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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隘打了個哆嗦,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系統警示過他,三皇子木凌品性堪憂,要他繞著走,可哪有天生惡劣的孩子,一定是蟲族教育出了問題,他這層皮囊幼小,但里瓤是個十足十的成年人,犯得著跟個孩子計較? 而且他們都是一只雌蟲生出來的,擁有相同的資質,雌父死了,他們就是最親近的兄弟,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任他以后變成一只渣蟲。 蟲族的價值觀很奇怪,能少污染一只蟲就少污染一只蟲,但木凌不識好蟲心,他一找他說話,他就離的遠遠的,好像他是什么傳染病毒一樣。 可在他鍥而不舍的改造下,他總算放棄惡劣的施虐愛好,副作用是喪失了語言能力,智商仿佛也下降了,雄父對這種三棍子都打不出個屁的雄子很失望,精神力和智力成正比,哪怕表面上精神力沒有受損,但智力退化的蟲也不可能晉升王蟲了。 木隘知道的時候很同情他,卻也無可奈何,木凌比他這個地球人更不合群。在學校上課的時候經常自己縮在教室一角,課也不聽就望著窗外看風景,后來更是曠課成習,考試交白卷,要不是看在他皇子的面上,學校都要開除他了。 這種蟲注定無法擔起帝國的未來,他們的雄父只得把所有期許壓在他身上,以至于后來木凌不見個把月了,都沒蟲發現。 到底那是一只A級雄蟲,是帝國不可損失的高級蟲才,哪怕沒什么本事,以后也能配對繁衍啊。 但外界不知道他的本質,他們對可能晉級為王蟲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充滿幻想,如果讓他們知道皇室把三皇子丟了,怕是要直接圍宮鬧事。 想到這里,木隘嘆了口氣,囑咐自己的雌蟲: “其實也不一定,你們打的時候注意一點,三哥和我長得挺像,你們可以認出來,但他…腦子有點問題,你們不要刺激他?!?/br> 腦子有問題的雄蟲阿西爾見多了,不以為意地笑道:“放心,如果真的發現三皇子,我一定把他安全帶回來?!?/br> “他回來雄父肯定要罰他,但他隨隨便便離宮出走,也很叫蟲煩惱啊?!?/br> 皇宮里的蟲后來都圍著木隘轉,對木凌冷落得厲害,沒發現也在情理之中,木隘無不同情地想象木凌回來以后可能面對的一切,嘆了口氣:“可是每只蟲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才行?!?/br> 阿西爾很高興他能這么想,溫柔地說道: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當然得他自己負責,您才是,不要為無關緊要的蟲煩心?!?/br> 木隘點點頭: “那你給我講講你們這次要去打的星盜吧,叫什么來著?” 阿西爾神色凜然: “那是只非常危險的雌蟲,殿下您千萬不要離開戰艦,想看的戰況就通過錄像實時轉播看,他跟任何雌蟲都不一樣,他曾故意殺害雄蟲?!?/br> 木隘眨眨眼:“也許有什么不得已的…” “殿下,哪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能讓他肢解自己的雄主?他心理變態,那位雄子的身體被撕碎,應該是兇手在享受凌虐尸體的過程,尸檢報告顯示那位雄子生前遭到嚴重的毆打…一只雌蟲敢傷害雄蟲本就罪大惡極,更何況凌虐這種惡心的手段…” 阿西爾聲色俱厲,看得木隘心驚,忙不迭點頭: “那你小心一點…他很厲害嗎?” 阿西爾緩和臉色,微笑道: “沒事的,他殺害雄主,自己也會遭受反噬,雄蟲殘存的精神標記會持續破壞他的精神領域,恐怕現在只是勉強維持S級的水平,甚至可能已經跌落A級,這也是他應有的報應?!?/br> 木隘點點頭,又問: “那我就在星艦上…”他皺起眉:“這樣該怎么突破呢?” 阿西爾神色更柔:“你觀看戰況,注意自己的情緒波動,放任精神力流轉就好,該突破的時候就會突破,不用勉強自己?!?/br> “那突破的時候會有什么征兆呢?你突破時是什么樣的?” 阿西爾想了想:“當時有很大的情緒波動…您生我的氣,我…很難過…”他低下頭,似乎羞于啟齒,木隘看著他笑:“是因為我才突破的嗎?” 阿西爾點頭,木隘說: “那我也會為了你突破的?!?/br> 堂洛斯知道帝國會想盡辦法抹黑自己的形象,倒也懶得關心敵人對自己的看法。 他要煩惱的事情太多了,樁樁件件都得拿命去扛,好在盧克最后沒傻到去質問穆鄰,讓他松了口氣,他正在挑選作戰先鋒,和他一起正面迎敵。 與其說是先鋒,倒不如說是敢死隊,作戰目標極其明確——剿殺那只雙S級。 此舉無異于螳臂當車,需要很多雌蟲加入,他們的等級必須在B級以上,年紀在三十上下,擁有非常豐富的戰斗經驗,且已出現了狂化跡象,他們必須將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快速燃燒,以為后來者保存火種。 堂洛斯粗算了一下,這一次起碼需要一萬只雌蟲。 帝國給了他們詳細的戰略部署,說是輕視也好,說是希望這場仗打的慘烈些也罷,都是他們夾縫求生的機會。 但一萬只這種戰斗力的雌蟲是匪邦所有精銳,后續匪邦將缺乏維系安穩的力量,若帝國再來剿,能否存活是未知數,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們將徹底失去和帝國正面作戰的能力。 那以后,他們將淪為流沙,在這顆名為天目的行星上四海為家,穆鄰的實驗會因此受挫,正在建設的南方都城會徹底崩塌,人類可能會成為這顆星球的主要群體,蟲族會因為雌蟲的大量死亡而衰弱,亞雌和雄蟲會盡可能向人類靠攏,等外部威脅減弱,內部就會開始自己的爭權奪勢,到時候各方勢均力敵,內斗將進一步削弱他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