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藏匿者4
三月底的時候,謝傾忙完了近期的一個大工程,可以暫時歇歇,就約了谷溪去逛街。 她站在商場門口等著,看見陸承瑾開車送谷溪來,下了車還扯著人姑娘不放,磨磨蹭蹭地說著什么,謝傾手指戳著手機屏幕,覺得這男人真磨嘰。 谷溪特無奈地看向謝傾,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陸承瑾,按著頭發走過來,謝傾忍住一個白眼,卻沒忍住吐槽:“您可真是比我還忙。要約您出來,要看您兒子撒沒撒嬌,還要看您老公磨不磨嘰?!?/br> 谷溪溫溫柔柔地笑:“那麻煩你快點也找個老公,讓我體驗一下你的感受吧?!?/br> 謝傾擺手:“快饒了我吧,我現在的日子,除了工程,就是相親。忙來忙去,微信加了一大堆人,卻連人名兒都記不住?!?/br> 谷溪笑,晃悠悠地進店里看衣服。 她這些年性子越來越淡,穿起衣服來也是越來越簡潔利落的裁剪,低調的顏色居多,謝傾也喜歡她那種調調,兩個人的衣服都差不多一個類型。 結果一轉頭,看見謝傾拿起一件粉紅色的胸前是幾個字母的毛衣,谷溪忍不住笑,讓她去試穿。 謝傾出來了,谷溪上前把她頭發扎成馬尾,一下就像個大學生一樣。 她皮膚白,臉又小,這么一搭,嫩得不行。 谷溪給她拍板,好看,就這么穿。 謝傾也忍不住笑,卻還是買了下來。 谷溪問她,怎么忽然就嘗試這個風格了呢? 謝傾把頭靠在谷溪肩上:“因為忽然覺得自己比不過?!?/br> 谷溪眨了眨眼,明白了。她伸手輕輕環住謝傾,什么話也沒說。 沒多久,謝母過生日,不想大辦,就家里幾個人一起吃頓飯。 謝毓也回來了,他上大學搬出去后,就基本不再回來,除了過年或家里人的生日。 謝傾為了空出那一天,熬了好幾個通宵,終于在前一天下午忙完了,當下就收拾了東西回老宅去蒙頭大睡。 醒過來時是半夜,她渴了去找水喝,喝完了在廚房洗杯子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后有響動。 她其實膽子小得很,小時候看了一次恐怖片被嚇得三天沒敢自己一個人去上廁所,后來堅決不看了,但這不能阻止她自己腦內想象。 她有些不敢轉頭,直到聽到一串腳步聲越來越近。 隨著輕聲的一句“閉眼”一起響起的,是吊燈的開關被按下的輕響。 她閉眼,然后又緩慢地睜開眼,在明亮的燈光下轉身,看到那個清俊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三米處,靜靜望著她。 那張臉,像一塊漾著光的玉,清冷,卻又柔和。 他長得其實比她還要白,白得讓人想起雪,似乎溫度高一些,灼熱一些,就會讓他融化,消失,所以她從不敢輕易去觸碰。 可是她現在,鬼使神差地,上前了一步,又一步,再一步。 他就安靜地站在那里,無色無波,不閃不躲,直到她再一次踮腳,吻住他的唇。 “怎么辦?我快忍不了了?!彼N著他的唇,輕聲呢喃。 但他到底還是推開了她。 谷峪的調查有結果了。 岳冉平當年是主動請辭的,舉家搬往x市,他在x市一所小學教語文,現下最小的孫子也有兩歲了。 資料上顯示,岳冉平當年的部分主張,和謝毓的父親是有分歧的,但他不直屬于謝毓的父親,而是直屬于謝廣巒,這使得他和謝毓的父親間并沒有爆發矛盾。 他其實更應該被認為是謝廣巒的軍師,很多事情是由他提供主意,謝廣巒只說同意不同意的。 很難看出來,他和謝毓的父親一事有多大關系。 謝傾打算親自去見一下這位老爺子。 谷溪對她沒好氣,她也只是笑。 谷峪跟她說,謝毓也在查這人,她才知道,謝毓原來這么多年一直沒放下。再一想,她其實心里清楚謝毓肯定沒放下,不然她為什么,也會惦記這么多年,一直沒放棄呢? 既然放不下,那就把它搞明白。 說起來,也有一些她的私心。 謝毓這么些年心里的疙瘩,她看得清清楚楚。他進謝氏,把謝氏的創收指標提了又提,給謝氏創造了巨大的利潤,其實都是為了還他被謝家撫養的恩。 他心里,和謝家是有隔閡的,所以才不愿意欠謝家一分一毫。 當年的輿論,在他心里是埋了根的。 謝傾知道,要是這隔閡一直在,就算她和謝毓情深似海,也一輩子都不可能。 她得先把這事兒抖清楚了,再去努力和謝毓恩恩愛愛。 老爺子脾氣不太好,聽她表明身份,當下冷哼一聲,她心下明白,老爺子和她爸還真是不歡而散啊。 謝傾問他什么,他也總是不配合,要么理也不理,要么就冷哼。 她不敢問得深了,只能打著表面腔,問候他的身體,表達一下她爸的慰問。 老爺子喝著自己的茶,也不說話,最后她要走的時候,才說一句:“你回去告訴謝廣巒,那缺德事兒是我岳冉平一個人做的,我馬上就要死了,下去做牛做馬還債,跟他沒半毛錢關系,別他媽像個圣人似的,安安心心當他的老總去?!?/br> 謝傾回身,立刻蹲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什么缺德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