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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寧院判的女兒??墒潜緦m偏說,這是安神茶,沒有什么烏頭草,你又如何?” 說著,她一揮手,只見那大宮女遞過來一張信封。 寧月猶豫了片刻接了過來,拆開一看,竟是父親的字跡。 【安好,吾兒勿念。珍重珍重?!?/br> 她瞬間捏緊那張紙,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又一遍,父親筆力尚且有勁,應是身體還算健朗,這樣便好,便好。 寧月長久以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攥著信抬頭看向溫妃,“娘娘如何找到父親的?” “本宮也是心疼你這孩子?!睖劐鷴吡艘谎蹖幵?,見她并未推辭剛才那事情,微微放心幾分,卻也沒直接答她那問題,笑道,“你父親沒有大礙,你也不必擔心。本宮給你的這安神茶,喝個一日兩日斷然不會怎樣,旁人發覺不了。待到事成之日,本宮讓你們父女團聚,出宮頤養天年?!?/br> 寧月默默把那信紙疊好塞進袖中,臉上卻毫無喜色,她聽了這話并沒有多么高興。 溫妃說的“事成”,到底是何意呢?難不成,她想用這□□,讓孟宗青不知不覺地死去? 如果孟宗青死了,有朝一日她的皇子繼位稱為新皇,那便沒有后顧之憂了。否則,旁有這樣一個權傾朝野的人物左右朝政,溫妃這個太后也做不穩。 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天,溫妃是否會鳥盡弓藏?父親和自己,還能活著出宮么? 她將父親的信給了自己,雖明著說是一番好意,可暗地里也是告訴自己,父親就在她的掌控中。這樣一來,自己也不敢輕舉妄動,另尋出路了。 前有孟宗青權勢滔天,后又有溫妃虎視眈眈,自己究竟該如何走下去呢? 一輪皎月升起,秋云迅速地覆蓋又散開,于是人間地上,忽明忽暗。 孟宗青在束英閣的院子里仰頭看向明月,過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因為明月剛剛出來沒多久,又躲在烏紗色的云層之后,再也不見了。 他負手低頭走路幾步,一抬頭,卻看見宮墻下忽明忽暗的影子里,一雙纖纖手緊緊握著從黑暗中走出來,月下一張玉色的臉,顯得清冷絕塵,仿佛不似紅塵宮里人。 愣住片刻,隨后無奈一笑,像是舒了口氣,快步走過去,卻又成了慍怒的神色:“又去哪兒了?” 寧月想得太出神,竟沒看見孟宗青一直在束英閣外院站著,被問得有些意外,下意識道:“王爺......這樣晚了,還沒回去么?!?/br> 孟宗青垂下睫看著她頭頂的絨花,忽然想起她那日束成單螺髻的模樣,道:“宮里有些事,今日...先不回了?!?/br> “近日王爺常常宿在束英閣,怕是沒有府上舒心吧?!?/br> 寧月難得說些溫和的話,她平日里一向是沉默少言,要么就是和孟宗青繞圈子。 今日這一句,讓孟宗青頭一次聽著順心,甚至隱隱約約感到,或許她并非對自己毫無感情。他知道她平日里不爭不搶,也不愛惹事生非,禮數周全,又謙卑得體。 可是,他總覺得寧月這樣是裝出來的,換句話說,她并沒有看上去那么溫順,那么無欲無求;甚至,他行走朝堂多年帶來的本能告訴他,她或許比看上去更加復雜。 “你還未說,你剛才去哪兒了?” 孟宗青不依不饒。 “王爺書房里的墨快用完了,奴才本想著去內務府拿些新的,誰想半路被從前的趙嬤嬤叫住,很久不見,說了會兒話,一抬頭才發現,已經是晚上了?!?nbsp;她對答如流,不帶一絲猶豫的。 孟宗青看不出破綻,卻又寧愿信她,“本王說呢,原來果然又是去偷懶了?!?/br> “王爺恕罪,入秋天晚,一時忘了時間,不比夏日了?!?/br> 孟宗青嗯了一聲,卻也沒生氣,二人靜默了一會兒,卻也不尷尬,仿佛各有心事似的,在這秋初的漫漫星空下,靜靜任憑其隨著那銀河流淌遠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寧月微微一笑,如同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時候不早了,奴才伺候王爺一杯安神茶吧?!?/br> 孟宗青頗為不可思議,這等事情一般都是旁人去做,她好像不曾這般體貼過,也沒有今夜這般溫柔可人,卻又,這樣遙遠。 夜色中,寧月沉沉閉目,只聽對面傳來一聲低沉的 “好”......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以后孟宗青再回想起來這個時候,總會痛飲三大杯,然后抱著寧月的細腰醉道:“你知不知道你這丫頭心肝孩黑,害得勞資心好痛?!?/br> 寧月腹黑地微微一笑,溫柔道:“只是一杯不礙事,本來還想喂你一個月呢。誰叫你把我爹打發那么遠?!?/br> 第25章 將吻 束英閣,燈燭依稀,火光映著一只翹起尾指的手,突然猛然一跳,噼啪——一聲,綻放出一個火花。 寧月正持著茶壺,被那突如其來的微微爆裂聲驚到,倒吸一口氣,手腕險些不穩。 孟宗青含著淡淡溫意看她,輕嘲道:“怎么這種小事都做不好了,下午怕是散漫久了吧?!?/br> “哪有,奴才不敢?!?/br> 寧月神色緩了緩,握緊那茶壺把,繼續將茶杯倒滿,道,“王爺嘗嘗?!?/br> 孟宗青看了一眼茶杯,又看了下半垂著眼的寧月,總覺得她的眉間帶著幾分淺淺的疲憊之色,“看你有心事?” “沒有心事?!?/br> “喜常來責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