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仲叔季，難怪你兩位兄長的名字里分別用了伯字和仲字，到了你這里，行三卻是個季字?！逼鋵嵚牭椒揭棠镒詈蠛暗哪且宦暿遘鴷r，他就大致有了一個猜測。

    楊季銘點點頭，而后說道：“聽說你中午沒怎么吃，肚子餓不餓？起來用些晚膳?！?/br>
    “嗯?！鄙屑窝暂p輕的應了一聲，起床穿鞋。

    楊季銘拿了他的外衣幫他穿上?！跋麓慰刹辉S這樣了，不管怎樣，一定要好好吃飯?！?/br>
    “知道了，啰嗦?！鄙屑窝院苄÷暤恼f，語氣里透著滿滿的甜蜜和愉悅。

    尚嘉言出來的時候，沉香院的人都松了口氣。

    顧mama連忙讓紫玉去把熱著的安神湯端過來。她心道，自己就回了一趟尚府的工夫，這幾個不省心的就能讓少夫人受到驚嚇，還得她來cao心才行。

    尚嘉言本不想喝，但看一屋子的人都關切的看著他，便喝了這碗安神湯。

    這一晚，尚嘉言有些難以入眠，他一閉上眼就會想起白日里的方姨娘。

    “怎么了，景爍？”

    “我睡不著?！鄙屑窝詯灺曊f。

    楊季銘想了想，說道：“多穿件衣服，我陪你在院子里走走?！?/br>
    “嗯?！?/br>
    楊季銘對外喊了一聲：“來人，掌燈?！?/br>
    頓時，外面悉悉索索的動了起來。

    尚嘉言在沉香院的小院子里走了一圈，腳步不自覺的走向院門。

    楊季銘哪里會錯過他的眼神和動作？他牽住他的手，溫聲說：“我們在府里轉轉?！?/br>
    轉著轉著，他們便轉到了尚嘉言白日里遇見方姨娘的地方。

    “我就是在這里遇到方姨娘的?！鄙屑窝曰貞浿滋斓那樾?，“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看上去不像是瘋了?！?/br>
    他甚至覺得，方姨娘那時是在向他求救。

    “或許吧。但是，就連父親也說她瘋了?！睏罴俱懶南?，方姨娘是父親的白月光，他總不至于會故意把清醒的方姨娘說成是瘋子吧。

    尚嘉言沉默了一會兒，輕嘆道：“我們回去吧?！?/br>
    第16章 白綾

    次日，天不大亮的時候，尚嘉言就醒來了。他越過睡在外側的楊季銘，先下了床。

    尚嘉言站在房門外，看著晨間寂靜的院子微微發愣。

    不多時，兩個小丫鬟打著呵欠從下人房里出來，突然看到尚嘉言時，都震驚得立馬精神了。

    “少夫人！”

    “你們不必管我，自去忙就是?！?/br>
    “是?！?/br>
    兩個小丫鬟面面相覷，而后按照日常慣例，一個燒水，一個掃地。

    不多時，其他下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出來了。

    顧mama忙走到尚嘉言身邊，關心道：“少夫人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是還在為昨日之事煩心？”

    “景爍！”

    楊季銘衣衫不整的急匆匆跑出來，看到尚嘉言完好無損的站在門口，這才倏的松了一口氣。

    他拉著尚嘉言回屋，而后一把抱住了他，悶悶的說：“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不見了。怪我睡得太沉，沒發現你已經起床?！?/br>
    尚嘉言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特別在意方姨娘?！?/br>
    “嗯？”楊季銘松開他，仔細看著他的神情。

    尚嘉言用軟軟糯糯的聲音說：“季銘，你陪我去探望一下方姨娘，好不好？”

    “好?！睏罴俱懞苄奶?，也很自責，自己竟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他精神不佳。

    尚嘉言急道：“那我們現在就去?！?/br>
    “額……吃完早飯再去？”

    “我心里不踏實，總覺得有事要發生?！?/br>
    “好，我們現在就去，你寬心些，別胡思亂想?！睏罴俱憮乃紤]過重。

    于是，二人一大早就來到了方姨娘居住的月隱院，也是府中較為偏僻的一個小院子。

    站在月隱院前，楊季銘對尚嘉言說：“聽說月隱院的院名是在方姨娘搬過來后，父親起的名，題的字?！?/br>
    “嗯?！鄙屑窝杂行┬牟辉谘?。

    “三少爺，三少夫人？”

    月隱院的下人看到他們，都震驚不已。

    楊季銘陪著尚嘉言走進去，下人們想攔又不敢攔。

    昨日的一個婆子從屋里走了出來，笑著說：“喲，三少爺，三少夫人，二位怎么來這里了？地方小，沒個讓主子們坐的?！?/br>
    尚嘉言沉聲問道：“方姨娘在哪里？”

    “方姨娘在屋里呢?！?/br>
    “帶我進去?！?/br>
    那婆子語氣有些不善的說道：“三少夫人，方姨娘神志不清，萬一傷著您可就不好了?！?/br>
    “別讓我再重復一遍?！?/br>
    婆子愣了一下，拉長了臉，說道：“三少夫人，您來此見方姨娘，不知是為了何事？”

    “少夫人做什么，需要跟你交代？”楊季銘實在是忍不住了，即使尚嘉言事先說過，讓他安安靜靜的看著。

    “三少爺，三少夫人，我等讓奉大夫人之命在此照顧方姨娘。您二位若想見方姨娘，還是先去向大夫人請示吧?！?/br>
    就在這時，屋里突然傳來瓷碗茶杯摔碎的聲響。楊季銘用力推開婆子沖了進去，尚嘉言也急忙跟了進來。

    屋外的那個婆子道了一聲“壞了”，然后連忙差使了一個小廝去主院稟報，這才也進屋。

    屋里，另一個婆子用三尺白綾勒著方姨娘的脖子，方姨娘掙扎之下把桌上的茶碗盞碟扔到地上，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