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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可她連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伽夕不明白,為什么一句簡單的話,就讓面前的人難受得快落淚了。 他終是不忍,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肩膀。 “卡蘿爾,這不重要?!?/br> 伽夕感覺到她的肩膀縮瑟了一下,如受驚的小獸。 也許是剛化作人形的后遺癥,她不幸地遺忘了和他曾經的美好相處時光。 可他依然……甘之如飴。 伽夕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輕松,愉悅,帶著一種淡淡的溫馨和歸屬感。 明明自己是這樣討厭相處和磨合的人,偏偏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覺得新奇和甜蜜。 對他而言,她是特別的。 像是南去的雁找到了溫暖的港灣,想停留下來,這一歇就是一生一世,一輩子。 第三支曲子,終于拉開序幕。 浪漫多情的奏樂聲響起,如一杯浸透了溫柔的山泉水,輕快盈動,充滿了幸福和喜悅。這是愛情勝利的高聲和鳴,是成熟甜美的果實,是共同邁向美好未來的圣音。 伽夕看著她,露出一絲笑容。 “對了,你知道白絨兔節的傳說嗎?” 簡底棲臉色蒼白,睫毛輕顫,她的手指緊緊交錯在一起,連指尖都泛白了。 見她不語,他繼續說:“傳聞當最后一支舞落幕的時候,如果你允許別人摘下你的面具,就等于默認成為他的未來神侶?!?/br> 雪橋之上,人們成雙結伴,互相親昵地依偎著。 每年當白絨兔節過后,都會有無數單身男女因此結緣,最后成為相愛相知的伴侶。 簡底棲不敢直視他,只是低聲應道:“我知道?!?/br> 少年如雪的面容微動,漆黑的眸中燃起些許亮光,他放緩了語調,一字一句地問她。 “那你,愿意和我跳這最后一支舞嗎?” 那聲音聽起來清潤干凈,如山澗的冷泉,緩緩在夜色中流淌。 他伸手做出邀請的姿態,月光落在修長的脖頸上,宛如高傲的天鵝一般。 良久。 她抬頭看著他,凝視著眼前的少年。 簡底棲決定和他坦白,因為她不能欺騙自己的心,也不愿意辜負眼前人。 她鼓足了全部的勇氣問他,眼神真摯而坦蕩,如同火焰一樣耀眼。 “伽夕,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要找的人不是你呢?” 他沒想到她如此直接,毫無緩轉。 這一問,伽夕感覺心中仿佛破了一個口子,紅色的血rou露了出來。摸不得,碰不得,被風吹一下都會疼得厲害。 可他的語氣依舊沒有半分猶豫,目光甚至是帶著笑的。 “我相信,我將會是值得你驕傲一生的選擇,時間會證明一切。無論如何,現在陪我跳完這支舞好嗎?” 他在請求她。 那聲音雖輕,卻很堅定。 伽夕眼神始終牢牢地望著她。 即便知道她抗拒的態度,他依然愿意向她伸出自己的掌心,從始至終,不愿改變。 她問:“只是一支舞嗎?” 他答:“是,只是一支舞,沒有任何含義,我只是想和你跳一支舞?!?/br> 簡底棲猶豫了。 如果說她現在仍舊無動于衷的話,一定是假的。只是一支舞的話,也許沒有關系,她不想看他傷心。 她將手輕輕放了上去:“對不起,伽夕?!?/br> 少年只是笑,甚至那笑容比月色更明朗。 “沒關系,卡蘿爾,我愿意等你,直到你徹底看清自己的心意?!?/br> 終于在第三支曲子快結束的時候。 伽夕輕握住她的指尖,耐心溫柔地陪她跳完了最后的舞。 數百年了。 這個不可一世的驕傲少年,終于在意想不到的一天,品嘗到了名為求而不得的苦果。 生命中。 每個人相遇的出場順序早已注定。 有時候不是不能,而是為時已晚,有時候不是不可,而是已經無可奈何。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早已陷入了命運不可掙脫的齒輪。 · 雪白的宮殿內,里里外外都透著圣潔和清冷。 阿蜜莉雅醒來的時候,腦袋疼得厲害。她慢慢坐起來,有些懵地揉了揉眼睛,然后記憶才一點一點流進腦海里。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陌生的地方。 “卡蘿爾?朱諾?加西亞?” 空蕩蕩的房間里,沒有人回應她。 阿蜜莉雅起身,發現自己穿著一身潔白的長裙,帶著薄紗和百褶,仙氣又靈動。 她走到窗外,聽見兩三個圣女在說笑。 “你們知道嗎?聽說圣靈使大人要結侶了?!?/br> “知道,前幾天的白絨兔節我們都看到了,伽夕大人沒有摘下那個女孩的面具,反而讓那女孩摘下他的面具呢!” “這就有意思了,一向是男人摘下女人的面具,難道伽夕大人要倒嫁給那女孩?” “哈哈哈哈你又亂說,等會被圣靈使大人知道了,定要罰你!不過話說回來,想不到伽夕大人平時不茍言笑,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卻是一個癡情浪漫的人?!?/br> “是啊,那他們應該很快就會結為神侶吧?那女孩叫什么來著?” “我想想,好像是叫……卡蘿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