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八、責任重
回程車上,杜丹仍舊在想,反應略呆。 一旁的曲禎逸沒吵她。即便他見過杜丹前世一些畫面,卻是表象,推敲有限,其中細膩,得留有完整記憶的她去回憶,才有解。 回到杜宅時,天色已經暗下。 杜丹與曲禎逸剛下車,立即有人前來報,四爺因公這兩日怕難回府,得讓杜丹知曉,另外劫獄一事事關大翼、玄岳兩國交鋒,亦得報予六王。 聽見劫獄,杜丹心驚。 說來這事她算參與過,被綁架時意外卷入的算計交手,在胸前留下一條紀念的疤。東方穆謹精心布置,好不容易抓回來的人,竟又給跑了? 她直接看向曲禎逸。 “要緊否?” 六王淡定?!苯侏z一事乃府尹之責,丞相可決斷?!?/br> 大翼、玄岳糾纏已久,類似事件層出不窮,這位知道發生什么事就好,其他的自有該負責的人處理。 瞧曲禎逸這般淡然,杜丹冷靜下來。 對她來說,山上那次是她人生中的一大災難。但對東方穆謹及其他相關人士而言,不過是工作的一部分罷了。自己摻和不進去,信他們便是。 “讓四爺注意身子,別忙壞了?!彼绱私淮紫氯撕?,轉頭對曲禎逸說:”有狀況隨時讓我知曉?!?/br> 五爺應下。 回了自己院子,杜丹趁記憶還深,將早些聊的農事事項做個簡單記錄,理理思緒。 說實話,曲禎逸所言的”糧米富足法門”于杜丹來說有點沉重。 她是行商的普通人,所做所為都是為了滿足自己需求。在李麗那個時代,有救國救世情懷的人大多搞各種科研新創或從軍從政去了,她是希望世界越來越美好,但自己所做的最大的貢獻不過是把稅繳好繳滿。最美好的情懷展現是一些固定的小額捐款,可說是社會組成的最大成分,再普通不過的小螺絲釘一根。 但宅里三侍是另一種成分。 曲禎逸是皇室不說,身有國師之責,大翼興衰于心。 狄英君出身將門,長年在前線保家衛國。 東方穆謹忙碌更是宅中之最。細思與他相處點滴,這人從小就是圍繞著國事學習成長起來的。 這三人,肩上都扛著國之重擔,所思所想,先是為大翼。 杜丹按按腦門。 自己沒救世的偉大情cao,三侍卻都是為了國事能置個人死生于度外的國之棟梁。 要不徹底拒絕,要不就會被牽扯進去,曲禎逸輕淺提及的一句話,背后牽涉的是百姓生存。杜丹已經脫離為了幾句理想就傻傻投身進去自己承受不來的大餅里的年紀。 她是有理念的人,卻也冷靜。因為明白責任的重量,對選擇更是小心翼翼。 目前看來,三夫背景各異的獨善其身,能押上一切幫襯,對杜丹有大助益。身分高貴的三侍入宅非但多有限制,后續怕還會給自己帶來不少問題及責任。 杜丹冷酷地分析六個夫婿的不同,但再怎么理性的分析,最終仍舍不開感性的決斷。 終究已是枕邊人。 莫怪她要按腦門。 在杜丹沐浴時,大爺回來了。 來到主屋的大爺直接闖進澡間,杜丹早習慣大爺擠進來共浴兼作檢查身體狀況的行徑。 “幾時回來的?” “申時,回來一會兒了?!倍诺ご?。 “困否?” “身子有些懶,精神還行?!痹诠儒羞b按摩下,杜丹舒服地閉上眼。 谷大爺應了聲,指腹在她身上輕按,感受妻子身體的反饋。嘴上說著還行,體力仍弱的杜丹,在舒服的按摩下很快便昏昏欲睡。 她意識迷蒙,感受著愛人的貼近,直到大爺從身后進入自己時,她仍是懶洋洋地,任其擺布,只發出小貓似的嚶嚀。 水波伴隨輕輕的嬌吟,感官的愉悅刺激著身體,意識處在虛幻與現實間,溫和的歡愛令她表情染上慵懶的饜足,享受夫婿克制的索求與給予。 “逍遙……” 妻子輕喚的聲音。 回應的是將她扳正的一個親吻,以及由正面再次深入的情欲。輕緩卻甜膩。 直到被抱出浴池,讓人照顧著穿衣的杜丹知道自己怕是要睡著了,大爺知道她體力撐不久,才在浴池中與她歡愛。 大爺式的體貼教她輕笑出聲,伸手去摸谷逍遙的臉。 受到打擾的谷逍遙抬眼,見她只是朝他笑,一臉半睡半醒,轉頭繼續幫她穿衣。 “想睡便睡?!?/br> “還沒用膳呢?!?/br> “你要吃到咽著不成?”就她這模樣,不出三口飯就能不省人事。 “你吃?!?/br> “我還得你照顧?”替她穿好衣衫,大爺直接將人按在床上,替她拉好被子?!蹦沭B傷許久,今日出門不論時辰長短,身子都要休息。有話待你醒來再說?!?/br> 心思全給掌握,杜丹只能傻笑。 遇上三侍入門,大爺許久未行房,又逢自己復工,體力緩不過來,為難他的體諒。 “待我醒……” “行了,睡吧?!?/br> 杜丹有心想與他多說些話,卻不敵沉重眼皮。她閉著眼喃喃。嘴上冷硬的大爺在按下她后,依然坐在床邊,聽著她糊成團的聲音,與她應和,直到妻主徹底熄聲,人才離開床邊,獨自用膳。 同杜丹所想,適才浴池的輕淺歡愛不過堪堪止饑,但極在意杜丹身子狀況的大爺能夠忍耐。 在她傷重的時間,身心煎熬都忍過來了,在進程上大爺自有分寸。 用完膳后,谷逍遙人在桌邊,摸出了一畫本仔細翻看。 研究房中術的學術眼光再如何平靜,只要稍微試想可行性,畫本里的畫面便會代換成杜丹模樣,教某人身體燥熱難耐。 六日一輪,著實久了。 因欲望而眉頭深鎖的谷逍遙,認真思考著早上三爺所提之事。 受春毒浸染,杜丹身子極貪歡,理論上多陽一陰的房事肯定不成問題。但在身心上,首先得她應允。 再來她傷后體力弱了不少,就是老三一人的索求都能累倒她,何況其他有習武底子的。 她體力承受不住幾人輪替。 好在丹兒算得上半個練家子,幼時習過一些外功招式,早年游歷養出的體力耐力亦不弱男子,而今她身子已穩定,再養些時間可恢復過往。 三侍入門,往后六日一輪已成定局,想另辟可行性,除卻意愿,還得體力。 要她點頭,最會磨人的老三能出大力。 至于身子,是他該注意調理。 大爺獨坐桌邊,一臉深沉地思考宅里未來大事。 責任極重。 作者的話: 寶寶們安!復更的第一更! 先前在寫現代的東西,轉換回來比想象中多花了些時間,一度懷疑自己復更日期押太早了,怕不能如期更上! 哈哈哈,總之想早點回來陪大家!坐下來開始努力碼字! 暖機需要一點時間,目前仍是先回到原先的2→5→1→3→6的更新頻率。加更果子會陸續還嘿! 大家啵啵啵啵?!à牛? ̄)づ╭?(口水一臉! 二二九、微小的變化 lt; 《三夫侍》 ( 拾三果茶 ) | popo原創市集 來源網址: target="_blank"> 二二九、微小的變化 lt; 《三夫侍》 ( 拾三果茶 )二二九、微小的變化 --簡體版-- 杜丹睡了一會兒,半夜轉醒一次,習慣性往夫婿懷中鉆取暖。 取暖中迷迷糊糊地給褪去衣衫,在歡愛下短暫清醒,而后又睡過去。清晨醒來的她神清氣爽,精神好極了。 身旁的男人還在睡,她試著跨過橫亙在床邊的障礙爬出去找吃的,在努力半晌人懸在障礙物上時,對上一雙半開的眼睛。 “……時辰尚早,你再睡會兒?!彼p聲哄道。 黑暗中那雙眼瞇了瞇,下一秒杜丹給人壓回床里邊去。 由冷空氣被塞回溫暖的被子里,杜丹一顆頭露在被外,見谷逍遙一手壓住她后,坐起身。 “餓了?”才醒的他,聲音帶些沙啞。 “餓了?!彼蠈嵆姓J。 “嗯?!眲傂训拇鬆斆碱^深鎖,直接下床,過去拿起特意留在碳爐上的壺,倒了一小碗湯水后,端回來給她。 清晨溫度極低,碗上冒白煙,接過時碗身溫熱,卻不燙。 杜丹輕啜一口,才知道是米漿。米漿溫度可以直接入喉,不用吹涼。谷逍遙的聲音低低傳來。 “待會兒要用膳,先墊肚子?!?/br> 杜丹嗯了聲,餓極的她一下子便將碗喝空。 看著谷逍遙轉身過去放碗的背影,杜丹心暖。待夫婿返回床上,她用被子裹著自己,像只軟娃娃地賴到他身上,近距離看著這張深鎖眉頭,一副不耐煩想找人吵架似的臉蛋。 谷大爺眉稍揚,眼中還有幾分睡意的他,沒弄明白妻子舉動的意思。 杜丹伸手撓他鼻尖,唇邊揚笑。 谷逍遙眼神仍有不解,卻大概知曉妻子在玩,于是沒阻止,任她動作。 已經清醒的杜丹沒打算睡下了。三夫中,能讓她使用”躡手躡腳”這種體貼的只有三爺,剛才又失敗了一回的她,干脆光明正大打擾。 她先是撓撓夫婿鼻尖,又摳摳他下巴,胡渣被撓出沙沙聲,刺癢的手感教她發出銀鈴輕笑。 谷逍遙也隨她摸了把自己下巴,心想待會兒該刮胡了。杜丹注意到他的舉動,唇不住又揚。 逍遙當真心細。 行事直接,不愛廢話,可諸多細節都在心上,觀察久了,能發現他舉止透露出的細膩。 “逍遙模樣好看?!倍诺ぢ曇魩┬σ獾?。 “醫館不靠皮相吃飯,好看有何用?!贝鬆攽袘袘?。 “你是我夫君,我喜歡看?!倍诺O懂得應付他了。 果然聞言,大爺斜睨了她一眼,喉間嗯了聲,沒表示反對。杜丹又笑。 逍遙性子其實極有趣。 “今兒精神似乎特別好?!?/br> “睡飽自然好?!?/br> “明明在宅里時常走動,久未出門,體力還是差了許多?!彼?。 “過段時日便能如常,你傷才好,身子得給它緩過來?!贝鬆旈]眼假寐,出聲應答。 昨晚杜丹早早睡著,沒說到幾句話,趁離早膳還有段時間,妻夫倆人在床上賴在一塊話家常。 “昨兒過去醇水,遇上五爺去吃飯,與他聊了些話?!?/br> “與他聊不少菜色,他對醇水農戶雪季還有采收頗感興趣?!?/br> “采收?醇水是做吃食酒水生意,他不問廚子?不問釀酒?” 大爺果然敏銳,直接要賞曲禎逸這話題閉門羮。 杜丹心里好笑,只能道: “食糧攸關百姓,他想知道有無農獲興盛的法門?!?/br> “那些領官俸的農官都死絕了不成?” “農官懂的我不懂,便因如此,他想知道有無其他可行?!?/br> 谷逍遙原本閉著的眼一下睜開。 “他用什么身分問的你?” 杜丹稍頓,遲疑明顯。 大爺冷哼?!被始胰硕寄枪菲??!?/br> “……”狗皮樣是什么模樣?”他出身如此,能明白的?!?/br> “出身如此?我打神仙谷出來,出身醫門,莫非就得懸壺濟世?” 杜丹:”……” 這位醫生發言危險氣息撲面而來呀…… 谷大爺道:”那人沖你命神來,定會護你安危,可沒說不用你那腦袋?!?/br> 曲禎逸確實打從一開始就沒掩飾目的,他護杜丹,為的是大翼。重視杜丹安危,與利用她為大翼謀福并不沖突。出身皇室,貴為六王,不用想也知道他那腦袋不會單純。 杜丹亦非不明白。 可某種程度上,對那種有使命感的人,她心里是尊敬的。 曲禎逸出身高貴,就是醉生夢死過日子,皇室也會供他養他,但他心中有蒼生秩序,為其盡心力。 將問題想深,看見背后責任之重,于是心有負擔。否則杜丹即便沒救世的大愛,在助人方面,并無那么多計較。 她實誠道:”總歸他沒哄我詐我,我心里有底的?!?/br> 將話給定調。谷大爺蹙著眉,心卻稍動。 能聽出來,杜丹所聊的事,連她自個兒都在思考。她沒要找他拿主意,只是與他分享她遇上的點滴。 過去她所商議之事,透露的擔憂,多是在生活或商事。曲禎逸的話干擾到她更深層對行事方向的決擇,這種迷惘反應,杜丹其實算得內斂,極少透露。 心里閃過一絲微妙。 丹兒其實是很逞強的性子。在大爺眼中,杜丹能屈能伸,看似自在寫意,可她的示弱多是形勢上的,一種清醒的退讓,就是有不確定的事,她一直知道好壞盤算的界線,十分清醒。 這種原地打轉的情緒,杜丹是極少展現的。 妻子的一點細微變化沒逃過大爺的眼, 他想到申屠那家伙。 自己有察覺丹兒與申屠說的話多,那家伙沉穩,她不怕將事說與他知曉。她對老三說話,除去商事,哄著多。她對自己開誠布公,像什么話都能說,可她確實極少在還沒理出思維前,把自己的腦中糊糊就倒出來。 大爺心情突然好了。 即便對曲禎逸心思有不滿,在這一瞬,變得半點不重要。 沒預計中要再給念上幾句,杜丹稍有奇怪睨了夫婿一眼??梢睬笾坏?,正好轉話題。 “對了,昨兒回來時,穆謹讓人來,道是之前抓的那伙歹人給劫獄了,他這兩日怕都得在外奔波,回不了?!?/br> 谷逍遙眉一下揚起來。 “府衙大牢紙糊的?” “……石土造的吧……”杜丹替魏子魚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