無奈他一手捏著她的腰骨,似欲碾碎,另一只guntang的手已沿著她細膩冰涼的纖細小腿慢慢摩挲而上。 她低頭,瞧著他用舌尖輕撩她顫栗著的身體,有某朵盛開在傲峰上的蓮花被滋潤過光澤盈盈,色如染血地傲然挺立起來。 錦瑟頭腦發空,他的手已探到了要緊處,邪惡的動作起來,察覺到她的目光,他陡然抬頭凝眸望來,翻滾著的雙眸深沉如海,星光迸射。 接著他揚眉又俯下頭去,燙舌卷蕩,肆意施展著手段,動作猛烈地像是要將她活吞下去。 微微的痛意和刺激交錯而來,她忍不住喚出聲來,扭動腰肢,他聞聲放在她身下的邪惡大手便更無所顧忌起來。 她抽氣出聲,渾身的觸感似都凝到了一點,股股熱流涌動著沖下,隨著他肆意施為身體也越來越熱越來越濕,一下下收縮顫栗。 他因她的敏感低笑出聲,加快動作,guntang的唇舌也在她身上到處游移,汗水滴落在她身上,似有召喚力般也勾得她肌膚浮起香汗,隨著腰腹淺淺痙攣,一股蝕骨的酥麻竄起,直擊的她嚶嚀出聲,手指緊抓身下軟榻,指尖劃過其上浮云雕花,控制不住地嬌軀顫抖著,身下濕熱驚心。 意識到發生了什么,錦瑟面頰潮紅,抬眸見完顏宗澤鬢角被汗水打濕,鋒銳如刀,額角因克制青筋暴起,薄唇直抿的銳利如劍,她喘息著微撐身子,扯掉他身上松松垮垮半掛著的長袍,藕臂環住他的脖頸用力將他身子拉地壓在她身上,扭動腰肢用身子一下下輕重緩急地摩擦他的劍撥弩張,他身子僵硬如鐵,她唇角微牽,紅唇輕啟嬌喘出聲,迎著他的如鷹目光她雙眸蘊水氤氳,隔著褻褲在他驚愕中擺動長腿讓他炙燙的銳劍直埋其間。 嬌喘著親吻他的下巴,脖頸,她的眸光如夢似幻,散發出勾魂攝魄的嫵媚凝著他,身下開始夾著他的熱火噴薄擺動起來。完顏宗澤身子大震,扣在她腰間的大掌愈發如鉗低喘出聲,錦瑟卻依舊做著令他噴血的動作,見他眸光劇烈顫抖,呼吸粗重不辨,她手指滑過他烈火燃燒般的胸膛,抬身用嬌軀磨蹭他,在他耳邊吐氣如蘭的溢出甜糯的低喃,“比起那日用手,現如今這般可要更舒服些?” 完顏宗澤瞳孔收縮,悶哼出聲,錦瑟收緊雙腿,款擺腰肢,愈舞愈快,親吻他的耳根,聲音含著低啞道:“這樣呢,會不會更好些?” 身下嬌軀靈蛇一般搖擺,柔膩的肌膚緊貼著他,媚惑的聲音,如水的眼神,再感受著那難言的緊磨抽蹭,他被一刺激折磨地血脈奔涌,顫栗不已。 感受著指下肌膚緊繃欲裂,錦瑟吻過完顏宗澤的肩窩,埋頭在他頸上猛然扯咬,那又痛又麻的感覺直擊心底,身子里那團火似被加了油,豁然一下烈焰騰竄將他整個席卷,嘭的一下似有什么在腦中眼前同時爆開,他喉間嘶啞如被火燎發出一聲沉吼,發狠地撈起她的嬌軀抱緊,在她艷麗妖治致極的媚顏下噴涌而出,潰不成軍。 完顏宗澤壓在她身上,耳邊是他的喘息聲,更有兩人如鼓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殿中有風送來,錦瑟上身衣衫盡褪,身下也只半遮著那件金紅舞衣,汗水經風一吹,即便被他火熱的身子緊貼著也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完顏宗澤這才忙翻身,瞧了眼微閉著眼面頰紅透的錦瑟一眼,方親吻了下她的眼瞼,翻身下榻,尋了件薄毯給她蓋上,這才撿了衣物著上。 錦瑟方才大膽皆是情不自禁,這會子倒微微羞澀起來,想著外頭只怕還有宮女侯著,察覺到完顏宗澤的動作便也閉著默不作聲,直到聽聞水聲才驀然瞧去。 梳妝臺邊兒有方才宮女送來供她卸妝的熱水,完顏宗澤倒了水竟是端著鎏金水盆向她而來,錦瑟意識到他要做什么忙抱著身上薄毯坐起身來,紅臉道:“你幫我把衣裳舀過來,便快回殿中去吧,我自己能收拾……” 完顏宗澤卻不聞般,將水盆放在腳踏上,擰了帕子方坐下扣著她的肩頭令她躺倒,瞧著她低聲道:“父皇和母后方才已相繼退席了,殿中正歡鬧,不會有人注意我何時不在又何時回去,乖乖躺著,我來伺候你?!?/br> 完顏宗澤的聲音尚帶著黯啞,說罷便掀了薄被蘀她擦拭起來,錦瑟不敢去瞧,閉著眼睛側了臉,半響他才將帕子丟進盆中,又取了先前她來時的穿戴親自給她一件件套上,這才在她一旁躺下又拉了薄毯帶住兩人,埋首在她頸邊兒低笑著道:“微微,你真好看,怎么都瞧不夠呢?!?/br> 錦瑟聽他話中滿是旖旎,又被他一雙晶亮的眼眸緊緊盯著,不由大臊,翻了個身死死抱住他,干脆將頭埋在了他的懷里。 完顏宗澤見她如是一愣之下便勾唇笑了起來,撫著她的發,嘆道:“微微,你這般事后害羞算怎么回事,要命的是,我好似很吃你這一套啊……” 他說著送了下腰,錦瑟便又覺出不妥來了,忙自從他懷中掙了下,完顏宗澤倒也適時松開了她,兩下皆沉默半響,錦瑟才道:“我不想回殿中去了?!?/br> 完顏宗澤聽她聲音帶著股嬌羞和撒嬌,唇又勾起,道:“一會子我就說我的微微扭了腳,我親自護送你先送館驛去,可好?” 錦瑟輕嗯了一聲,這才又絞著他的衣襟,道:“皇上賜婚,我該回鳳京備嫁了……” 完顏宗澤聽她聲音中帶著股不舍,便撫上她的面頰,道:“雖是指婚但各項禮數卻還要再走一遍,禮部接了籌措婚事的旨意,只怕最快也要等春上方能將一應準備就緒,彼時我也該從南方回來了,必親去鳳京迎你?!?/br> 燕國的大軍如今皆在南方,只待完顏宗澤領了皇帝旨意,帶兵逼近沽寧之地,他過了年節便要再次前赴戰場。兩人的婚期如他所說,最早怕也要來年春夏之際,錦瑟聽聞他的話低聲應了。 完顏宗澤便也嘆了一聲,道:“這次你忙著備嫁,諸事繁瑣,日子會過的極快的。等迎親,王府已遷到了新都,明城的武英王府是我親自督建的,我們的主院好些景致皆和夕華院一般,你一準會喜歡的。那些院落都還沒有定名,等迎了你,我們一起好好逛院子,布置咱們的家……” 完顏宗澤輕輕地說著,錦瑟便勾起唇來靜靜地聽著,念著他描繪的未來,一顆心沉淀了如蜜幸福。 ------題外話------ 明天早晚雙更,補月票加更章哈。 ☆、184 一百八四章 184一百八四章 錦瑟從殿中出來,外頭已寒風大作,風中帶著股潤濕之意,撲上面頰越發如冰凌刺骨,冷意難擋。錦瑟籠了籠斗篷,將風帽壓的更低,一旁宮女覓心已遞了個暖手紫金小爐給她,恭敬地道:“郡主還是回殿中等候王爺吧?!?/br> 完顏宗澤回萬圣殿交代一二方能過來,錦瑟站在廊下遠遠的聽到萬圣殿那邊的笙樂之音隨風吹來,熱難不減,她面頰被殿中暖爐和方才臊意熏了微燙,這會子適應了外頭風寒倒覺清爽,便搖了下頭,道:“無礙?!?/br> 她言罷便沿著殿外長廊往前慢走,覓心打著燈籠亦步亦趨地跟著,剛繞過拐角,一陣風來噗的一聲便吹滅了覓心手中執著的宮燈,屋檐上掛著的風燈也明滅著搖晃兩下倏忽一下熄滅了。 四下一暗,錦瑟抬手遮了下寒風,往墻角挪步避了下,覓心便忙尋了火折子欲將宮燈點燃,可風有些大她點了兩下竟都沒能點著,錦瑟見她神情微急正欲開口安撫兩句,卻見轉廊的甬道下有一對男女相擁著自一間偏殿出去往遠處而去,轉瞬便繞過廊道沒了身影。 風中吹來他們隱約的說話聲,只聞那男子喚女子娘子,還柔聲提醒她小心腳下。 那男子和女子身上都披著厚厚的斗篷,天色又暗,錦瑟瞧不清兩人身影,可那男子的聲音卻叫她微微一怔,心一緊,總覺頗似燕皇??苫实墼绫阃肆讼?,再來皇帝身旁總不能連個奴才都不跟,也沒道理會喚人娘子,這邊兒一處連著的后罩房離萬圣殿不遠,萬圣殿乃專司慶典等宴席之所,這處后殿原便是為參加宴席的大人夫人們休息所設,想來是哪家夫人身子不妥罷了。 錦瑟暗笑自己到底沒見過圣顏幾回,這兩日被皇帝龍威所懾,竟有些精神恍惚,甩了甩頭便覺眼前微亮,卻是覓心點亮了宮燈。 卻在此時太監匆匆抬著一頂暖轎快步而來,錦瑟見那領頭的正是永康便迎了兩步,永康見了禮這才道:“方才東宮傳來消息,太子身子有些不妥,王爺親往東宮去了,叫奴才來送郡主出宮,郡主請上轎吧?!?/br> 錦瑟早便聽聞太子身體不好的事,今日宮宴太子竟也未能出席,說是染了風寒,這會子完顏宗澤竟又匆匆往東宮去了,她難免憂心。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永康便道:“太子每逢冬日身子便虛些,想來殿下吉人天相,定能無恙的,天寒,郡主還是快上轎吧?!?/br> 錦瑟這才點頭扶著覓心的手彎腰上了轎,出了宮門又換了馬車,車中柳嬤嬤早已等了許久,一雙眼睛紅紅的,顯是已聽聞了皇帝賜婚的消息為她歡喜。車簾垂下,柳嬤嬤便拉了錦瑟的手,連聲道:“姑娘總算是沒白等一場,老奴今兒這不是做夢吧?” 她說著便往大腿上掐,錦瑟忙拽住,心知柳嬤嬤幾人這幾年為她日日提著心,回握了她的手,道:“嬤嬤不是做夢?!?/br> 柳嬤嬤眼淚便又往下掉,道:“夫人若是在天之靈知道姑娘如今尋到了良人一定能含笑九泉了?!?/br> 翌日一早,錦瑟還沒洗漱白蕊便笑著奔了進來,歡聲道:“這兩日可真真是喜事連連,姑娘猜猜,奴婢有個什么好消息要稟姑娘?!?/br> 錦瑟見她眉梢眼角都堆著喜色,憶及方才睡得迷糊時外頭似有說話聲,依稀還聽到了碧江的聲音,便猜此事多半和廖書敏有關,道:“可是大姐夫升官了?” 白蕊聞言搖頭,卻道:“姑娘再猜猜?!?/br> 錦瑟盯著白蕊,見她喜不自禁,心思一動,眸光一亮,道:“莫不是……大jiejie她有喜了吧?” 白蕊聞言倒嘟了嘴,跺腳道:“這姑娘都能猜對,奴婢這月的月例銀子可要都輸給白茹那小蹄子了?!?/br> 柳嬤嬤正給錦瑟挽著發,錦瑟聽聞白蕊的話一下子跳起來,直扯得頭發一痛,哎呦一聲叫出聲來,柳嬤嬤忙松了手,不跌地道:“姑娘慢著點?!?/br> 廖書敏早先幾年都未能有孕,之后好容易懷胎卻又小產,此事錦瑟心中一直都有愧,原想著廖書敏傷了身子只怕這兩三年都未必能再有喜。她還恐如今閆峻日子好過了,廖書敏一直無法生下嫡子,只怕閆峻會有納妾之念,誰承想如今這才大半年功夫廖書敏竟就有了好消息,她豈能不歡喜? 錦瑟匆匆收拾好,早膳都未用便趕往看望廖書敏,她到時廖書敏正靠在床上用著安胎藥,滿屋子的丫鬟婆子皆笑意盈盈的,廖書敏用了湯藥含了酸梅,這才笑著道:“自進了京這兩日便總惡心,人也懨懨的,我只以為是有些水土不服,沒想昨兒宮宴回來在馬車上便嘔了一場,把你姐夫急的直接尋了醫館,這才診出喜脈來?!?/br> 錦瑟見廖書敏面色紅潤有光,便笑道:“大夫是怎么說的?二jiejie可曾報了喜訊回去?” 廖書敏未答,卻是碧江笑著道:“昨兒夜里便傳了家書回去了。大夫說我們奶奶到底傷了身子,這一胎要格外小心,尤其是頭三個月更是半點也馬虎不得?!?/br> 錦瑟聞言點頭,囑咐廖書敏兩句,廖書敏便笑著道:“我好賴懷過一回,微微這待嫁娘倒在我面前賣弄起學問,教起我來了,不過微微是得多了解點這方面的事,眼見的也要用得上了?!?/br> 錦瑟被廖書敏打趣的面頰生霞,腦中便又晃過昨夜和完顏宗澤情不自禁下的放蕩,被廖書敏盈盈目光盯著,一時便連脖頸都紅透了。廖書敏難得見她羞成這般,哪里能就放過的,又是好一陣打趣見錦瑟有了惱意,這才道:“我這一懷上,只怕得等孩子出世方能離京,原本是想和微微一起回去,也好幫襯著祖母送meimei出嫁的,如今我這般只怕還得母親上京來,meimei出嫁諸事繁忙怕就只能累著大伯母了……” 錦瑟聞言便道:“二jiejie安心養胎,二舅母進京來,家中不是還有三舅母,四舅母呢,我的事兒便不勞二jiejiecao心了,二jiejie早日給我添個小侄子才是正經?!?/br> 兩人正說著,外頭有嬤嬤進來,笑著福了福身道:“武英王爺聽說少奶奶有孕,親自送了兩名醫女過來,其中都是從宮里出來的,有位醫女還照看過皇胎呢,這會子王爺正和少爺在前頭花廳吃茶說話來,老奴帶兩位醫女來給少奶奶請安?!?/br> 廖書敏自然明白完顏宗澤這上趕著送人過來都是因錦瑟之故,聞言忙令嬤嬤領人進來,又打趣地去瞧錦瑟,道:“托meimei的福了?!?/br> 錦瑟剛被廖書敏打趣一場,這會子面上便又紅了起來,嗔了她一眼,惹得廖書敏掩唇失笑。 一盞茶功夫后,完顏宗澤于小亭中擁著錦瑟面朝一池碧波,風過波光輕漾,見完顏宗澤眼底一片青痕,錦瑟不覺抬手撫著,道:“太子可大安了?” 完顏宗澤握住她的手湊至唇邊輕啄一下,這才又擁緊她,有些疲累地將頭重重地枕在她的頸邊,道:“微微,你說金鑾殿上的那把龍椅便那般誘人嗎,為著那皇位可以骨rou相殘,父子不似父子,兄弟不似兄弟,這般的泯滅人性,坐上那把皇椅當真就能得到一切?自小我便沒見父皇真心笑過幾回,皇子那般多可兄弟之間卻感情淡薄的似陌路人,每年除夕家宴,父皇瞧著滿殿粉飾太平下的歡歌笑語,真就能自欺欺人地相信天家是其樂融融,一派祥和的?真就能享受到天倫之樂?你說,那皇位要來到底能做什么?到頭來不過做個孤家寡人罷了?!?/br> 錦瑟不想完顏宗澤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聽他聲音中滿是厭倦和疲憊,依稀還有些茫然和脆弱,不由一驚,忙道:“可是太子……” 完顏宗澤卻搖頭,嘆了一聲道:“太子沒事了,我許是有點累……” 錦瑟聞言回抱住完顏宗澤,這才輕聲道:“誰說那皇位要來沒用了,起碼便有一條好處是天下男兒皆夢想得到的?!?/br> 她言罷半響不語,完顏宗澤不由微微抬頭,道:“什么?” 錦瑟這才盯向完顏宗澤,揚眉道:“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啊,坐擁天下美人……”她說著眨了眨眼,這才道,“你……便不想?” 完顏宗澤見她面上掛著俏皮和促狹笑意,眸底卻隱有探究之色,語氣偏又帶著點吃味,不覺便笑起來,捏捏她的鼻子,方道:“我這只微微一個便狀況百出,歷經千辛,應接不暇了,可應付不來那么多美人,這美人恩可是好生受的?莫再招惹了一堆蛇蝎在旁,睡覺都不得安心?!?/br> 錦瑟見完顏宗澤眼底風輕云淡,不由又望了他兩眼,這才又靠進他懷中,道:“可是那位置能令人呼風喚雨,男兒在世不就爭個權奪個名嗎?” 完顏宗澤察覺到錦瑟的忐忑,輕撫她的背,勾唇卻道:“呼風喚雨卻也要折進去良多,微微,我的心沒有那么大,那宮墻里的寂寞我也耐不住,除非你嫌棄這樣沒出息的我……” 他話沒說完錦瑟便已抬頭瞧向他,眼眸晶燦有神,笑靨燦爛,道:“當真?” 見她如是,完顏宗澤又笑出聲來,道:“不和我裝模作樣了?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能問的?!毖粤T屈指敲她額頭。 錦瑟明眸善睞地笑,傾身親了下完顏宗澤,這才歪頭道:“巧的很,我也沒什么野心,只是個小女人,只想要個好男人,我要霸占著他,將他據為己有!我病了他能守在我的床邊,他累了我便彈琴給他聽,落雨時能一起聆聽雨打芭蕉,落雪天能攜手烹茶賞梅,等到老的走不動了,便躺在搖椅上靜觀庭前花開花落,看兒孫繞膝,等到我要死時,他若能守在我身邊送我先去,這一輩子便再無遺憾了?!?/br> 完顏宗澤聞言撫著錦瑟因眸中神采而泛起紅暈的眼角,低聲笑起來,戲謔道:“微微,你這還叫沒什么野心嗎?” 錦瑟挑眉,拽著完顏宗澤的衣襟帶子輕絞,道:“是啊,若這個男人是文武雙全,俊美無儔,高貴偉岸,惹得滿京城閨秀們為之瘋狂的武英王,這野心好似還真有點大,若不然趁著還沒大婚,我再挑挑看?說不準我命中注定的那個男人……” 錦瑟話未說完腰肢已被完顏宗澤死死鉗住,猛地一帶,她痛呼一聲,迎著他半瞇著危險眼眸癡癡地笑,揚眉討好道:“自此之后,百世千世,那個男人都是你,只要你別把我弄丟了?!?/br> 完顏宗澤這才微松開她,咬了下她微嘟的唇,道:“怎會弄丟了,我還等著和微微一起享受兒孫繞膝的日子呢,只是微微打算何時為本王添第一個孩兒???” 錦瑟見他歪著唇壞笑,眸中一片炙熱,不由滿面漲紅,兩人又笑鬧一陣,錦瑟才靠著完顏宗澤又道:“可太子的身體一向不好……” 錦瑟自小瞧著父母恩愛長大,心中實也期盼著能像父母一般過上夫唱婦隨,安寧美滿的生活,可事與愿違,她前世悲涼收場,今生雖有幸遇到完顏宗澤,可也是波折不斷,走到如今,早便累了。雖自決定和完顏宗澤在一起,她便無懼一切,可若能選擇,她還是希望能有個溫馨恬靜的小家,去過平靜祥和的日子,那宮墻之中有太多的不得已和不自主,她恐完顏宗澤真選了那條路,她即便能陪他走到最后,兩人也已身心疲憊,不堪重負,連享受幸福的氣力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