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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得卡恩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拜托,這是大廈外面,雄子肯定帶護衛了,還需要你們去?” 那雌蟲看都沒看他一眼,甚至哪怕是對木凌,也只是草草一瞟,心思全飄到雄蟲那邊了。 “那我們先回去?!蹦玖杷憧闯鼋裉斓氖虑樽霾煌炅?。 雌蟲感激地笑笑,但突然,風送來一陣淡淡的血氣,他面色大變,竟一聲不吭跑開了 卡恩臉色難看:“是雄蟲的血?!?/br> “生物本能,無可指摘?!?/br> 說是這么說,但你能不能不要笑的這么冷啊——卡恩打了個寒顫。 豈止是雄蟲的血,味道能飄那么遠,必然還摻了什么強化劑,才能讓這兩只訓練有素的雌蟲方寸大亂。 木凌也不想太多指責他們,這里不比帝國,雌蟲常年缺乏信息素安撫本就格外容易躁動,年長而有經驗的雌蟲皆瀕臨狂化,年輕而穩定的雌蟲卻無抵抗信息素干擾的經驗,這就是匪邦戰斗不時會陷入的僵局。 “說起來你這次怎么不狂躁了?”木凌問卡恩,卡恩這才意識到他明明和雌蟲一樣聞到了這味道,卻沒有反應,納悶地思索片刻:“好像上次被你一吼,我看雄子就沒那么激動了…”可能覺得那挺傻的,自詡聰明蟲的卡恩不能容許自己持續性愚蠢,他看著木凌嚴肅道:“你以后多罵一下大廈里的雌蟲,他們興許就清醒了,剛剛你對他們太溫和了?!?/br> 木凌心道,是我對你太溫和了才對。 “先回大廈吧?!彼f。 這話甫一出口,系統當即發出警報: 檢測到高濃度的雄蟲信息素,請宿主立刻退到安全地帶。 不用它說,木凌和卡恩也聽見某個角落玻璃器皿碎裂的聲音,卡恩還沒放在心上,木凌卻道不好——這一次是算計了。 “立即走!”他拎小雞一樣揪起卡恩的后領,在他懵逼的表情中直奔大廈,但很快,四周被凌亂的腳步占領,卡恩也聞到了空氣中濃烈的氣味。 “是…”卡恩神情恍惚,是信息素,純度極高,但匪邦根本沒有這么高等級的雄蟲 “不是,是合成劑!”木凌喝道。 “我…擦…” 卡恩吞吐半天,眼睜睜看著四面八方圍過來的雌蟲,無一不兩眼赤紅,像癲癇晚期一樣顫抖喘息,他的視線停在他們青筋畢露的腦門上,一點也不敢去看那充滿嗜血意味的獠牙和尖爪。 “怎,怎么辦?”卡恩手軟腳軟,所有出口都被堵住了,這些雌蟲不是追著三只雄蟲去的那一批,否則回來的也太快了。 木凌沉著臉觀察局勢,有人要殺他,這是目前可以確定的事,不遠的那三只雄子也是殺人工具,對方處心積慮把護衛從他身邊引走就是為了現在這個局面——死于雌蟲狂化,在匪邦是再正常不過的死法。 對方可能是地球的人,也可能是帝國的蟲,但應該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否則就不會選擇這種手段來對付他。 系統聲音發急:“宿主,隱瞞身份沒有意義了,請您在更多雌蟲被吸引到這之前立即豎起精神屏障發動精神攻擊,再晚點就收不了場了?!?/br> “發現那瓶合成劑的位置了嗎?”木凌問。 “在您左邊那個拐角后面,但是…”系統覺得這無濟于事,那里的雌蟲數量最多。 木凌深吸一口氣,也感覺情況棘手——但就這么放棄嗎?如果暴露雄蟲身份,帝國勢必順藤摸瓜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匪邦就待不下去了… 甚至更糟糕的情況是,帝國暴怒,集結大軍攻打匪邦,那這個地方就會徹底灰飛煙滅。 這里之所以能綿延至今,一是靠了人類的幫助,二是帝國未有大動干戈的理由,他們是想擊殺堂洛斯,但一名叛將還不值得一場遠征,可如果是一只S級雄蟲呢? 他的晉級比一般雄蟲來的更早,這也是他得以順利離宮的原因,但如果暴露,一并暴露的還有皇子的身份和真正的等級,而且他是擁有王蟲資質的皇子,帝國千年歷史中擁有該資質的雄蟲寥寥無幾。 他和木隘從小就被精心呵護與外界隔離,因為帝國已經一千年沒有王蟲了。 當年他們的降生讓帝國上下都為之瘋狂,此次他失蹤,帝國尋蟲的時候甚至不敢公告他的真實身份,宮內一切如舊。 雄蟲和雌蟲的利益不總統一,他皇父不愿他失蹤,也不愿讓任何蟲知道他失蹤。 若讓帝國雌蟲知道不見的是三皇子,必不顧上愿舉大軍橫掃星際每個角落,屆時就得放棄新開辟的戰場,放棄帝國垂手可及的疆土,頂層并沒有非找到他不可的意愿,他們唯一防的是帝國的雌蟲。 所以不能暴露! 哪怕作為一個寂寂無名的人類死在這也不能暴露。 木凌掌心全是汗,系統則快被他這個決定嚇瘋了,尖銳的警報狂響,它幾乎是帶著哭腔質問:“為什么啊宿主?” 因為這本就是他的失誤,他不能為自己的失誤毀了堂洛斯的心血。 這是無數只雌蟲的反抗,是好不容易點燃的星火正蓄勢燎原,他無法想象他們曾從多少次絞殺中幸存下來,造就今天顯赫的戰績讓人類和蟲族都不敢輕視,可這星火還太微弱,還有太多作壁上觀者等它熄滅,十年太短,短的甚至不夠解決生死難題。 明明現在希望就在眼前了,他們之后的路還能很長,他想陪他們走下去,而不是為了一己之命拖他們入萬劫不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