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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平日都聽喜公公的管教,這時候聽了這聲訓,自然更小心謹慎,紛紛稱是,不敢輕視了寧月。 老夫人的房中燈火通明。 孟宗青拉著寧月先請了安,隨后又擇了椅子坐下,掛上幾分笑容,道,“聽喜常來說,祖母今日晚膳用的香,這樣我就放心了?!?nbsp;他在孟老夫人面前,隱去了一路上的深思和愁悶,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 孟老夫人笑吟吟道,“見你和寧月琴瑟和鳴,祖母心里高興,自然多吃幾碗。對了,聽說你們今日進宮了?皇后娘娘可還好?” 孟宗青毫無破綻地從容一笑,“娘娘還是老樣子。祖母放心。等到宮中除夕夜宴的時候,您就可以見著了?!?nbsp;說著,孟宗青不經意地往小花廳一瞧,只見多了幾個木箱子,瞬間心頭起了疑惑,目光凝望著慢慢道,“那是......” 孟老夫人嗨了一聲,“瞧我這記性。就剛才,定國公來了。聽說我在你府上,就帶著這些東西過來拜見?!?/br> 孟宗青心下了然,原來剛剛自己看見的那輛馬車是定國公家的。 “哦,這般。他來看望祖母,自然是應該的?!泵献谇囗樦捳f了下去,心中卻開始細想定國公此舉是否另有他意,“只是定國公來了么?” 孟老夫人張了張嘴,看了眼一旁一直安安靜靜坐著的寧月,撇了下嘴,不冷不熱道,“...自然還有他那位于千金?!?/br> 寧月垂下眼瞼,雖然沒有任何醋意,可是心頭還是有幾分不自在。孟宗青先娶自己為側妃這事兒,大抵是讓定國公家不痛快了??磥碛诰U真的是孟宗青原本就定下的正妃,即便他自己沒那個意思,可聽起來整個京城的人都是這么想的。 想到這兒,寧月故作淡定地沒說話,仿佛和自己無關似的依舊坐在那動也不動。 孟宗青摸了摸下巴的青茬,心中了然,想,若是于綰也來了,那就是了??磥?,定國公是一心想促成這秦晉之好,看來孟家這個靠山,定國公是選定了。若是這般推測,那皇上和溫妃那頭,定國公的勢力應該不會再過去...... “咳咳——”孟老夫人本來就想數落孟宗青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新娶的姑娘還在這兒呢,就問起來別人家的千金,讓寧月怎么想?見孟宗青還在那兒沉浸在謀算中,孟老夫人清了清嗓子,道,“宗青,你如今娶了寧月,接下來,可得好好為孟家開枝散葉了?!?/br> 孟宗青一直想著皇后今日那些事兒,隨口嗯了一聲,突然又回過神來,抬頭詫異道,“祖母,您說什么?” 側頭一看寧月,見她臉蛋紅紅的,更是不解,問了道,“怎么了?” 孟老夫人知道孟宗青是個醉心朝野的,為了鞏固孟家的地位,他已經付出了太多。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佳人在側,這不太開竅的地方,還得需要她這個親祖母出手。 老夫人笑了笑,卻帶著幾分意味不明地語氣,拄著拐慢慢起身道,“沒事。沒事。祖母困了,這就歇息了,你帶著寧月也下去休息吧?!?/br> 孟宗青同寧月面面相覷,只好退下了。 一進臥房,孟宗青才露出幾分疲憊之色,坐在椅子上慢慢揉著眉頭,道,“如妃那兒,怎么樣?” 寧月把自己問出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同孟宗青說了,孟宗青點頭說已經知道這些??墒堑鹊綄幵聠柶饋砘屎竽沁?,孟宗青卻沒多說什么。 事情牽連整個朝堂的權力中心,他就算想和她說也不行。萬一自己日后有什么謀劃失敗了,萬萬不能牽連到她。 “王爺一晚上沒吃東西了吧。要不然我去廚房拿些過來?!睂幵乱娝聊?,以為他是餓的體虛,正要開門出去,誰想門口早早地有下人在那兒了。 “你怎么在這兒?” 寧月頗為疑惑,打量了一下他,似乎是跟在老夫人身邊的下人。 那人恭恭敬敬道,“老夫人說了,怕王爺和小夫人沒用晚膳,特意讓小的送來些酒菜?!?/br> 寧月沒多想,謝了一聲就端了進來,放在孟宗青面前,輕聲道,“王爺,用一點吧?!痹谒劾?,孟宗青一向是勝券在握,意氣風發的。他生得高大,又帶著一股清冷傲氣,在他看向別人的時候,往往是居高臨下的。 可是現在,孟宗青看起來似乎有些失意,他一向不怒自威的臉上染了幾分惆悵之色,增添了幾分人情味似的。 孟宗青坐在那沒動筷子,只是盯著那個酒壺半晌,徑自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他倒是沒想到這酒這般火辣,猛然灌入心頭,像是煙花一般綻放開來。 倒是能一解千愁了。 一杯盡了,又倒一杯,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 寧月知道他是千杯不醉的,可是眼下這場景,仿佛他要故意把自己灌醉了似的。孟宗青不是喜歡借酒消愁的人,唯有在宴會之中與人應酬,才會多飲幾杯。如今這形式,實在不對勁。 寧月看不下去,顧不了那么多了。抬手將他的酒杯按下,急道,“王爺,再喝就醉了?!?/br> 孟宗青抬起眼皮看她,微微一笑,用手掌蓋住她柔軟的手背,悠悠嘆氣道,“你越來越會關心人了。我很欣慰?!?/br> 寧月聽他說話有了幾分醉意,不禁皺了下眉頭,卻沒抽出來手,“今日在坤寧宮,王爺可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說一說,總比喝悶酒好。寧月愿意聽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