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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只白皙的手悄無聲息的覆在了曲昭的手背上。 宗仁的指尖微涼,他沒有用力阻攔,而是提筆在案幾的白宣寫下了“不要沖動”四字。 然后,曲昭盯著白宣上的墨跡看了有一會兒,確定那是字不是畫后,啪得一巴掌糊在宗仁腦袋上,“我不識字你不知道???” 宗仁:“......” 清風殿里,霎時間安靜的銀針落地可聞,阿肆和三個士兵拼命憋著笑,皆是滿臉崇拜的看著這個新來的侍衛,嘖嘖,怎么旁邊那個宗大人完全不敢有怨言? 只是片刻后,他們四個就蔫巴縮成了一團,因為宗仁涼颼颼的眼神已經瞟了過來。 宗仁指了指清風殿外,外面天色漆黑,寒風凜冽,“把人帶回監牢,明日天亮后,該留下的留下,該放行的放行。然后,你們繞著后山跑二十圈再回來?!?/br> “是!”阿肆和三個士兵回答的相當絕望。 待到阿肆和三個士兵領罰離開后,宗仁頓時委屈的看向曲昭,略略弓身把腦袋探到曲昭面前,“打痛了,要jiejie摸一下才好?!?/br> 第7章 地宮07 痛是正常的。 曲昭沒有摸宗仁,她不滿的問道,“第四個壯漢符合所有兇手的特征,你為什么不當庭逮捕他,他是短暫雇來勞作的工人,明日天亮后,依照律法他就要被釋放了!” 宗仁沒有得到撫慰,有些委屈的端坐回案幾后面,他同曲昭解釋道,“jiejie,大理寺審案要遵從周朝律法里的規定,在人證物證都沒有的情況下,即使確定兇手是誰,光憑心證也不能給他定罪?!?/br> 曲昭冷著一張臉,到底不好對宗仁發作,她壓了壓脾氣,“京城這地界辦事就是束手束腳,那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兇手逍遙法外了?” 宗仁輕輕搖了搖頭,他篤定道,“我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br> “jiejie,兇手是用麻繩勒死蔡明志的,而蔡明志有幾枚指甲在掙扎時嵌進麻繩中剝落,但是士兵在四合院里并沒有找到麻繩,也沒有找到指甲,他把作案工具帶走了。尋常的麻繩哪里都有,可是帶著蔡明志指甲的麻繩就能夠作為破案的關鍵物證?!?/br> 曲昭瞥了宗仁一眼,“你怎么知道兇手沒有銷毀麻繩,點火燒掉,丟擲后山,扔進水井......想要銷毀麻繩太輕松了,你也得找得到這條麻繩不是?” 案幾上,宗仁眼眸垂著,面容平靜,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他端起白釉瓷杯,徐徐飲盡已經冷掉的茶水,“jiejie,我們來打個賭,如果我能找到兇手作案的麻繩,以后我就叫你昭昭,不叫你jiejie了;如果我找不到的話,愿賭服輸,條件任你開?!?/br> 曲昭頓時瞇眼打量起宗仁來,他的容貌姣好,眉目如翠羽,唇畔帶著些許茶水彌留的濕潤,這樣的男人偏偏端坐在莊嚴的清風殿里,好像是天上圣潔的明月,讓曲昭想要摘落凡塵里玷污。只是這輪月不再清新寡淡,宗仁現在頗有野心,不叫她jiejie,要叫她昭昭,就是想和她平起平坐唄,她偏不如他愿。 曲昭嗤笑一聲,戳了宗仁額頭兩下,“一日小弟,終生小弟,有些不該動的念頭,你想都不要想。翻身做主人,等下輩子吧?!?/br> 宗仁:“......” 宗仁抬手,廣袖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背,他用指腹點了點自己被曲昭戳過的地方,抬頭看向曲昭,語氣委屈,“jiejie,我的額頭是不是紅了?” 曲昭瞥眼去瞧,的確有一點點紅,都怪宗仁生的太矜貴了,她勉強負一下責任吧。 清風殿里燭火昏黃,曲昭用溫熱的掌心壓在宗仁泛紅的額頭上,給他揉了揉,結果原本指腹大的紅印子,在曲昭揉完后,居然變成了巴掌大。 “?”曲昭當場就想甩手不干了。 偏偏宗仁還好奇的問道,“jiejie,為什么我感覺額頭有些許鈍痛?” 曲昭穩住了面色,“痛是正常的,我在幫你活血化淤?!?/br> 宗仁聞言,認真的拍馬屁道,“jiejie,你的手法挺有效的,雖然會痛,但是我感覺整個額頭都是暖融融的,血液好像真的變暢通了?!?/br> 曲昭:“......” 曲昭怕宗仁察覺他的額頭已經腫了,故作不經意的提起另一茬,“你剛剛要和我打賭,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快點講,神神秘秘的,不講我就揍你了啊?!?/br> 宗仁背脊挺直,開始同曲昭講道,“jiejie,我們從已知的信息里,去推演兇手的心理和行動。 首先,這是一場蓄意謀殺,里面有我們并不知道的因果隱情,所以兇手的行為看上去有些奇怪。 兇手把蔡明志的尸體釘在擂臺里面,這是個耗時費力的工程,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發現了,他卻偏要這樣做,說明他根本不怕被抓到。他連尸體都不想處理掉,作案的麻繩很可能也沒有處理掉。 而且,大理寺把醉宵酒家,地宮,和蔡明志府邸來回翻了兩遍,都沒有翻出帳薄,這個帳薄,很可能也在兇手身上,這是治罪判罰的重要物證,若是拿不到帳薄,朱老八沒幾年就會從監牢里出來,蔡明志手底下其它的賭場都會繼續運營,大理寺就功虧一簣了。 阿肆昨日造訪戶部,特意調出這些人的戶籍查閱,第四個壯漢是流竄人口。兇手就像是在和我們進行一場比賽,他給了大理寺一些線索。抓到了,他認罪伏法;沒抓到,他會帶著物證離開京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