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兮歸來得重生
“魂兮歸來!去君之恒干,何為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些! 魂兮歸來!東方不可以讬些。 魂兮歸來!南方不可以止些。 魂兮歸來!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魂兮歸來!北方不可以止些。 魂兮歸來!君無上天些。 魂兮歸來!君無下此幽都些……” 大夢澤北,九嶷山。 一處宏大的祭壇上面,一個身穿黑袍的老祭司正在用一種艱澀的聲音在吟唱著招魂曲。 在他的面前,供奉著諸多神像。其中有一座尤為的莊嚴宏偉,高大挺拔,直刺蒼穹。 這尊神像屬于凌宵天帝,萬年前就開始統一諸天萬界,隨后到處建有祭壇神像,接受世人人的膜拜。 在神像的下方,正躺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臉色蒼白如紙,一動也不動,也不知道是死不是活。 老祭司吟唱完招魂曲之后,突然大聲高呼:“獻祭,以吾心血,為爾招魂……” 飄飄緲緲的聲音剛剛響起,一個中年男子立即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在神像前,隨后扯開上衣,露出結實的胸膛。與此同時,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心口處。 血,瞬間從中年男子的心口處奔流而出,灑落在宏大無比的祭壇上。 這位中年男子的名字叫做梁叔輝,是大夢澤北望族梁氏之人,是梁氏一族族長的候選人之一,此次是為了救他死去的孩子梁宵不惜以心血獻祭凌宵天帝,試圖通過祭祀凌宵天帝來招回梁宵散落的魂魄。 “魂兮歸來……” 有梁叔輝的心頭血獻祭,此時此刻,老祭司的聲音好像穿透了諸天,直抵幽冥。 隨著時間的推移,梁叔輝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漸漸的,他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而他的兒子梁宵卻不是一動也動。 “魂兮歸來……孩子??!你一定要醒過來!”梁叔輝看了一眼沒有絲毫動靜的梁宵,嘴唇微動著,與此同時,再次用匕首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心口。 祭壇上的鮮血已經越積越多,慢慢的順著祭壇上面復雜的紋路血四面八方擴散。不過躺在神像腳下的梁宵依然是紋絲不動,沒有作任何的應。 “蒼天??!難道連凌宵天帝也救不回我的孩子嗎?如果是這樣,我死去又何妨!”見梁宵還是沒有活轉過來,梁叔輝己經完全絕望,整個人渾身鮮血淋漓,在大聲的吶喊著。 緊接著他手中的匕首一次次插進自己的心口,整個人仿佛感覺不到痛疼一般。 梁叔輝發狂般的舉動,讓祭壇外面的人們為之而側目,為之而感動。很多人也不由向凌宵天帝的伏地而拜,為梁宵祈禱。 仿佛連蒼天和凌宵天帝都感應到了梁叔輝的虔誠,在他快要血盡干枯,命隕當場的的時候,整個天地突然間一暗,一陣轟隆隆的巨響聲開始從遠處傳來,漸漸的響徹天際。 緊接著,一個頂天立地的虛影出現在所有人的眼眸之中,整座九嶷山,乃至巨大的祭壇都仿佛承受不住他的存在,開始在不斷的搖晃起來。 巨大的異象,將祭壇周圍的人群駭得六神無主,有些人開始四處逃散,但更多人卻不由自主的的跪了下去。一時間,“撲通撲通”的聲響連綿不絕。 一切,還沒有結束。很快一束神光從天而降,不僅照亮了整座九嶷山,還照亮了整個祭壇,以及那一尊舉世無敵的神像。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如光繭一般將梁宵緊緊的圍繞。 “咳……咳……咳……” 不一會,隨著一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死去兩天的梁宵也終于吐出了一口濁氣,醒轉了過來。 “神跡啊!” “傳說是真的!真的活了過來!” “原來真的有神存在!” “神啊,請接受我們的祈禱吧!” 看到梁宵死而復生,原本還有些懷疑的人們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狂跳,一個個高呼起來。 剎那間,圍在祭壇周圍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全部跪拜下去,朝神像虔誠的祈禱著。 “孩子……” 梁叔輝得償所愿,不由熱淚盈眶。 他聽說祭神可以讓人死而復生,原本只是抱著一點虛無縹緲的希望,誰知道卻夢想成真,頓時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一邊念著凌宵天帝的名字,一邊不要命的磕頭。不停的磕頭。 不過梁叔輝因為失血過多,不一會便摔倒在地上。老祭司趕緊往梁叔輝的嘴里塞進一枚丹藥,緊接著一把暗黃色的藥粉灑落在梁叔輝的傷口上,為梁叔輝止血療傷。 此時,醒轉過來的梁宵正有些帳然的望著面前那一尊宏偉莊嚴的神像。自己看自己的神像,的確有點奇怪。 從嚴格的意義來說,此時的梁宵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梁宵,而是凌宵天帝。 這時候的梁宵,氣息己與以往不同,宛如天帝凌塵,自有一種睥睨天下,俯視眾生的氣勢! 一千八百年前,凌宵天帝身隕,唯有一縷神魂得以逃脫。就連他的神像也全部被仇人毀掉。想不到在這個偏遠的地方,居然還保留有一個這么宏大的祭壇和神像,這一點多少令凌宵天帝感到意外。 或許正因為如此,他那一縷飄泊多年的神魂才能夠在機緣巧合之下附在這個死去的少年身上。 其實這樣挺好的,以一個全新的身份重頭再來,憑他還保留著曾經的記憶和經驗,重登巔峰,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凌宵天帝望了一眼雖虛弱卻滿懷欣慰的梁叔輝,不由在心里輕嘆:“可憐天下父母心??!梁叔輝要是知道他的兒子早就死去,還不知道如何傷心呢?” 梁叔輝的修為雖然不入他的法眼,但梁叔輝為兒子所做的一切卻是那樣的可歌可泣,令人驚心動魄,令他感動。 凌宵天帝從來不欠別人的人情,既然自己占據了梁宵的rou身,那么從今天起,他就是梁宵,梁宵的親人就是他的親人。 “父親,謝謝您!” 梁宵走上前去,對梁叔輝俯身而拜。 “孩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梁叔輝扶起梁宵,然后背過身去一邊說一邊抹淚。 良久,梁叔輝才平復過來。然后扯著梁宵來到老祭司的面前,道:“孩子,你這次能撿回了一條命,多虧了雀公,你快給雀公磕個頭!” 老祭司活得太久遠了,很多人已經忘記了他的名字,所以大家都叫他雀公。 梁宵有些為難的望著老祭司,低聲對梁叔輝回道:“我不能對他磕頭,他受不起!會出意外的?!?/br> 梁宵說的是實情,他原本就是凌宵天帝,而老祭司雀公從嚴格的意義來說不過是神之仆人。一個神之仆人怎么能擔得起神祗的一拜。 “你這孩子,怎么不聽話呢?”不過話雖如此,別人卻不這樣認為。還以為是梁宵狂妄自大,不懂得感恩呢。就連他父親梁叔輝也以為他不懂禮貌。 “你說我師傅受不起你一拜,會出意外是你不想拜吧?真是一個白眼狼!我師傅白救你了?!甭犃肆合脑?,老祭司的一位徒弟更是看不過眼,立即冷嘲熱諷的說道。 老祭司雀公雖然沒說什么,但臉色已經有些不愉,顯然對梁宵的言語有了抵觸情緒。 再加上梁叔輝也在一旁催促。 見此,梁宵只能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這是你們叫我拜的,出什么問題別怪我!” 隨即來到老祭司的面前,徐徐拜下。 梁宵還沒拜完,老祭司己經“撲通”一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時間手腳不能動彈,嘴巴不能說話,唯有一雙渾濁的眼睛驚恐萬分的望著天空,好像九天之上有什么駭人的事情正在發生一樣。 老祭司發生意外,好多人頓時反應過來,立即圍了上去,試圖將老祭司喚醒,扶起來。 “我說過的,他受不起我一拜,你們偏偏又不信?!绷合妱莶粚?,也趕緊止住了拜。 又過了許久,老祭司雀公這才顫顫巍巍的站起,望向梁宵的眼中多了許多復雜的情緒,除了驚恐,還有不安和熾熱。別人不會知道,但雀公卻很清楚,當梁宵向他拜謝的時候,他看到一尊頂天立地的神祗正向他俯壓過來,他根本就承受不住,也承受不起。 不過雀公知道這種事情只能爛在自己的肚子里,不可對人言,不可對人說。 “既然沒事了,那你們就走吧?!泵鎸α合催^來的目光,老祭司雀公不由低下了頭,隨即無力的揮了揮手。 梁宵扶著梁叔輝走下了祭壇,穿過觀望的人群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有人說道:“活過來又如何,還不是廢物一個?!?/br> 循著聲音望過去,梁宵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正一臉囂張的望著自己,言語間盡是不屑。 那是他的一位同族堂哥梁山北,一直與梁宵不和,梁宵在劍門的考核中突遇意外與他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