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One One
尤曼宵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苦澀,當她不知道第幾次看見杜明昇摟著不同的女孩子走進酒店。 這次的女孩子身量嬌小得很,不知道有沒有一米六,眉清目秀很是無害的樣子,笑起來掩著嘴,和她截然相反。 她前些天才拿椅子砸了杜明昇的頭。 她眼見著杜明昇摟著那個女孩子,是她從沒見過的似水柔情,頓時覺得用苦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還是過于表面,著實沒辦法精確地描述她苦澀下豐富的內涵。 那是揉雜了憤怒與懊悔,對自我和杜明昇的唾棄,對現實的無奈,和對未來的無望,是這樣一種深層次的苦澀,裹挾了她的內心。 直至杜明昇和那女生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后,尤曼宵才稍稍從苦澀中抽身出來些微。 偷偷跟著杜明昇他們進了酒店的電梯口,躲在盆栽后面偷窺,待他們兩人進去之后尤曼宵才出來。 電梯上顯示到六樓停下了,尤曼宵忙去前臺開了房間,指明說是要六樓,前臺小姐稍瞥了她一眼。 并非惡意,她卻覺得現在所有人此刻都在嘲笑她。 尤曼宵低頭等著,皺了皺眉頭,突然不想再去多管杜明昇的事情了。 她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怎么樣的突如其來。 就像是纏繞的藤蔓將你束縛得無法呼吸,你越掙扎它就越收緊,直至有一天,你應是心灰意冷了,它卻莫名枯萎消失。 也許它早就枯萎了,只是分不清是執念亦或是慣性,你沒有再去嘗試。 前臺小姐遞了房卡過來,尤曼宵捏著手里的房卡,越發憎惡起杜明昇來。 臭渣男,害她損失了三百塊。 騙財騙色,天打雷劈。 但本著不浪費的精神,尤曼宵仍是進電梯刷了房卡上到六樓,沒急著去自己房間,反而做賊似的一個個房間的趴在門上偷聽。 這間酒店的隔音效果著實不怎么樣,貼著門板就可以將門里的情狀窺探得一清二楚,尤曼宵輕車熟路地走到612趴上,那里算是杜明昇最有可能挑的房間。 每次杜明昇約她的時候門牌號總是12結尾,像是某種儀式?,F在想來尤曼宵總覺得杜明昇應該是入了某個渣男教,通過酒店房間施法,給女生下蠱。 她側身趴在門上,細細分辨里間的聲音,距離杜明昇摟著那個女生上樓不過十分鐘,這間房間里的呻吟已經混雜著電視聲音繞梁不絕。 尤曼宵細聽著,突然一口老血梗在喉頭。 他們居然開著TBBTzuoai? 這是她最喜歡的美劇。 她在心里默默嘆息,殺人誅心莫過于此了。 聽著聽著嬌軟的女聲突然高亢起來,尤曼宵看了看手表,不過才過去五分鐘,她摸著下巴,想著這次的妹可真是敏感,這就要到了。 在電視音和女生的吟叫中,傳來杜明昇特有的低沉嗓音,染著欲望的低啞的少年聲音在其中扎耳。 他似乎是在呢喃,卻又透過門板清晰地傳過來。驀地房間里面沒了女生的嬌吟,只剩杜明昇的低吼:“啊、曼宵!” 尤曼宵的手指有些發涼,蜷起來扣著門板控制不住地顫抖著,眼睛里似要噴火。 這個臭渣男,出來約炮還不忘害她。 “曼宵,嗯…是誰???”房間里的女生呻吟著問,沒有得到回應,猛然間卻更為放蕩地叫喊起來。 房間里女生嬌滴滴的呻吟和杜明昇的喘息交疊起來,尤曼宵莫名想起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想著便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把耳朵稍稍離遠了,屋里的聲音似乎也消泯了一些,尤曼宵撐在門板上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耳畔有女生的尖叫聲從門背后傳過來,又似乎是被捂住了嘴,只剩下嗯嗯的悶吟。 “你小聲點?!倍琶鲿N的聲音她很是熟悉,尤曼宵盤腿坐到地上,理直氣壯地貼著門偷聽。 “嗯嗯,嗯嗯…”這幾聲女聲不知道是應和還是抗議,接下來的幾分鐘便只剩下男生的喘息和女生捂著嘴的呻吟,尤曼宵撓了撓頭,覺得有些無聊。 說實話,光聽聲音她就覺得有些沒勁。 房間里的女生呻吟的頻率和方位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尤曼宵在腦內演示了一遍,基本推測出這對男女已經維持傳統體位很久沒有變過了。 杜明昇偏愛這個姿勢她是知道的,但這個姿勢總是要人抬著腰,杜明昇也不是一個體貼的人,便總是很累。這個女生到現在連換姿勢的要求都沒有提,可見是有多喜歡杜明昇。 尤曼宵正面對著門板,額頭靠在上面哀嘆著,又是一個淪陷在男色里的純情少女。 她的頭不自覺地磕著門板,發出咚咚的悶響,直到房間里的聲音弱了下來尤曼宵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 “好像有人在敲門?!狈块g里女生嗲聲著說,間或呻吟幾聲,顯然是沒有停下zuoai的節奏。 “誰???”杜明昇清亮的聲音從里間傳過來,尤曼宵屏氣凝神,靜靜呆坐著不敢動作。 “你聽錯了吧?!倍琶鲿N不疑有他,轉頭說著,重新壓住女生的肩膀一下下鈍鈍地撞進甬道深處。 房間里的杜明昇耽溺女色,房門外的尤曼宵神思飄忽。 一道房門隔絕了兩個天地,這是多么的諷刺啊,尤曼宵心里生出一股電影般的悲情。 她重新靠著門板,就著門里的人rou背景聲思忖著,她這樣到底算不算被帶綠帽呢? 說起來尤曼宵不知道該怎么定義她和杜明昇的關系,說是炮友,可杜明昇的占有欲強的嚇人,是連她和男生上課坐在一起都要生氣的。 可他卻又不是自己的男朋友,這讓她很是費解。 尤曼宵自詡數理小天才,世界上一切可以用邏輯解釋的事情她都可以理解,可唯獨杜明昇被釘在了她的知識盲區。 這個杜明昇是可以用基本邏輯可以理解的嗎?還是他本身就是個脫離了宇宙秩序的人呢? 尤曼宵抓耳撓腮的,生平第一次質疑起自己的大腦,又開始不自覺地磕碰著眼前的房門。 “明昇,真的有人!”里面的女生驚叫起來:“你去看看?!?/br> “不去,這么麻煩呢?人家想聽就聽?!倍琶鲿N語氣不耐,力度大起來,須臾女生便重新放浪地叫喊起來。 杜明昇的低喘被圈進炙熱的空氣里,隨著女生甜而嗲的呻吟被一波波地送進尤曼宵的耳朵里,她側頭靠在門框上歪斜地坐著,心口開始悶疼。 眼睛里盈盈泛起霧氣,尤曼宵不自覺地撅起嘴想要哭,面前卻忽的籠上黑影,她抬頭,眼前是季函斯清俊的臉。 “在這里干嘛呢,鄰居小姐?”他的聲音壓低了,沒有蓋過房間里傳出來的聲響。 “自己聽啊,結合前后,可以推測出來吧?!庇嚷恢涝趺炊x自己的行為,把問題推了回去。 季函斯就著她的高度蹲坐到她面前,用口型無聲地說道:“抓jian???” 尤曼宵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只癟了嘴繼續靠在門框上。 季函斯卻不走,學著她的樣子頭靠在另一側門框,聽著門里的動靜漸漸紅了耳朵。 “哼哼,處男?”尤曼宵勾起嘴角,看著季函斯很是清雅的臉,有些難以想象他沉浸在欲望里會是什么樣子,不由的開口調笑。 “瞎說什么呢?!奔竞贡荛_她的視線,否認道。 走廊頂燈的光線傾瀉下來,披在季函斯的頭臉上,明媚地照出了他雋俊的臉。他紅潤的耳垂耳廓裸露在微黃燈光下顯得尤為明顯,微揚起的眼尾流轉出不一樣的光輝,睫毛顫動著被掩在鏡片后面。季函斯逃避著她的目光看不清眼色,卻顯得他楚楚可憐。 尤曼宵心口的鈍痛莫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著季函斯的驚艷,她有些難以否認自己的色心,便誠實地面對著自己。 她捏著手里的房卡抓過對面季函斯的手,把卡片塞進他的手心。 對面的男生清俊,有些難以置信地轉臉過來,撞進尤曼宵含水的眼眸。 季函斯強壓住心中的得意與喜悅,面上做出迷惘的樣子來,支支吾吾地問:“是我想的意思嗎?” 尤曼宵看著他稚嫩的樣子,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抓著季函斯手里的房卡想收回來,卻被男生用力地扯住了。 “怎么…嗯…”男生的唇齒間帶著薄荷的涼氣,正強硬地吮住尤曼宵的唇,他有力的手臂驀地攬上她的腰身,直起身帶著尤曼宵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她開的房間擁吻著走去。 “嗯…等下?!奔竞贡晨恐T,搶過尤曼宵手里的房卡刷卡,背手推開門帶著尤曼宵栽進了房間。 “怎么了?!卑延嚷鼔涸谄岷诜块g的墻上,踢上了房門,掐著她的后頸重新吮住她的唇。 “我們…沒有套…”尤曼宵手腳并用地推開他,季函斯卻變得急切起來,尋著她的臉面又湊上來細細地吻著。 “我有?!蹦猩穆曇糸_始變得暗啞,環住她的腰背把她向后推擠著,直到倒在了床上。 季函斯夠著拉開了床頭燈,尤曼宵眼前瞬時明亮起來,他撈著自己的衣服下擺向上翻起,露出他精健的腹肌和胸肌,漸漸舉過頭頂把脫掉的衣服甩到一旁,赤裸著上身跪坐在尤曼宵身前。 她此刻突然感知到了一絲危險,向后撐起想坐起來卻被男生強硬地按住肩膀壓了回去。 季函斯從口袋里掏了個小盒子出來,涼涼的盒面拍上她的臉,他甩開眼鏡,傾身壓住尤曼宵,一只手穿過她的發拖起她的后腦,張嘴吮吸著她的下唇。 尤曼宵看著眼前的男生,平日里清風似儒雅的男生,桃花眼里沾染了無盡的欲色,他修長的手指捏著銀色的小盒子,一下下拍著她的臉頰。交融的唇舌間溢出季函斯低沉的喘息:“別想跑了,我有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