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你不要再親自過去看一看嗎?” “簽合同的時候不就能看到了嗎?你的眼光我還是信的過的?!?/br> 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話說出來,讓葉子也十分受用。 葉子辦事效率果然夠高,三天后,素問就坐在了新家的茶幾前,和房東簽訂了購房合同。乍一看到房子,素問就佩服起葉子的眼光來。 首先小區環境特別好,一條人工河橫穿社區中軸線,河岸夾道種滿了高大的法國梧桐,這個季節,滿樹金黃,有種詩情畫意的美。河畔是少量聯排,往后才是公寓,她買的這套是電梯房,十九樓,傍晚在自家陽臺上能俯瞰半個北京城的繁華。 室內裝修走的是小清新路線,乳白色的桌布和墻紙上映著淡淡繡金的花紋,一整套的木制英倫風家具,很有一番風情。 幾乎是第一眼,素問就喜歡上了這套房子??們r略高,但對比地段和社區配置,絕對是物有所值。 素問工工整整在合同下方簽上自己的名字,業主將房契交給她時,很有紳士風度的贊揚她:“漂亮的小姐,你和這個房子的氣質很相配?!?/br> 即使是恭維,也讓人心情愉快。 英國人走后,小艾留下來,幫她把房子簡單收拾了一下??吹贸銮叭畏恐鞯纳盍晳T很好,家里收拾得很整潔,只簡單清掃了一下整個家就煥然一新。留下的家具也很齊備,連微波爐電飯鍋都一應俱全,除了些私人物品,幾乎沒什么要添置的了。 忙完她才想起打電話給向茹,把地址告訴她,通知她隨時可以搬進來。 向茹接到電話的時候還不相信。買房這么大的事,連聽都沒聽她說過,這就已經買了?仔細一想,女兒好像是提過一次,就是那回在公司樓下,可那時她以為素問隨口說說,起碼得再奮斗個好幾年,畢竟在北京買房,可不是說買就買的。 向茹這才有點明白過來,自家女兒是真賺錢了,不是打腫臉充胖子,每個月拿幾千塊錢忽悠她呢。 可該數落的她也沒落下:“唉,你說你買房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你一個孩子懂這些嗎,萬一被人騙了怎么辦?你說你花了多少錢……???這么多,哎呦我的心臟來……” 素問靜著心聽向茹在電話那邊羅嗦了半天,也不反駁,今天她心情好。有個詞叫喬遷之喜,就是她現在的心情。 房東留下兩副鑰匙,她給了向茹一副,自己留了一副,又另配兩副,一副留在信箱里,方便小艾隨時過來,而另一副……她皺起眉來。 這一個禮拜陸錚都在美國出差,正好今天回來。她買房這事是風風火火的就定了,因此還來不及跟陸錚說。 五十六,給弟妹的見面禮 晚上有一個商業活動,是薛紹峰之前說要帶她見識一下的。素問也是后來才知道,這個活動級別非常高,參加的基本都是國內一線,目前香港男藝人在大陸身價最高的就是薛紹峰了,所以有他出席的活動,級別都不低。 所以當那天薛紹峰說要帶她去時,葉子看他的眼神就有點怪。如果說剛開始照顧她是因為她是公司的預備新人,那么現在這樣盡心盡力的提攜,就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了。 薛紹峰知道素問沒有合適的出席晚裝,所以一早派小嘉來幫她打理了。小嘉將她帶到城中一家著名的設計師定制店,小嘉和這里的設計師是好朋友,可以免費借禮服給素問穿一晚。本身明星出席活動服裝珠寶什么都是常有商家贊助的,畢竟這也是活廣告,但素問顯然還沒到那個級別。 沒想到在這兒遇到周曉川。他也是來試衣服的,一聽說素問要參加今晚的活動,立刻興沖沖的要拉她一起走。 “坐我的車吧,我車比較新?!彼@么說還算給素問留面子,因為素問壓根就沒保姆車。 素問和小嘉一起上了車,小嘉在車上還盡職的幫她做發型定型。 周曉川注意到小嘉,問她:“你這造型師有點眼熟???” 她忙解釋:“這不是我的造型師,是峰哥的?!?/br> 周曉川就更驚訝了。圈子里互借助理什么都是很曖昧的,以前就出過不少這樣的緋聞,這位還真是百無禁忌。 因為是天王的專屬造型師,周曉川對小嘉也客氣了許多。 在車上她又接了一通電話,是機場的陸錚打來的。 素問一拿起手機,就轉過臉去,聲線柔膩:“下飛機了?” “嗯,想見你?!蹦腥说统恋穆曇粜愿卸判?。 素問臉上一紅,聲音更?。骸巴硪稽c,現在在工作?!?/br> “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了,不方便。你剛下飛機要倒時差吧,先休息一會?!?/br> “那好,待會見?!蹦腥说穆曇魺o奈而寵溺。 掛了電話素問還有點怔神。以至于周曉川看了她許久,她都沒反應。 “妞兒,談戀愛了?”他忽然問。 “???”素問猛然被嚇了一跳,本能的否認,“別瞎說?!?/br> 周曉川呵呵一笑:“沒有就好,不然被你公司知道,經紀人非得修理你?!?/br> 他是開玩笑的恐嚇她,素問臉上倒真的白了幾分。 小嘉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心里苦不堪言:峰哥啊,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你這番心意恐怕要錯付咯。 晚上的活動在星級酒店的宴會堂。素問穿著jackieyang的定制禮服,手挽周曉川亮相。無心之中也為他們剛剛殺青的戲做了宣傳。進了會堂,兩人就各自散開,找熟人扎堆去了。 素問自然是跟在薛紹峰身后。薛紹峰看她跟周曉川一塊兒進來倒沒說什么,反而露出贊許的眼神:丫頭知道跟什么人站一塊能炒作版面了。 薛紹峰是真的夠義氣,逢人就介紹:“這是我公司小師妹,唱歌演戲都非常有實力,前途無量啊,大家以后多多關照關照?!?/br> 素問話不多,表現得落落大方,笑容可掬,大家也不反感,都當她是初出茅廬的小meimei,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這種活動其實沒什么意思,富二代要借明星的名,明星想借富二代的勢,互相利用罷了,盡管這種關系常常摻雜了某種顏色。跟著薛紹峰露了一圈臉,她終于松了口氣,臉都快笑僵了。 薛紹峰體量她:“累不累,先去邊上吃點東西吧?!?/br> 這倒合她心意,從店里換了衣服就趕來了,她還沒吃晚飯呢。 正對著蛋糕和軟飲料發愁,有人在身后叫她:“聶小姐?!?/br> 她一回頭,頓時被一種壓迫感逼到。其實她不矮了,今天這雙高跟鞋起碼有八寸,還是被面前這北方男子在氣勢上壓倒了。 薛紹峰離得不遠,立刻過來為她解圍:“這位是燕先生,c城燕家的公子,今天宴會展覽的珠寶就是燕先生提供的?!?/br> 素問點點頭,其實他們認識。還沒等她開口,燕北就說:“我和聶小姐是朋友?!?/br> 這下換薛紹峰一臉詫異了。 素問笑了笑,算是默認。其實說朋友,還真算她高攀了,她頂多通過陸錚見過他一次。男朋友的朋友……也算朋友吧。 “陸錚今天回國了吧?”燕北接過侍者手上的酒,隨意的與她閑聊著。 “嗯,剛下飛機,才通過電話,現在應該在倒時差?!?/br> 燕北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并解釋:“上面有我燕家珠寶在京的專柜地址,有空的時候叫陸錚帶你去逛逛吧,看中哪件報我的名,也算我給弟妹的見面禮?!?/br> 這話說出來,素問真是受寵若驚。名片捏在手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燕北大概是看見她今天脖子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沒有,怕她在女明星中輸了陣勢,所以才有“見面禮”一說。不過素問也確實戴不起那些昂貴的珠寶,禮服都是借的,再問人借珠寶,怎么也說不過去。 不過,素問沒想到的是,寡言的燕北也有腹黑的一面,他借著這一聲“弟妹”,自動的升級成了某人的兄長輩…… 當陸錚知道真相以后,秀長的眉斜挑,只是笑,嘴里卻毫不留情的指揮專柜銷售員:“這件,一整套,還有那件,都包起來……對,沒錯,記你們燕總帳上?!?/br> 據說,燕家珠寶那一季度的銷售額,出現了負增長…… 燕北走了以后,薛紹峰才問她:“你怎么認識燕少的?” 她想了想,委婉的說:“朋友的朋友,其實也不算特別熟?!?/br> “他都跟你聊啥了?” “也沒什么,就是給了我一張名片,叫我到他們專柜逛逛?!彼貑柪侠蠈崒嵃衙唤o薛紹峰過目,在她眼里,這位就是親哥哥。 薛紹峰在這種場合歷練多了,一眼就瞅出燕北給她的這張是私人名片,跟一般宴會場合遞交的商務名片有明顯不同??此难凵褚膊挥啥嗔藥追执蛄?。 把名片遞還給她,薛紹峰說:“既然是朋友,你就收著吧。不過以后要是有人送你首飾,記得千萬不能收?!?/br> “放心,除了粉絲的禮物,我還沒收過禮呢?!边@點她還是知道的,有些東西,真不敢收。 那天活動結束已經很晚了,素問回到家里,看到玄關處陸錚的皮鞋,就知道他已經回來了。 換了拖鞋,躡手躡腳進屋,臥室的燈熄了,一個背影側臥在大床上。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里,知道不是空落落的自己一個人,頓時覺得心很安定,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知他調時差很辛苦,素問便沒有叫醒他,自己進浴室洗了澡,換上睡衣,悄無聲息的從另一邊上了床。 剛剛躺下,一只長臂就從她腰間穿過,牢牢箍住了她。溫熱的呼吸呵在她頸間,他的聲線在暗夜里沉醉而動聽:“回來了?” “你沒睡?”素問轉過臉來,在黑暗里認真的想看清他。 陸錚吻了吻她的鼻尖:“沒等到你,怎么舍得睡?” 五十七,冷戰 小別勝新婚。 昨夜的激情令素問一回想起來,就有點臉紅耳熱。大概是真的想念了,連她自己也超乎平常的主動,兩個人都有點忘乎所以,帶著一種勢必要榨干對方的狠勁,就像是大學時代瘋玩了一夜忘記門禁的孩子,直到黎明時分,才大汗淋漓的相擁而眠。 早上素問先起來,因為沒什么事,洗了個澡就在廚房里做飯。大概中午時候陸錚才饜足的醒來,坐在臥室大床上,看著廚房里忙碌的小身影,笑容充溢在眸中。 他起身,拉開床頭柜的抽屜,那里放著兩盒安全套,素問剛搬進來的時候,有天他倆一起上超市時順手買的。不過這種事,感覺上來了不是次次能剎的住,他倆住一起這么久了,算算也沒用掉幾只。 看著她安份的待在自己身邊,像個小妻子一樣為自己做飯,放洗澡水,有時會為些小九九小心翼翼的討好自己,不知不覺就有了期待。 也許,他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一直在一起。 也許,他們可以要一個孩子,這樣她就不會再離開自己…… 饑腸轆轆的中午,在這樣突兀產生的心思中,慢慢變得溫情起來。 陸錚走出臥室,素問正在餐桌上擺盤,見他起來,立刻眉開眼笑:“時間剛剛好,可以吃飯了,趕緊去洗漱吧?!?/br> 出了一身汗,陸錚索性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時素問并不在客廳,他轉進臥室,看見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的素問。 證件,內衣,連她喜歡放在床頭柜上的小鬧鐘也不例外的被收起來。 “你要去哪?” 突兀的聲音令她嚇了一跳,素問站起來,望著他,陸錚的眼底明顯有烏云密布。 她盡量快速嚴謹的組織自己的語言:“陸錚,你這幾天不在,有件事我一直沒來及跟你說。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住在一起不太方便,所以……” 還沒等她說完,陸錚眼里的陰霾更濃了:“哪里不方便?” “也不是不方便,就是……”素問開始語無倫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