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解蠱之法
薛海娘撲哧一笑,唇角揚起,腮邊梨渦淺陷。 北辰瑯婳一時呆了。她自問見過不少絕色佳人,可薛海娘露齒歡笑的模樣當真是美到了極致。 “那我便直言了?!毖D锟粗?,神色正經了些,“那一日我見無方法師抱你回來的時候你傷勢看著頗重,可如今不過兩日你便已行動自如,我當真好奇?!?/br> 北辰瑯婳微怔,側過臉與她相視,她聲音有些沉悶,“那日我僅是外傷罷了,至于看著傷勢頗重,無非是體內蠱毒發作,昏迷未醒你瞧著嚴重罷了?!?/br> 北辰瑯婳說著,腳步也不禁慢了幾分。 “蠱毒發作?”薛海娘不禁回想起與南叔珂初見時,彼時她尚且不知為何要一時心軟替南叔珂瞞過追兵,且將他留在房中照料一夜。 彼時的南叔珂神志不清,亦是昏迷不醒。莫非那時候他亦是蠱毒發作? 北辰瑯婳倒也不再對她隱瞞,江湖兒女便是這般,一旦切切實實地信了某一個人,便不會表里不一,亦不會保留心眼,“身中錐骨者,雖不至死,卻會使得壽命大打折扣,且每逢初春乍暖體內蠱蟲便會躁動不安,引發蠱毒,蠱毒一經發作,體內真氣流竄,便會在肌理表面留下道道如利刃切割的傷痕?!?/br> 薛海娘倒吸一口涼氣,提出疑問,“可如今已是中秋……”這與蠱毒發作時間未免太過悖逆。 北辰瑯婳微瞇著眼,眸色深深,“便是如此我才擔心。前日我與小無方去后山尋藥,一行跡詭異之人暗中跟隨,與他對招時他不知使了何種手段竟是使得我體內蠱蟲躁動不安?!?/br> 薛海娘一聽行跡詭異四字,不由想起當日南叔珂曾對她說過,江湖上能做到尾隨北辰瑯婳與北辰讓而不被發覺者不多,而鬼影便是其中一人。 若非曉得鬼影是南叔珂的人,南叔珂又吩咐他守在佛光寺內,薛海娘險些便以為那行跡詭異之人便是鬼影。 薛海娘在心里頭梳理了一番。 身手敏捷,知曉北辰瑯婳與無方的動向,且曉得該如何cao縱蠱蟲。 薛海娘道“想來無方法師將此事壓下,一來是不愿叫北辰世子擔心,二來,免得這藏于寺中的暗樁曉得此事?!?/br> 且不說身手敏捷與cao縱蠱蟲,單憑知曉北辰瑯婳與無方動向這一事上,便知此人與佛光寺定是有著牽扯。 北辰瑯婳輕嘆一聲,“小無方如今定是鬧心得很,佛光寺出了jian細,他身為監寺,住持如今又在閉關之中?!?/br> 薛海娘有些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這錐骨,可能解?” 這毒都能解,想來蠱毒應該也有可解之法。 北辰瑯婳不禁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這蠱毒跟尋常毒藥一般,中毒便可尋解藥來解?這蠱蟲可不比其他,除了用藥將其引出,便只能用更毒更烈的藥將蠱蟲克死在體內?!?/br> 薛海娘表示質疑,“這點我倒是覺得奇怪。若蠱蟲真可以引渡至旁人體內,為何你和清惠王中蠱多年,竟是找不到一個仇家作為你們引渡蠱蟲的載體?” 莫非是覺著此事有違人道?可她不認為北辰瑯婳與南叔珂是這般良善之人。 北辰瑯婳冷笑,“將蠱蟲引渡到旁人體內并非不可,只是需要用藥,當年我便是如此將南叔珂體內的錐骨引入我體內……可是他當時昏迷不醒并不知我用了何種手段,事后他也曾去尋訪江湖有名的用蠱高手,卻也只能暫且抑制他體內蠱蟲的躁動,延長壽命,可卻是未能尋到那引蠱之法。喔,半年前他曾遣派影衛前往北海海島尋昔日的神醫,至今亦無所獲?!?/br> 她清艷嫵媚的臉龐染上些許苦澀與嘲諷,口氣帶著不甘,“他寧可厚著臉皮千里迢迢去尋找江湖中人,也不愿意承受我的援助,這么多年來,他怎么也不肯開口求我一句,鐵了心要與我斷了情分?!?/br> 薛海娘的心微微一縮,從指尖而上蔓延著細碎疼痛,“在他心里,你仍是他年少便相識的姑娘。他這個人……只是將某些東西分得太清了,他始終不愿意欠下任何人情?!?/br> “我知道?!北背浆構O悶悶的回了一句,“其實,我根本沒有打算將蠱蟲引到你身上的……”她側過頭看著薛海娘,迎著月光,她棱角分明而精致小巧的臉龐顯得格外嬌俏嫵媚,“并非所有人的身體都能作為引渡蠱蟲的載體,這亦是我偶然發現,我與南叔珂流著相似的血液,說來亦是可笑?!?/br> 薛海娘一時不知該如何言語。 只替眼前的姑娘感到心疼。 桀驁狂妄,蠻橫無理皆是她外在表現,若是與這姑娘相處久了便會知道,她重情重義,執著而情深,認死理,更是俠義心腸。 不知覺間,二人已是來至偏房。 寬敞的木桶里頭注滿了水,木桶上方可瞧見縈繞著一圈圈熱霧。 北辰瑯婳二話不說便寬衣解帶,倒是薛海娘細心地上前探了一下水溫,方才她離開時,水溫還燙手得很,如今倒是十分恰宜。 北辰瑯婳已是穿著單衣跨入桶內坐下,朝薛海娘招了招手,“快些來,洗洗便回去歇著了?!?/br> 薛海娘見她如此豪爽,自己也不好過于矯情,聞言便褪下外衣,將二人帶來的衣物放在觸手可及之處,便提腿跨入木桶坐下。 “果真是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我之前倒是傻,怎么會相信南叔珂能看上你呢,他素來都不喜歡文文弱弱的大家閨秀?!北背浆構O倒也是毫不忌諱,調侃著道。 薛海娘毫不示弱地反擊,“恩,他是不喜歡我這種文文弱弱的大家閨秀,卻也不喜歡郡主您這種身懷武藝,暴躁跳脫的女子?!?/br> “你——找死?!北背浆構O氣得向她潑了一頭的水。 薛海娘亦是不甘示弱,與她互潑著,倆人玩的累了,便各自靠在浴桶邊緣上放松著身心。 薛海娘原是閉目休憩,結果耳畔卻是傳來北辰瑯婳一句輕嘆。 “唉,你說,南叔珂究竟喜歡怎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