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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月不說,轉開話題問道,“兩位太后娘娘還好么?許久未進宮,還未向圣母皇太后娘娘請安?!?/br> “jiejie她很好。她說她心結已經解開,現在她每日都為失去的嫡子祈福,也悉心照顧瀾鈺,比以前氣色好多了?!?nbsp;孟宗青想起寧月那日在燈下仔仔細細模仿字體的夜晚,不由得心里頗為觸動,抬手撫上她的臉,簡短道,“多謝你了?!?/br> 他覺得大概他是走了很大的運氣,才遇到了這么個人。早年時候孤冷的性子全被她在身邊的陪伴慢慢融化了,在她面前,不需要掩飾什么,仿佛只要這么陪伴著,日子就可以長長久久的過下去。 “現在府里如今就我一個女人,您看著新奇著呢。我若成了黃臉婆,您再找小的,我可怎么辦?!?nbsp;寧月哪壺不開提哪壺,正是情到濃時的時候,非得提這么一下。 孟宗青氣的絕望,他不許她說納妾的事,這下又提,干脆故意給她個教訓,于是正經道,“你別說,今日我仔細想了,女人生孩子實在是鬼門關,我不忍心你再遭罪。不如擇日,我安排一下,尋幾個聽話的放在屋里,你管著她們,斷不會欺負到你頭上?!?/br> 寧月盯著孟宗青俊朗的臉半天,忽然鼻子一抽一抽,眼睛里就像泉眼似的,先是兩行清淚吧嗒吧嗒落下來,接著就嗚的一聲哭出聲來。 “你看看,我就說,都是哄人的。你說你就我一個,我還活的好好的呢你就要納妾,還要納好幾個。我就應該當時去山海關,不回來才好?!?/br> 有了身子的女人情緒總是不太穩定的。孟宗青請教寧濟成的時候聽了這句話還不太信,如今可算是見識到了。以前這些話,寧月聽在耳朵里,反而還會頂嘴幾句。今天到好,干脆哭了起來,還哭的這么認真傷心。孟宗青算是怕了。 她幾乎很少落淚,現在哭的梨花帶雨,孟宗青還是第一次見。他伸著手,摟也不是,哄也不是,她嗓門還挺大,惹的外頭的下人們紛紛往這邊張望。第一次見自家王爺把夫人惹哭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孟宗青一看,干脆扒拉開她的手,捏著下巴直接親了上去。他雖然稍微會哄人了點,可是還是不太擅長哄哭了的女人。見寧月孩子脾氣似的沒完了,孟宗青只好出此下策。 寧月被堵住了嘴,沒一會兒氣就被迫順了過來,情緒平了一平,總算不哭了。過了一陣,孟宗青才放開她,道,“剛才騙你的,你也信?” “誰知道你是不是有這心思?!?/br> “我都說了,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給過你承諾,府里只有你一個女人,你在這兒橫著走都沒人管你,以前是,現在是,以后也是?!泵献谇嘁娝€眉間蹙著,按住她的肩膀認真低聲道,“小姑奶奶,別哭了,啊?!?/br> 寧月聽當朝攝政王低聲下地叫自己“小姑奶奶”,不由得破涕為笑,總算是氣通了,也順了。她白了他一眼,繼續舉著筷子埋頭吃了起來,嘴里念叨著當初孟宗青在宮里給自己冷言冷語的事兒,一會兒笑,一會兒氣呼呼的。 孟宗青就那么坐在那陪她吃著,聽她說著,心里感嘆這女人真是多變,大概這一輩子,下一輩子,他有她這么一個小活祖宗就夠了。 第62章 臨門 懷胎十月,寧月也算是在慶王府做了十個月的“老佛爺”。 這算是頭胎,她自己沒經驗,孟宗青更沒經驗。按理說,孟宗青行走朝堂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幾乎都握在手里游刃有余,何曾有過手忙腳亂的時候? 早幾個月時候,寧月嘴上犯辣螃蟹癮的勁頭總算過去了,可沒過多久一入了夏,她這又饞上酸筍蕨粉了。也不知道是真饞,還是害喜鬧胃口,天天叫廚房端酸筍粉上來,她一個人悶在屋里早上吃,中午吃,晚上也吃。 新帝尚且年幼,可生長迅速,言語之間倒頗有些帝王之態了。孟宗青總算有些欣慰,新帝早一天臨政,他早一天解放。自從有了寧月,他倒是發現自己總算有了比朝政權勢更有趣兒的事。 出了議政殿,已經是滿天星子,孟宗青匆匆走出宮門上了馬,腦子里全是家里那位這幾天過得怎么樣。 說起來,他約有十日未歸家了。這十日里,他在宮里起早貪黑,已經把后頭幾個月的大體事務都安排出去,不放心的便親力親為,總算都處理得當,以后可以在家多陪她好長一段日子了。 歸心似箭,不過十日而已,總覺得已經好久好久沒看見她似的,也不知道這個缺心眼的有沒有想念自己一點。都說女人有了身子之后更依賴人些,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變得更粘人了? 眼見到了府門口,立刻有下人迎上來,“王爺,您總算回來了?!?/br> 孟宗青嗯了一聲,將馬繩交給下人,負手低著頭就往里走,順口問了一句,“王妃如何?” “回王爺,娘娘安好?!?/br> 還沒來得及回應,孟宗青好像聞到了什么,突然極其難耐地一皺眉,仿佛是在試探什么,又擰著眉頭小心吸了吸鼻子。不聞不要緊,這么認真一聞,差點沒把孟宗青酸倒。越往里走,只覺得滿院子都飄著一股子陳年酸醋缸子的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慶王府改行賣餃子了。 孟宗青面含薄怒,回頭問道,“這什么味兒!你們就這么伺候王妃的?” 那下人可是真委屈,趕緊解釋起來,“王爺息怒...您不知道,這陣子娘娘怎么了,貪酸貪的厲害。頓頓都要吃酸筍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