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楚行微微一皺眉,罌粟已經退到離他半米遠,還把被單一并抓過去,蠶繭一樣緊緊裹在身上。被楚行看到,覺得好笑,沖她勾了一勾手:“過來?!?/br> 罌粟不為所動,反而退得更遠,把管家的話又給他提醒了一遍:“急事?!?/br> 楚行笑著說:“那你猜猜,是什么急事?” “我怎么知道?!崩浰陔S口答,看他不像有要走的跡象,又認真地給他重復了兩遍,“急事急事?!?/br> 楚行“噗”地一聲笑出來,隨手把旁邊的襯衫丟過去,正好罩在罌粟頭上。罌粟順勢往床上一趴,就這么蒙著,也不鉆出來。等過了一會兒,楚行的關門聲傳過來,她探出一只眼看了看,才坐直起來,把襯衫抓下來丟到床上。 罌粟等揣摩著楚行已經走了,自己也洗漱完下了樓。管家一如既往等在樓梯口,見到她后,欠了欠身:“罌粟小姐早上好。少爺說,讓你吃完早飯再回去?!?/br> 罌粟看他一眼,想了想,腳下一拐,往餐廳走。有傭人識眼色,立刻擺了碗筷到餐廳。等罌粟坐下,管家又在她身后補充道:“少爺還說,請罌粟小姐在晚餐之前去書房找他?!?/br> 罌粟聽到以后,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見點頭,也不見搖頭。吃完早餐后,揚長而去。管家等目送她走出門外,才指揮傭人收拾餐具。有人多事,悄悄問了管家一句:“罌粟小姐好像心情又是不好???” 管家眼皮搭了搭,是被一掃而光的餐盤那邊方向,漫漫道:“要是心情不好,她能把東西都吃光?” 路明中午回到楚氏大樓時,便看到罌粟正襟危坐在辦公椅里,正在仔細翻看文件。 罌粟這些天雖然不總是在大樓里跟著他學習打理公務,但每次她在的時候,都學得格外認真。尤其是涉及楚家近兩年最新跟進的事務,以及楚家的人脈關系,罌粟就像海綿一樣吸收這些東西,不懂的便一一詢問路明,一點一滴都不放過。 她學得這樣鉆研,路明其實心中有疑惑,又不便多問。今天早上時候,楚行過問罌粟跟著他學習的進展事宜。他問得仿佛頗隨意,路明卻不敢魯莽作答。當時琢磨了一下,才謹慎著開口:“罌粟小姐學得十分用心。據大樓保安說,有些晚上她還是大樓里最后一個出來的。要是照這種架勢,再過上幾個月,那就能基本掌握住楚家的脈絡了?!?/br> 楚行聽完,沉吟片刻,也不發話。只擺了擺手,叫他下去。路明關上書房門的時候,看到他微微抿唇,單手支頤,另一只手隨意折了枝綠蘿莖葉,用指尖輕輕一掐,在汁液溢到手指上以前,一抬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罌粟在晚飯前出了大樓,在去書房的路上碰上了離枝。 離枝看到她的時候通常都臉色不善,這一次亦然。罌粟假裝沒看到她,繼續往前走,結果還沒有走兩步,就被離枝當途截住。 罌粟避無可避,叫了她一聲:“離枝姐?!?/br> 離枝上下緩緩打量她,過了半晌,微微一笑,漫不經心地開口:“這么著急去見少爺,是要去做什么?趕著一會兒吃完了晚飯早早上床,等伺候得舒心了,好吹一吹枕邊風么?” 罌粟臉色陡然一變,猛地抬起頭。離枝仔細觀察她的臉色,看到她這樣,笑容更是明艷溫柔:“以色事人這種事,要想人家不知道,還是自己不做為好。你說是不是?” 罌粟臉色變了幾變,紅潤的顏色越發從臉頰褪下去。離枝湊近她耳邊,輕輕開口:“少爺這些年放縱聲色,還從沒有真正看上過任何一個。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在你之前,有過陪著少爺時間最長的一個,是兩年。最短的只有兩三天。都是玩一玩當樂子,轉眼就忘了的角色。少爺喜歡在床上玩花樣,一個人再新鮮,也會有玩膩的一天。就算你是給少爺一手教養大,也不過是個時間稍微長一些的游戲罷了。要是妄想長此以往,那怎么可能呢?” 罌粟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離枝瞧著她,嘴唇微翹起,繼續柔聲說:“我之前還想著要跟你好好爭一爭,要是早知道是現在這個情況,我又何必費心勞力?反正少爺只拿你當玩意兒,喜歡的時候就寵一寵,不喜歡的時候就罰一罰,等最后一點不喜歡了,待遇跟處理打碎的玉珠花瓶之類也不會有什么差別??倸w不管怎樣,都不會給你實權這些東西罷了?!?/br> 罌粟緊緊抿住唇,臉色白得透明一樣。離枝雙手抱臂,不愿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始終笑看著她。過了不知多久,罌粟才垂著眼緩緩開口,含著低?。骸笆敲?。我只知道還有人一直都想以色事人來著,只不過一直未能如愿罷了?!?/br> 離枝臉色變了一變,又很快恢復笑容:“你不就是想說我么?隨便你說??倸w我的結局會比你好上很多。你說呢?”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罌粟靜默了片刻,低聲說:“是么?!?/br> 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離枝的喉嚨。指尖往里掐進去,隔著皮rou嵌入骨頭里。 離枝能聽見自己骨骼被擠壓所形成的“咯吱”聲,她張開口,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只能使勁去掰罌粟的手。 罌粟不為所動,一直把離枝推到海棠樹干上。她下了死手,看著離枝的眼神冷得不同尋常,開口時,聲音更是陰森冰涼:“我的結局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我如果把你掐死在這里,你的結局會比我早上許多。你說呢?” 她說得十分認真,大有立即執行之意。離枝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越發掙扎,被罌粟按得更緊。離枝張大口,勉強比出“少爺”兩個字。罌粟冷笑一聲,眼角眉梢里都透著不以為意的意思:“楚行么?等他發現你,你人都要涼透了。至于我殺完了你會怎樣,不過是你的身后事,你何必管得那么多呢?等你死了,什么都好說?!?/br> 離枝拼命搖頭掙扎,始終擺脫不了罌粟的那只手。這里已然是楚家內重,楚行就在不遠處的書房中,可罌粟全然不予理會。離枝的眼神漸漸渙散,罌粟看著她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離枝身體開始軟下去,忽然不遠處有人輕輕咳了一聲。 罌粟的動作略略一滯,被離枝掙了一下后,立刻比剛才還要加大了力道。管家的身影慢慢從樹后顯現出來,微微弓著背,也不看這里,只平靜地說:“罌粟小姐手下留人啊?!?/br> 罌粟冷惻惻地說:“我要是不想留呢?” 管家慢慢開口:“離枝小姐畢竟是少爺遠親。血緣關系雖然已經稀薄,離枝小姐這一脈對楚家的影響力卻還在。罌粟小姐現在圖的是一時痛快,后患卻多得數不過來。前段時間被崔家追殺的事情,罌粟小姐難道忘記了?那時還只不過是外人,現在是內訌。少爺震怒不說,離枝小姐身后的勢力若是拼力發動,到時候,罌粟小姐會是真正的自身難保啊?!?/br> 罌粟抿著唇,冷冷不動。管家見離枝臉色有越來越青的趨勢,抓緊補充道:“罌粟小姐,動氣傷神,做事前請三思。不過是一時的口舌之利,罌粟小姐沒有必要鬧到這樣嚴重的地步,您說是嗎?” 罌粟終于松開手,離枝立刻像麻袋一樣掉到地上。管家走過去,將捂住脖子大口喘氣的離枝扶起來。過了好半晌離枝才勉強恢復,死死盯著罌粟,那眼神幾乎是要將她碎尸萬段,發出的聲音沙啞又凄厲:“戳到痛處你就要殺人!你真是瘋了!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你變成瘋子的一天!” 罌粟臉色平淡:“那也至少得在之前親眼看著你死了才行?!?/br> 離枝立即要撲上來掐她,被管家用身體擋住,一邊勸道:“罌粟小姐,少爺還在書房里等著您?!?/br> 罌粟瞥了離枝一眼,那眼神里有意猶未盡的意思,腳下則是動也未動。管家在心里嘆了口氣,又催促道:“罌粟小姐?” 罌粟冷冷哼了一聲,這次終于肯轉身離開。 罌粟踏進書房中時,一眼便看見了桌案上的托盤。里面的兩副碗筷都還沒有動,楚行察覺到她進來,向她一招手。 楚行吃東西偏清淡,晚上有時不過是一碗粥和兩樣清炒就打發。罌粟原先吃得偏咸辣,跟在楚行身邊久了,口味也跟著改變。她走過去,便聞到一股熟悉的魚粥香氣。楚行把碗筷擺到她面前,罌粟站著不動,問:“您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吃晚飯了沒有?” “飽著。不餓?!?/br> 罌粟說得硬梆梆,楚行看了她一眼,把她挽過去,笑著說:“誰又給你氣受了?” 罌粟冷著臉不答話,楚行在她下巴上捏了捏,又逗她:“怎么不說話?” 罌粟終于開口,隱隱壓著火氣:“我如果說是離枝,還不是說了也沒用的事?!?/br> 罌粟隔三差五就要在楚行面前詆毀離枝一次,說得多了,楚行果然也不再以為意。只是笑了笑就岔開了話題,把罌粟抱坐到腿上,隨手舀了一勺魚粥,喂進她的嘴巴里。 罌粟緊閉著嘴不肯開口,楚行起初哄了幾句,沒有效果。再哄幾句,罌粟冷著臉說:“我自己吃?!?/br> 楚行只作沒聽見,重新舀了一勺,抵到罌粟緊抿的唇邊。這次兩人僵持了許久,楚行微微一挑眉,眼睛里開始泛上一些似笑非笑的意思:“難不成還要我口對口地喂你?” 罌粟終于勉強吃了一口。只是吃完第一口就有第二口,被楚行一勺勺喂下去,到后來罌粟已經破罐子破摔,他喂什么她就吃什么,很快在魚粥變涼之前,碗里的東西就見了底。 罌粟咽下最后一口魚粥的時候,楚行沒有把勺子立即收回去。他把勺子在她嘴巴里掉轉了個,扣在她的舌尖上,一點一點往下拽,拽到牙關處,又塞^進去。 這樣反復嬉戲了幾次,罌粟覺得不堪其擾,上下牙齒死死咬住勺柄,不再讓楚行得逞。楚行嘗試了兩次,沒有成功拽出來,便放棄,接著手上微一用力,罌粟便被兩腿分開,提成跨坐在了他身上的模樣。 接下來要發生什么,不言而喻。罌粟臉色微微變白,楚行在她耳廓上咬了一下,說:“自己脫衣服?!?/br> 在這種事情上,罌粟自己給自己脫衣服還是頭一遭。如今又是在書房這種地方,還要被楚行看著,罌粟光是手摸到褲子的紐扣上,就已經覺得足夠羞恥和異樣。 她遲遲動不下去,楚行既不催她,也不提要放過她。罌粟有些懇求地望過去,楚行仍然只是袖手等著她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罌粟咬著唇,把扣子解開一顆,動作慢得能將時間磨成粉。把拉鏈拽下去用時更久,罌粟側過臉不想去看,兩腮上已經紅得能滴出血來。 她坐在他腿上,褲子遲遲不肯褪下去,只能看到底^褲一點紫色的邊緣。再把上衣往上撩一些,就是肚臍處偏白的皮膚。 楚行始終不動手,連眼神都仿佛平靜,沒什么燙熱溫度。這樣的視線比催促更難熬,罌粟別過臉,僵持許久,才半跪在椅子里,把褲子一點點褪下去。 褲子被丟到地上時,罌粟又望了一眼楚行。他的手順著她的腰線慢慢滑移,一邊說:“繼續?!?/br> 罌粟的嘴唇上已經咬出一排牙印。解開上衣扣子的速度比方才還要慢十倍,楚行也不催促,只將她抱得更貼合,一根手指順著底^褲的邊緣探進去,比羽毛還要輕地一下一下觸碰撩撥。 他知道她身上那些敏感的地方在哪里。不過兩三下,就讓罌粟緊喘了一口氣。本是跪撐在椅子上,如今半軟下去,兩人的□變得密密貼合。 罌粟解扣子的速度也變得更緩慢??偸腔?,半晌解不開一粒。她本想磨到楚行忍耐不住,幫她動手,然而這一次楚行的耐性比往日更好,時間過去良久,手上輕攏慢捻的動作都仍是不緊不緩。 罌粟卻已經羞恥到無以復加,緊緊閉上眼。到了后面,只能靠楚行兩只手掐住腰身提撐著,才能將底褲一點一點慢慢地褪下去。 衣服全都被丟到地毯上,罌粟渾身光裸,難堪地扭過臉去,睫毛簌簌顫抖。楚行抱著她,兩人隱秘的地方隔著一層衣服相互磨蹭,他撈起她的腳踝,一邊捻磨,一邊開口:“自己來。坐上來?!?/br> 他說了一會兒,不見罌粟動作。抬起頭,便看到罌粟死死抿著唇,滿面通紅,臉上都是橫七豎八的淚水。 她察覺他在看,用雙手捂住臉,水澤順著指縫漫下來。楚行頓了一下,停住動作,抽^過一邊掛著的風衣,將她裹住。被罌粟一把打開手,聲音激烈,含著哽咽:“走開!” 罌粟狠狠瞪著他,然而眼睛里都是淚,沒什么威懾力。楚行唇角彎了一下,罔顧她掙扎,將她緊緊抱在懷里,一下一下輕拍她的背,說:“好了好了。不玩了?!?/br> 罌粟一下連一下地抽噎,手仍是推著他的樣子,不準靠近。楚行笑了一聲,把她的手捉下來握在手心里,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將她慢慢放倒在書案上。 他拿拇指給她擦擦眼淚,低低地開口:“不哭了,嗯?” 罌粟不肯解氣,卯足全力,狠狠踹了他一腳。楚行疼得皺了一下眉,把她兩腿分開,架到腰上。 他的手指探進去的時候,罌粟忍不住往后一縮。楚行看她一眼,把她撈回去,俯身在她耳邊柔聲開口:“我會輕一點,嗯?” 他說輕一點,后面的動作便真的溫柔下來。先把她的眼淚擦干凈,接下來就像是春光明媚下綠水輕風里的一葉小舟,載著罌粟淺淺沉浮。楚行哄著她的聲音低沉,下面的動作亦著意輕柔。罌粟很少消受過這樣的情^事,比被楚行刻意調^教時更加手足無措。不出片刻,先是悶悶哼了兩句,后來便是低低的呻^吟出聲。 楚行這一次給她的是再舒適不過的力道,連壓制的動作都溫柔。罌粟躺在風衣上,不出片刻,雙腳忍不住開始亂蹬。她摟住楚行的脖子,渾身微微顫抖的同時,手指無意識地掐進楚行的背里。楚行把她的手捉下來,叼住她的兩根手指,深深淺淺地含咬。 一場情^事持續得長久。到了后來,罌粟伏在楚行的肩膀上,被連綿不斷的快^感刺激得哭出來。她的哭腔軟軟的,又帶著一絲絲呻^吟,聽起來媚得分外撩人。 楚行把她重新放倒在桌案上,罌粟頭發披散開,脖頸無意識仰起,眼睛里含著水光,微微張著嘴,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不禁擺布的模樣。 楚行笑了笑,勾住她的下巴,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下面跟著著力一頂,罌粟急喘了一聲,已經被愉悅得喊不出話來。 一直到晚上將近十一點,書房的門才被打開。 路明手里拿著份文件等在外面,看到楚行抱著罌粟出來,立即低下頭,不好再多看一眼。 他從七點多來了書房外,一直等到現在。剛剛過來時,遠遠看到這一塊附近都空無一人,還覺得奇怪。等他走近了要敲門,才聽到里面甜膩婉轉,又隱隱帶著哭腔的聲音。 路明等反應過來里面在做什么以后,立即往后退了幾大步。剛倚在海棠樹上定回神來,后背就給人輕輕一拍。 管家站在他身后,若笑非笑的模樣:“路總助剛來?站在這里時間會很久,隨我去一邊的屋子里坐一坐喝喝茶吧?!?/br> 路明張了張口,說:“可我找少爺有些急事,不能耽擱到明天再去辦……” “再急的事,路總助現在敢去敲書房門么?” “……”半晌,路明才找回聲音,指了指里面,低聲問,“多久了?” 管家仍是半笑不笑的樣子,還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在:“多久這種事,路總助問得實在太……罌粟小姐這些天鬧出來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好不容易消停下來,今天早上少爺又給路總助一句‘急事’打斷,現在如果再去打擾,路總助還想要命不要?還是去喝喝茶吧,過上一段時間再來等著也不遲?!?/br> 路明這一喝茶,就喝了兩個多小時。期間他無數次想往書房這邊來,都被管家老神在在的態度給阻攔住。臨近十點的時候,路明再也坐不住,還是回到書房外站著。結果這一站,就又是一個鐘頭,才見到楚行打橫抱著罌粟出來。 楚行路過路明的時候,停了一下腳步,問道:“什么事?” 罌粟的頭埋在楚行的襯衫里,身上裹著楚行的風衣,像是已經熟睡過去。路明只瞄過去一眼,就立即收回視線,清咳了一聲,湊到楚行身邊,低聲講了幾句。 楚行眉目不動,淡淡地說:“一個不留,圈起來一起殺了就是?!?/br> 路明遲疑了一下,有些為難地說:“可是這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蔣家的人,連蔣信都在里面……” 楚行說:“蔣信?” “……是?!甭访髡遄弥~句,小心開口,“按理說這種□消息蔣家不會知情,也就插不上手。但不排除有人曾經暗中透露給蔣信知道。這件事今天被發現了也算是偶然,要是擱在往日,基本就是一帶而過了。那樣的話,估計能狠撈上一筆油水?!?/br> 路明說這段話的時候一直硬著頭皮,還暗中覷著楚行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