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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地球來的送禮隊伍三天后到達了帝國首都星,比第一梯隊的代表承諾的晚了幾天,那代表還誠懇地找木凌道過歉,說是路上哪個國家的小王子生了場小病,在天目星修整了一下。 木凌沒有在意,那只懷孕以后格外不聽話的雌蟲已經占據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不得不耗費比以往更多的精力來哄他開心,對他善變的喜好更加上心——比如樹上嘰嘰喳喳的雀兒,還有花園里盛開的花,甚至是偶爾劃過天際的飛艇。 木凌也覺得新鮮,堂洛斯有時候雖然孩子氣,但幼稚成這模樣實屬罕見,反正他已經把自己放在閑雜蟲等的位置,左右無事,自然樂得陪他玩些情趣小游戲。 地球人的大部隊到達那天阿魯和阿西爾代表他倆去迎接,接待工作是盧克和戚菲cao持,除了出席一下晚上的宴會,白天基本沒他和堂洛斯什么事,他因而優哉游哉地在花園里挑選花枝。 蟲皇大概是全宇宙最會享受的蟲,不知道有沒有之一,曾經的木凌沒有閑情雅致,現在驀地多了那么多空閑,發現那花園里栽的花種竟有好多他都叫不上名,而且經過基因改良,抗洪抗旱還抗倒伏,花期持久,有的甚至能從初春開到深秋,而隆冬季節園子里也能開的姹紫嫣紅。 他暗自盤算這些花要是能移栽到天目星大廈外面,沒準能在那片白色荒原中開辟出一塊綠洲,但這是以后,現在他只想挑幾只俏麗的拿到臥室給他的雌蟲改善心情。 ....... 周濤不喜歡蟲族帝國,要不是為了日后能順利繼承皇位,這次父親堅持要他隨行考察,他絕對不會踏上這顆遙遠的星球。 主要是還在開發的天目星給他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那的蟲居然在極地接待他們,而且居然沒提供恒溫保暖擋風的宇航服,看在不知道哪個神明的份上,他們已經通知他們說他身體不適了,但皮糙rou厚的蟲卻還完全不體諒客人的窘境。 以至于現在到了科技發達,氣候宜人的首都星都沒改變他惡劣的心情。 他決定晚上的歡迎宴會一畢就稱水土不服連夜開星艦返程,至于那什么勞什子的新任蟲皇以及腦子秀逗不想當蟲皇的王蟲,人類和蟲子不打起來就關他屁事。 他對這些處心積慮打入地球內部的蟲印象同樣糟糕,也無法跟老家那些對著視頻尖叫的丫頭片子們共情。在他眼里,那不過是一只空有臉蛋一只空有肌rou,其余別無所長的蟲子罷了。 他漫無目的地在花園里閑逛打發時間,看著日頭像蝸牛蠕動一樣慢慢向西爬去,和蟲子們呼吸同一片空氣令他感到惡心,但這是礙于星際邦交不得不做的妥協。 周濤深呼吸幾次,打算拐過前面的拐角再看不見可以休息的樹蔭就打道回府,這些四肢發達的蟲子腦子里可能完全沒有休息兩個字,這么大個地方連張椅子都沒有。 他滿肚子抱怨從拐角里走出來,正左顧右盼尋找樹蔭,視線突然被定住——他看見一個人,當然,那或許是一只蟲。 也許是園丁或者花匠,因為他懷里捧著花,有些還是花骨朵有些卻已怒放,朵朵艷麗朵朵醉人,可它們都比不上抱著它們的人,周濤覺得只那么一眼,頭上火辣的陽光便陡然溫柔,花園的風又輕又靜,撩動那人額前的碎發,似乎這都是種冒犯。 他平生從未見過如此美人如此美景,平心而論那人長相毫不女氣,可美是超越性別和種族的沉淪,可以是一種香氣或是一抹色彩,是一種溫暖和冰涼的雜糅,靜謐和喧囂共舞,它說不清楚是什么東西,但就是能無視你所有心防準確挑起那根纖細柔軟的弦,讓你全身心都震顫不已。 他幾乎是震驚的,狂喜的又顫抖的描摹那人在陽光下的輪廓,那深潭一樣的眼眸在太陽的照耀下泛出點點的金,狹長而優美的眼廓里透出一股近乎肅穆的寧靜,周濤幾乎快相信了,那是神祇,只存在于傳說和想象中的神明。 他的美如此不容褻瀆,如此威嚴莊重,可他又如此想和他接近,想跪在他腳邊膜拜,永遠和他相依,想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想聽聽他的聲音—— “你是誰?”神祇聽到他的心聲了,周濤又是一陣狂喜,瘋狂吞咽口水準備自我介紹,但神祇沒給他機會: “不管是誰吧,去拿個花瓶來?!?/br> “好,好...” 周濤聽見自己顫抖的喉音,他渾身都在抖,哆哆嗦嗦地轉身,走了兩步,終于茫然地想起自己不知道去哪找花瓶,只得走回來,繼續語不成調地跟神祇解釋: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木凌奇怪地挑眉:“你結巴?” “不,不,不,不...不..”周濤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這還不結巴什么才叫結巴! “你是地球人?”木凌終于看了眼他的裝束,又用精神力掃了一遍,猜他估計是才到的使團,但不是給他們安排住處了嗎? “是是是,是...”周濤眼睛一亮,幾乎歡呼雀躍了,隨即小心地問: “你,你,你...” 木凌有些無語,地球都派了些什么家伙來當使者,哪個國家的外交部門檻竟低到這程度了嗎,還是說這是試探,想看看蟲族經此大變以后的底線在哪? 這么一想,木凌的氣息變得有些危險,周濤敏銳地察覺到了,心里發急,出口時結巴好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