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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和我做嗎?”雌蟲緊張地問。 “…不是,得看你講的怎么樣了?!蹦玖栉⑿?,沒說自己不忍心看他每次事后強忍精神劇痛的虛弱樣,藥劑對他的效果越來越小,他只能等他睡著才能悄悄進行精神撫慰。 堂洛斯點點頭,屈膝縮腿靠在沙發上,室內柔軟的橘光在他蜜色的皮膚攀爬,他像被整只攏進晚霞,等待夜幕柔軟的懷抱。 也許他今晚的不對勁和他要說的故事有關 “今天是老師的忌日?!?/br> 是嘛,難怪,木凌愣了下,專心致志地看著他:“嗯…” “老師也是S級雌蟲,雌蟲十八歲可以帶隊,我就是在他十八歲的時候跟著他的…老師他…” 堂洛斯皺起眉,敲了敲腦袋,試圖讓昏沉的思緒清明一些,木凌拿下他的手,緩緩揉按他的指節,雌蟲平靜下來:“老師很優秀,很多高級雄蟲都想要他,但他一心想在軍部發展,我們都沒什么家族背景,哪怕等級高,也不一定能坐穩大家族雌君的位置,老師不可能愿意做雄蟲的雌侍,哪怕他也知道,拖到后面會被帝國強制匹配…” 堂洛斯嘆了口氣: “但出現了一只不太一樣的雄蟲,他出身豪門,天生A級,日后有很大幾率會突破S,和其他同出身的雄蟲不一樣,他溫柔專一,喜歡老師以后就再不看其他雌蟲和亞雌一眼?!?/br> 木凌的動作放緩,眼底似有什么東西在閃爍,沉浸在回憶里的雌蟲沒有發現,繼續說道:“我記得他每天都會拿鮮花在軍部門口等老師下班,還要親自送他上班,甚至費心思討好老師的同事,學生——也就是我,關心老師的飲食,關心他的身體…關心所有雄蟲都不理會的瑣碎。 他向老師求婚那天,用的是自己刻的戒指,根據蟲族古老的技法,在上面滴了老師的血,然后刻上自己的精神標記,用來表示兩情長久,至死不渝。他承諾以后會一心一意對老師…我們根本沒有見過這樣的雄蟲,當時所有雌蟲都很羨慕老師,老師終于還是動心了,答應雄蟲和他結婚?!?/br> 堂洛斯閉上眼,木凌發覺他指尖溫度下降,唇色似有發白,忍不住攥緊他的手:“然后呢?” “然后他們過上了幸??鞓返纳睢碧寐逅沟吐曅πΓ骸坝心敲匆欢螘r間吧,雄蟲對他的雌蟲無微不至,也和婚前一樣對其他雌蟲和亞雌不假辭色,直到一次出征。 上面命老師帶我們去鎮壓半人馬座一顆行星上的叛亂,因為路途遙遠,去的久了些…結果竟在途中發現老師懷孕了,消息傳回帝國,那只雄蟲高興壞了,要求老師立即撤出任務,老師答應了,雄蟲還說要親自接他回去…這可不得了,珍貴的雄子竟然為了心愛的雌蟲上戰場了,其他雌蟲更羨慕老師了?!?/br> “哪怕是我,有段時間也想過…要是幸運也能像老師一樣…”堂洛斯自嘲地搖搖頭,舒了口氣:“那只雄蟲為了接老師回去,不惜成本地趕路,很快就到了我們的任務點,可要回去的時候出了點意外,隊里有個小家伙任務出了點意外,我們回援,老師不放心,一定要跟著來。結果那是一場處心積慮的埋伏,當時我們陷入絕境,老師為了我們受了重傷,他擔心自己肚子里的蛋,要我們如果情況危急,就破開他的肚子把蛋取出來進行體外培育…” “我們執意不肯,一直苦等援軍…援軍來了,和老師的雄蟲一起來,我們開心壞了,老師也是。 但是和雄蟲一起來的醫生告訴雄蟲,老師受傷,可能會危及到他肚子里的蛋,那雄蟲竟問都不問,直接叫醫生拿刀剖開老師的肚子將蛋取出來…” 堂洛斯兩眼發紅,想起那一幕仍差點咬碎牙: “老師那時候還醒著,他一眼都沒看他,問也沒問一句,醫生還有猶豫,是在他的催促下將那顆蛋剖出來的……” “他其實不是喜歡老師,他只是想要S級雌蟲的后代…后來我才知道,他晉級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沒能升上S級,就把所有希望放在那顆蛋上,可那顆蛋因為早產,或者來得太突然,他倆沒能建好精神鏈接,孵出來是只B級雌蟲?!碧寐逅孤曇暨煅剩骸拔移鋵崙摪涯莻€孩子一起帶走的,可是…”那時候他自顧不暇,哪敢帶個幾歲的孩子走。 木凌把他抱在懷里,沉默了很久,緩緩道: “你盡力了?!?/br> 堂洛斯伏在他懷里苦笑一聲,平息了一會兒,抬頭吻住他的唇:“故事講完了…” 如果不是才揭了瘡疤,他聽起來是如此興致勃勃,木凌猶豫道:“改…”酒沒醒的雌蟲不滿地咬了他一口: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喝蒙了?木凌暗忖。 雌蟲翻身壓住他,癟著嘴看著可愛又可惱,他低著頭用唇描摹木凌臉上的線條,他其實沒把故事說完 老師沒有因為那顆蛋而死,被埋葬的是曾經所有甜言蜜語,真相散發著腐朽的味道,接替了散漫清香的謊言充斥他的余生。 他可以義正言辭地斥責盧克,但何嘗沒聽見自己內心的悲嚎,他親吻木凌熟悉的眉眼,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真面目,他們之間隔著一層紗,他渴望背后隱隱綽綽的真相,但更多是臨近深淵的恐懼。 木凌扶住他的腰,像曾經無數次溫存那樣接過他的親吻,吮吸他唇齒間甘冽的液體,親吻他眼角隱隱的濕潤,堂洛斯攥緊他的衣襟,蜷起身子縮在他懷里,似乎激動得發抖,又似乎痛到難以自制,木凌緊抱著他,不知道是過去痛苦記憶的折磨,還是發生了什么超出掌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