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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是商議計劃生育政策。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就這么大喇喇地在他們面前講,很多蟲聽到后面都膽戰心驚,雖然他們離帝國權力中心還有十萬八千里那么遠,但也知道會上說的這些東西每個字都在帝國的底線上蹦跶。 有些蟲都不知是該欽佩王蟲的勇氣還是求求他別鬧了,但王蟲要做的事他們又能說什么?只得在自家的椅子上如坐針氈,想退出來吧又舍不得,想繼續看吧,心臟又有點不夠用,何況為了王蟲殿下的安危,他們必須時刻觀察那只疑似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的雌蟲。 堂洛斯的表現十分正常,思路清晰反應敏捷,考慮問題也挺全面,還經常能和王蟲意見互補,左看右看都沒瞧出瘋癲的跡象。 可誰知道鏡頭外面是什么樣子呢? 有蟲在彈幕里嘰歪,要堂洛斯直接給個交代,先說說看當年怎么就被送上軍事法庭了,再說說看為什么恩將仇報,那可是溫柔又稀有的小雄子,他們捧在掌心呵護都來不及,他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這樣的彈幕此起彼伏,木凌他們開會關注不到,只有臟臟在一旁觸目驚心,想開口說點什么調整一下話題方向,又礙于會場氣氛不給機會。 看著彈幕里的質問越發尖酸刻薄,一蟲一句下來好像每只都是知情者,講的堂洛斯的罪已經罄竹難書,高漲的怒火幾乎要沖出光屏將他燒死。 臟臟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時旁邊有工作人員拿著平板匆匆過來,臟臟快速瀏覽,再抬起頭的時候,臉已經黑的可以滴出墨來。 “抱歉殿下,請暫停一下?!?/br> 他不得不出口打斷他們的會議,本來就是一場表演會,何況直播觀眾的注意力已經被轉移到其他地方了,臟臟終于有必須開口的理由了。 這就是導演喊卡的意思了,參會者明白發生了比直播更重要的事,木凌問他:“出事了?” 臟臟卻瞟了眼堂洛斯,低聲道: “請您來看一下?!?/br> 木凌也看向堂洛斯,感覺有些不妙,使了個眼色給臟臟,然后點頭:“會議先暫停,大家下去把方案做好,我們爭取登陸前敲定所有?!?/br> “怎么了?”堂洛斯好奇地問。 木凌用眼神安撫他,要他稍安勿躁,然后快步走向臟臟,一人一蟲將光屏擋的嚴嚴實實。 直播沒有停止,攝像頭對準木凌,他看見屏幕里沖著堂洛斯去的各種污蔑和辱罵,面色宛如封凍萬年的冰床,嘴里迸出冰垛子一樣的兩個字:“住口?!?/br> 直播間的蟲總算知道王蟲在對他們說話了,立即肅靜。 但還有些不知道是機器蟲還是不長眼還是故意挑釁的繼續在罵,頃刻就被成山成海的王蟲守護騎士給壓下去 【殿下叫住口,哦不,住手沒聽見啊,會敲鍵盤美得你?】【給一點基本尊重,堂洛斯再不濟也是殿下選的蟲!】【沒準的事情捕風捉影地說,如果后來查出來是假的你要不要以死謝罪?】…… 木凌穩了穩情緒,給臟臟遞了個眼神要他把機器架出去,但堂洛斯這時候跟上來:“神神秘秘的,怎么我不能知道啊?!?/br> “關掉它!”木凌急忙說。 “等等!不是說要全天不關機的嗎?”堂洛斯不解,他們又不是沒做好意外情況應對準備,可當他的眼睛對上屏幕,上面翻滾的內容還是讓他表情一滯。 “大家在好奇這個啊?!碧寐逅孤犚娮约旱穆曇?。 木凌怒了,擋住屏幕推開鏡頭把他攬在懷里,口氣嚴厲地說:“今天就播到這里?!?/br> “不?!碧寐逅拐砹讼虑榫w,握住木凌的手說:“我們繼續下一個環節?!比缓髮淑R頭扯出笑:“至于你們關心的,我只能告訴大家,我沒病,謝謝關心?!?/br> 他不想回憶那些,可那些記憶正在回來。 彈幕里還有蟲在質問他為什么殺害那只雄蟲,為什么不做一只好雌蟲,遵守雌蟲的本分,堂洛斯不想回答。 “是水軍?!迸K臟在鏡頭后面小聲提醒: “我們這邊已經派人處理了,還要繼續下一個環節嗎?” 木凌覺得應該停下來,但堂洛斯堅持不用,好像堅持本身就是一種解釋,木凌只得罷休,退而求其次:“讓他休息一下,鏡頭拿遠一些?!?/br> 他們在舷窗前的沙發坐下,木凌握著堂洛斯的手,盯著他有些蒼白的臉問:“你確定真的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來之前不都想到了嗎?”堂洛斯撇撇嘴。 “是我沒準備好,小瞧了他們,不知道他們動作這么快?!?/br> “這你該怎么準備,你又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堂洛斯嘟囔著。 木凌緊了緊他的手:“你想說嗎?” 堂洛斯咬了咬下唇,掙扎了很久,露出一個虛弱的笑:“給我一點時間?!?/br> 他更想把那些東西爛在肚子里,但如果木凌想知道,他怎么可能拒絕他。 木凌把他抱在懷里: “我沒有想逼你,可如果你想說了,我一直都在這里?!?/br> 直播間的蟲從拉遠的鏡頭里看見舷窗前兩蟲依偎在一起的影子,那只張揚的雌蟲現在周身落滿沮喪,頭顱靠在他的雄蟲肩上,背影滲出落寞,一股隱隱的可憐勁勾住他們的目光。 那些礙于王蟲威嚴而怒懟臟話蟲的蟲們突然讀懂了這份寥落,心尖像被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