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錚擔心安全帶把她勒得內傷，反正已經在醫院，圖個安心還是要她做b超。沈何啟百般不情愿，碰上醫院的事情她總是格外抵觸，進了b超室發現給她檢查的醫生是熟人，她才放松不少。

    醫生是沈何啟初中時代玩的很好的同學，當時能進省一院還是通過沈何啟來拜托何令珍幫的忙。

    “怎么是你？有了？”

    “哪能呢?！鄙蚝螁⒁豢诜駴Q。

    過一會。

    初中同學：“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還是你在謊報軍情逗我玩?！?/br>
    沈何啟捶著床笑，只當初中同學嚇她：“拉幾把倒吧你，要不是我剛來的大姨媽，我真的要信了?！?/br>
    “你流血了？”初中同學面色有些凝重，“作為fu產科醫生的女兒，你不知道有些孕fu會在孕期見紅嗎？”

    “是嗎？不知道?！鄙蚝螁⑷匀划斖瑢W開玩笑。她和金錚唯一一次不做措施僅僅過去一個禮拜，作為何令珍的女兒，她的醫學知識并不比別人多知道多少，但她知道b超檢查不出一個七天的胚胎。

    初中同學看著她，神色認真而篤定，沒有一絲開玩笑的跡象：“你差不多懷孕兩個月了?！?/br>
    從久久不來例假的恐慌，到看到內褲上的血跡，再到由醫生確診懷孕，沈何啟經歷了從地獄到天堂最后又摔回地獄的過山車之旅，她在兩三秒鐘之內完美演繹什么叫做笑容漸漸消失。

    她的腦子懵了，心態崩了，說話的功能喪失了，初中同學繼續在那說著什么她也聽不進去了。做完檢查，她一個人慢吞吞挪到了外頭的椅子上坐下思考人生，心亂如麻。

    身為關系戶，沈何啟的報告結果出來的格外快，金錚拿了單子，遠遠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自知叫不動她，干脆一個人去找了主治醫生細細盤問情況，等他再出來，她還是維持著原先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像個霜打的茄子。

    金錚站在原地看了她很久。

    他本該高興。

    但是孩子的情況并不樂觀，醫生甚至建議保險起見可以留院保胎。

    金錚都不敢細數這些日子以來他和沈何啟作了多少死。光慈善晚會那天就處處犯了孕期的大忌，而且是處于不穩定的孕早期。那天她穿著高跟鞋站了很久；因為葉洋的挑釁他在回家之后很粗暴地要了她，近乎發泄；她抽了煙；趕去見元寶最后一面的時候跑得飛快；元寶的死亡更引起她極大的情緒波動。

    加上今天的車禍，這孩子還能留著已經是福大命大。

    金錚很后悔老鱉生產當天他妥協了沒讓她做體檢，不然后面的許多事端都可以避免，但體檢的一些項目也并不適合孕fu做，輻shè對胎兒有致畸風險。

    似乎無論怎樣都不能兩全。

    他沒有一顆圣母心，也不是迷信的人，但在此刻卻忍不住一直想，是不是因為自己bi著裴艷拿掉了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所以老天要將這一切報應在他的孩子身上。

    他內心深處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可是此時此刻，他怎么都沒有辦法停止責怪他自己。

    可沈何啟已經很脆弱，他不能再讓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她，直到將所有的擔憂都收拾妥當，金錚才走過去，板起面孔逗她：“沈何啟，解釋一下?！?/br>
    *

    “剛才轉方向盤的時候不是還俠肝義膽視死如歸嗎，為我死都不怕，給我生個孩子倒嚇的要命?！?/br>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站著說話不腰疼?！鄙蚝螁⒛ㄒ话蜒劬?，“痛的又不是你，你說的輕松?！?/br>
    “好了你別哭，我知道你最堅強了?！苯疱P拉過她的手，她的食指上有濕漉漉的眼淚，他哄孩子似的哄她，“有都有了總不能去打掉啊對不對？”

    “我沒有說要打掉，打掉也痛，我媽說過無痛人流都是騙人的，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騙我?！?/br>
    “沒有騙你?！?/br>
    “你這么肯定，是你哪個女朋友給你打過胎嗎？”沈何啟一臉真誠。

    “……沒有?！?/br>
    說到這里，沈何啟的思維開始跳脫跑題：“怎么辦，未婚先孕讓我爸爸知道的話他一定會罵死我的?！?/br>
    “……”原以為要被她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