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禮
秋天過半的時候,c市刮了場大風,滿街的梧桐樹在黑夜里抖落了陪伴了大半年的一身葉子。 園丁凌晨便起,清掃時發出的沙沙的聲音,穿過水泥樓廈,在谷溪耳邊清晰地鳴響。 她睡不著了,再有小半個小時,她就要被叫起來化妝了。 輾轉反側了大半個晚上,腦子里亂哄哄地想了一堆,結果什么也沒想明白,她有些自暴自棄地擁著被子爬起來,靠在床頭柜上想:待會兒造型師得給她化多濃的妝才能遮得住她這糟糕的臉色啊。 能依稀聽到些人聲的時候,天還沒有亮,谷溪轉頭看向窗外,覺得這時候的天色有些像她締結的這場婚姻。 林錦蓉推門而入,臉上是對當下滿意、對未來充滿希望的笑容,她幸福而滿足。 她溫柔地抱住有些發愣的女兒:“睡好了嗎,新娘子?要做準備咯?!?/br> 在化妝的時候,谷溪意外地接到一個電話。 謝傾把谷溪的手機遞給她,對她解釋道:“我接了,說你在化妝,他還是要你接?!?/br> 谷溪眼睛一瞥,是陸承瑾。 她嘴角動了動,沒說出話來,只好把手機貼在耳邊沉默。 陸承瑾那邊有隱隱的風聲,昨夜那場大風的余威還沒散去。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時間長到谷溪已經開始懷疑,他打來這通電話是不是要告訴她,他悔婚了。 他終于有了聲響:“我等著你來,谷溪?!?/br> 他聲音漸低:“你一定要來?!?/br> 谷溪和陸承瑾在婚前短暫地見過一面,在陸承瑾的辦公室。 她似乎有很多年都沒見過他,看見他坐在大班桌后,戴著眼鏡蹙著眉的樣子,卻還是心亂。 陸承瑾似乎有些局促,她想,他還記不記得她呢?他知不知道,自己以后會和她這樣一個無貌無才的平庸之人走過一段人生路呢? 哦不,她想起來,是陸承瑾主動的。 她想,那這怨不得她了。 他們只是像完成任務一般面對面交談了幾句,兩個人心里各自懷著自己的鬼胎,但卻沒人覺得尷尬。 滿滿當當的都是隱秘的欣喜。 他們揣著沉甸甸的擔憂,也裝著實實在在的喜悅。 得償所愿一直是一個令萬人往的詞。 但冷靜下來后,谷溪有點腳踩不著地的恐懼。 為什么突然娶她?以后會怎么樣? 她想不明白。 儀式上,谷溪來了。她被谷寅之牽著,一步一步走向紅毯那頭垂手而立的男人。 他穿著筆挺的禮服,格外的好看,襯得她又有了些難得的自卑。 于是她愈發挺直了腰板,昂著頭,努力想象自己是一位真正的公主,一步一步,終于走到了他面前。 他眼神沉沉的,黑黝黝的眼珠眨也不眨,視線釘在她臉上,接過了她的手。 儀式是彩排過的,她卻還是沒忍住落了淚,在他給她戴上戒指后親吻她的一瞬間。 這一整天,陸承瑾都很沉默,谷溪也只好沉默。 她在床邊坐下,陸承瑾站在她面前,抿了抿唇,說了今天和她見面后的第一句話,低聲問她:“要關燈嗎?” 她側過頭不看他,嗯了一聲。 他便轉身去關了燈,然后重新站在了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含住了她的唇。 他沒有用力,能清楚地感知到她的一顫。 憐惜占領了心房,他伸舌進入了她口中,卷著她的舌頭,去戳她兩邊的壁,口水的交換間,讓她一點點沉淪。 察覺到她軟化了的不再僵直的身體,他帶著些誘哄地親吻著她的耳朵,銜住她小巧精致的耳垂,有些愛不釋口。 谷溪無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然后被他緩慢地壓下,倒在了床上。 他順著她的下頜線往下,一邊帶了些力氣地吸咬她脖頸上的嫩rou,一邊伸手脫掉了她和他的衣服。 谷溪有些受不住,大口呼吸著,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沒有一絲力氣,她下意識地摩擦著雙腿,去抵抗那有些難以抵抗的欲望。 直到陸承瑾的手挑開她的內褲,用手指劃過那條縫隙。 她被驚得一叫。 細流滲出。 抵抗已成徒勞。 陸承瑾慢而有力地撫摸著,努力讓濕潤變成了潮濕,手指終于伸了進去,三指緩緩張開,將緊窒的甬道擴充。 谷溪抱住眼前顯得有些虛幻的身體,她在他進入的一瞬間,感受到了睽違已久的淚意。 眼淚撲簌而下,她哭得失了聲。 陸承瑾一下又一下地親吻著她的額頭與唇,不停說著:“不哭不哭?!?/br> 像是在對待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 他忍耐著身下的欲望,想要退出去的時候,卻被身下的人抱住了腰。 他低笑,又去含她的耳垂,緩慢而堅定地向內里探入。 谷溪被這插入刺激得呼吸都停了,等他終于到了頭,她才找回了自我,破碎的呻吟難以抑制地從喉嚨里飄出。 她第一次承歡,快感很快大量堆積,沖撞著身體,一部分化淚從淺淺的眼眶里抒發,一部分如水洶涌而下,哭泣與呻吟相融,在黑夜里像要人性命的女妖。 陸承瑾看著身下陷入高潮余韻的小人兒,心里又酸又脹,跨過了長長的時間,他終于與她相擁。 他緩緩閉眼,去阻止自己流淚的欲望,然后附身親吻掛在他身上的姑娘,帶著曾經只有一個觀眾的愛意,在酸麻的快意中,將自己交代了個干凈。 夜已經深了,窗外的風還沒有停。樹葉在空中旋轉起舞,看著屋子里的男人溫柔地親吻自己的新娘。 快睡吧我親愛的姑娘,明天的事就明天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