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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打算回去繼承皇位了呢, 還是決議要攻打帝國了呢? “找一下他的位置?!蹦玖璺愿?。 “誒?” “堂洛斯?!?/br> 毛球終于發現本該和木凌形影不離的雌蟲不見了,不是說要做宿主的保鏢嗎,怎么擅離職守? 好在他的宿主非常喜歡這只雌蟲,應該不會因此而拋棄他。 系統給出大致方位, 木凌拔腿就走, 卡恩驚呆了:這哥們說認真的,真要把他這只嬌弱的亞雌扔在荒郊野嶺中! 卡恩滿頭毛都支棱起來 追上去嗎?他問自己,但萬一又栽坑, 可沒有雌蟲把他逮出來了。 可不追嗎?四面寒風陣陣,夜色漆黑, 雪地里簌簌的雪落聲里似乎還雜了些其他什么…萬一有野獸怎么辦? 這個念頭讓卡恩一激靈,趕緊背上包袱爬起來追:“誒,你等等!” 木凌走的很快, 比來時更快,厚實的積雪被雙腿拖出兩條長痕,又下雪了, 不是那種輕緩飄落如鵝毛般絨軟的雪花,而是極地獨有的,被寒冬烈風削成尖刃的雪片。 雪和風劈頭蓋臉刮過來,前進變得很艱難,木凌發狠了一樣逆風前行,系統顯示,堂洛斯在那個位置很久沒有移動。 他受傷了嗎?還是發現了什么離開他們獨自戰斗? 身后卡恩的聲音被風切碎,變得若有若無,木凌知道他跟著,并不擔心,無邊無際的猜測已經攫取他所有心神——很快,一股比寒風暴雪更冰冷的氣息將他凍結。 血氣。 怎么會有血? 是他的嗎?他真的受傷了? 木凌發足狂奔,系統不斷發出前方有凹陷的警報,他一深一淺地跑,幾次差點摔下滑坡,終于,視線里出現一株煢煢孑立的枯樹。 那樹身巨大,不知在此地佇立多久,根系已和大地融為一體,分不清是木還是石,也因此沒被狂肆的北風吹倒。 木凌看見臥在樹下的熟悉身影,大叫著他的名字跑過去。 “堂洛斯!” 是血,周圍沒有打斗痕跡,這血是他自己的,木凌心臟狂跳,走近了看見他身下瑩白的地上一片猩紅。 他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幕,瘋了似的沖過去,雌蟲側臥在樹下,半個身子被雪掩埋。他把他刨出來,發現他面無血色,渾身冰冷幾乎沒有溫度,已全然沒有意識。 “堂洛斯,堂洛斯…怎么回事?怎么…”誰傷了他?誰能傷的了他? 木凌解開披風把他裹進來,一眼掃過,但沒有發現明顯的外部傷口,那血從哪里來的? “沒準是產蛋期呢?”卡恩的話像霹靂一樣在腦子里閃現 他瞳孔驟縮,渾身僵硬,突然覺得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緩慢,包括他自己的動作,他手緩緩伸到雌蟲下面,正在凝固的血液緩緩流到他手上,雌蟲微不可查的鼻息緩緩灑在他頸上… 木凌的手在發抖…他看向一旁,一枚染血的蛋躺在那。 是產蛋期。 “宿主…”毛球的聲音難得緊繃。 “閉嘴!”他哽咽了下: “閉嘴!閉嘴!閉嘴!” 他有些歇斯底里了,他將堂洛斯裹得更緊,想要阻止這該死的冷風侵襲。 “穆鄰!穆鄰!哎喲我媽…你跑的也太快了…” 卡恩好不容易追上來,差點迎風灑淚,沒掉在哪個坑里真是太好了,他正要指責他棄他不顧,走近了卻聞到一星血氣,不由緩了腳步,聲音變得小心翼翼:“怎么了這是?” “滾?!?/br> 木凌啞著嗓子喝道,隔著肆虐的風雪,卡恩看見他通紅的眼角,心跳掉了一拍,他咽了咽口水,看見他懷抱著什么:“那是…首領?” “我說了,滾!” 卡恩耳朵里轟的一聲巨響——死了? 他腿一軟,跌在積雪上,目光下掉,看見旁邊染血的蛋,倏地抬起頭,發現木凌把臉埋在堂洛斯發間,看不清表情。 沒有雌蟲產蛋會出這么多血,正常雌蟲的身體就是為這而生的。 前提是正常雌蟲。 卡恩眼睛發直,突然想起曾經兄長和他嘮嗑過,一些雄蟲為了避免雌蟲背叛會用一種特制的鎖把雌蟲的腔口鎖住,心情好的話,在雌蟲產蛋期前會解開,但這種雄蟲的心情一般都不好。 他當時覺得簡直扯淡,有精神標記在,雌蟲絕無可能背叛雄蟲,犯得著什么鎖,但記得兄長不住冷笑:他們想玩,找什么借口不是找,今天是可能背叛,明天是有威脅,有些時候甚至不需要任何借口,就是好奇想看看。 看看那時候雌蟲能狼狽成什么樣。 低級雌蟲產蛋頻繁,最容易成為那些雄蟲好奇心的犧牲品。 如果不解開,蛋有時候就會碎在肚子里劃破內臟,多少雌蟲因此腸穿肚爛而死。 一股莫須有的驚怖攥緊卡恩的五臟六腑,他不知道高級雌蟲也會遭遇這種事… 那些雄蟲不怕的嗎,高級雌蟲都有各自的擁躉,厲害些的還有家族撐腰,更別說他們本身強到可怕的武力… 何況堂洛斯這種驚天駭地的殺器,他怎么會遇到這種事? 卡恩看向木凌懷里的蟲,看見沒被斗篷遮住的地方露出白慘慘的膚色,他沒有意識,因為那枚蛋的出生已經撕碎他腹腔內柔軟的組織。 可他會好起來,憑借雌蟲彪悍的恢復力,他兩三天就能恢復,但只要那只鎖在,他就會一次次,周而復始地被撕開最無防備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