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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啊,怎么了?”    明知道是躲不過去的了,盛棠只好深深呼吸,然后說:“其實,今年春節,我不回來了?!?/br>    不等陳格發問,她就自己急急解釋道:“我才加入了這個科研項目,正是要緊的時候,而且,這里也不過春節呀,所以,我其實沒時間回去的。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但每次一聊起來,我就忘了?!?/br>    那邊是長久的沉默。    盛棠小心翼翼地問:“你生氣了嗎?”    陳格這才開口了:“有點?!?/br>    “啊……”盛棠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應該說點什么了。    不過陳格自己倒是接著說了:“我剛看了下機票,春節那幾天的?!?/br>    盛棠下意識地挺直了腰:“你要過來?”    然后她又自己否決:“不行不行,大過年的,你爸媽絕對會起疑的?!?/br>    都這個時候了,她擔心的,卻是那些。    陳格忍不住笑:“你放心,我有辦法?!?/br>    盛棠來不及追問,他所謂的辦法,到底是什么,就被他掛斷了通話。    提心吊膽了好幾天,還是盛璇,來跟她匯報了一件事情。    “嘿,你猜怎么著,咱媽昨天跟樓下高阿姨聊天,聽說他們要去洛杉磯過新年,回來跟咱爸一合計,就決定兩家一起出行,今年都去國外過年了。剛好你不是說今年沒法回來嗎,這下可就完美解決了?!?/br>    至此,盛棠才恍然大悟,原來他說的辦法,就是這個。    不過,她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好端端得,高阿姨他們怎么想著要來國外過年???”    “誰知道?”盛璇無所謂地說,“我就聽爸媽說,好像高阿姨和陳叔叔年輕的時候,就是在洛杉磯見到第一面的,大概,是想回去重溫當年吧?!?/br>    “哈……”這樣也行?    盛璇當然察覺到,她jiejie有點不對勁。    “哎,你該高興啊,到了洛杉磯,你跟陳格,不就能順理成章地見面了嗎?”她揶揄著。    盛棠警告了她:“你可不許給我走漏一點風聲?!?/br>    “嗐,知道啦知道啦?!笔㈣笱艿卮饝?,“都已經是男女朋友了,還要瞞著家里人,真不知道你們都在搞些什么?!?/br>    盛棠還是叮囑了她:“管好你的嘴就行了?!?/br>    作為此次科研項目的發起人和組織領導者之一,韋伯教授在知道盛棠的父母meimei即將到洛杉磯后,他很大方地,給了盛棠三天假期,并解釋說,自己也曾帶過不少中國學生,每逢春節,只要不是太忙,都會讓他們回去跟自己的家人團聚,他是美籍猶太裔,很懂那種家庭的重要性。    和室友梅麗莎說了自己要出去住幾天后,梅麗莎的第一反應,卻是:“你那個帥氣的男朋友,要來了?!?/br>    盛棠收拾著本來也沒多少的行李,撇了撇嘴,說:“不止是他來,我爸媽,還有我爸媽,我meimei,都會來?!?/br>    梅麗莎反應了半晌,終于問:“你真的,還沒結婚嗎?”    “……”    除夕前夜,在兩大家浩浩蕩蕩抵達洛杉磯時,盛棠和酒店的接待一起,在接機大廳等候著他們。    短短半小時的時間里,盛棠很快和這個叫艾倫的接待熟悉了起來,并得知,他們那是一家五星級度假酒店,平均一晚的消費,就抵得上盛棠好幾個月的開支。    她咂舌,同時又感慨,她爸媽這回,是真拼了吧。    眼看著人頭攢動的通道里,終于出現了盛棠熟悉的身影,艾倫見多識廣,一看盛棠這副模樣,就知道,他要接的客人們到了。于是,他迅速地,舉起了那張花里胡哨的牌子。    本來盛棠還曾委婉地建議他說,要不,咱就別舉這個牌子了吧。很顯然,艾倫并沒有聽取她的意見。    但同樣很顯然的是,艾倫的牌子,很是起了作用,隔得老遠,高阿姨他們就指了這邊,笑了起來。    順利匯合后,等著裝行李上車的功夫,高阿姨拉了盛棠,打量她說:“半年沒見,棠棠好像是又漂亮了。不是都說,洛杉磯陽光最強嗎,也沒見曬黑一點,好像更白了些?是用了什么防曬霜,也推薦給你阿姨啊?!?/br>    盛棠笑著,說:“也沒什么,大概是因為,我晝伏夜出?”    高阿姨自然是覺得她是在開玩笑的,嘻嘻哈哈了幾句,行李裝了一輛車,他們坐了一輛車,往酒店駛去。    和小時候出游一樣,大人坐前面,他們三個孩子,就坐在了后排。    一上車,盛璇就迅速占據了靠窗的座位,盛棠過來,就只剩下中間的位置了。    高阿姨回頭,看陳格占據著另一邊,不禁開口:“你也好意思,讓棠棠坐窗戶邊上啊?!?/br>    盛棠已經自覺在中間坐下,她笑:“沒關系的,我就坐這里挺好的,洛杉磯的風景,我也看得差不多了,讓他們看吧?!?/br>    高阿姨一連聲跟蘇蕓女士贊嘆著:“瞧瞧你們家棠棠,在國外呆了幾個月,多懂事啊?!?/br>    蘇蕓女士笑著:“都長大了嘛?!?/br>    只有盛璇和陳格,撇頭看了窗外,偷偷地笑。    車子駛離機場,盛棠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分明是陳格的微信消息。他問:    ——想我了嗎?    她不由得抬起頭,眼角余光掃過身側的人,他卻仿佛沒事人一樣,還是扭頭看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