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打一架正好
杜宅西邊熱鬧了一晚上。 夜里申屠冺手下和六王的人手打起來后,聲音很快吸引了附近的護院以及相爺親軍,沒多少時間,六、七個人的群架,演變成十來個,接著上升到二十、三十人的場面。 拳腳你來我往,叫罵此起彼落。 戰況越演越烈,倒了幾個,又來幾個。更是來了一群宅里奴仆圍在外頭觀望,不敢摻和進來。 那邊叫罵搏戰,不遠處的申屠二爺像個沒事人旁觀。 一個、兩個……接連幾個家伙被打趴在地,給清出戰圈,這位心里計算著要倒多少人再出手阻止,沒想還沒出手,聽聞消息的錢清貴領著一票人出現,幾乎后腳,收到通報的東方穆謹也來了。 前腳剛到,見到東方穆謹跟著現身,咱們三爺登時陰陽怪氣。 “欸,聞四爺底下人才濟濟,怎么原來一堆草包?連咱們民間大宅護院都打得這般狼狽?” 三爺的話立即把相爺的人馬給說紅了眼,不少人瞪著那位美人,可誰叫那人是宅里主子爺之一,只能怒,不敢言。 剛到的相爺目光先掃過現場,態度平靜。 “三爺說笑,宅里玩鬧罷了,比武切磋或輸或贏皆屬正常?!?/br> “哼,說得這般輕巧,輸贏既不重要,何必動手?” “誰先動的手還不知道,三爺問清楚了?”相爺又緩緩瞟過一圈。 見主子來了,打成一團的家伙逐漸停手,卻還壓不下火氣,死命瞪著退開的彼此。 “宅里逞兇,軍紀何在?”東方穆謹聲音不大不小,立即有人上前單膝跪地稟道。 “稟四爺,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們才反擊?!?/br> 此話一出,錢清貴眼神立即往護院那邊過去,立即有人跳出來。 “放屁,分明是你們先動的手,還賴我們!” “就是,當咱們吃飽太閑吶!” “分明是你們先拿石子擲人!” “胡說,是你們先砸過來的,砸了不認還反賴咱們一口!” 才剛打過,都還在火氣上,這下又給吵起來。 剛到的兩位爺都沒急著阻止,反倒在叫罵聲中,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先是幾人起的沖突,一邊是宅里護院,一邊是六王的人手。后來更多護院聞聲而來加入戰況,相爺那邊也有人過來查看……比起宅里護院是二爺、三爺手下。后來的三侍底下之人更親近些,見自己人給打了,急忙上前幫忙。 于是戰況逐漸擴大,從個位數上升到近百,再加上跟在三爺、四爺后頭過來的一串尾巴,現下將路上給堵得嚴實,黑壓壓一片。 “……你們幾個如何碰在一塊?” 見幾人依舊各說各話,相爺稍蹙眉,直指重點。 起頭的幾個你看我我看你,似給打得太忘我,竟連怎么開打都給忘了。一會兒,才有人驚叫: “是、是二爺!” “二爺?” “稟四爺,我幾人注意夜里有人由后頭小徑過來,給喝問后才發現是二爺,那幾人說我等故意與二爺不敬,于是咱們才在這兒起了口角?!?/br> 東方穆謹和錢清貴都給楞了楞,就在此時,注意邊邊暗處給走出一人──不就是幾人嘴上說的那位? 高大健壯,一身黑衣幾乎融在夜色里,行動無聲無息。走出來那位,不是申屠冺還會是誰? 莫非一伙人在這兒打了半天,那位一直在邊上看著? 細節在腦袋里一下串起來,東方穆謹蹙眉,有所猜測??刹还苋绾?,申屠泯出現,他與錢清貴依禮叫喚。那位來到人群中央,瞧了一眼給拖到旁邊半昏起不來的── 不過十來個。 “二爺──” “既瞧彼此不順眼,打一架正好?!?/br> 四爺:”……” 相爺才開口,便教二爺打斷。 “給打服氣,或不服氣……”申屠冺看向他?!笨傄J識?!?/br> 天色是黑的。 杜宅里主要路上皆有燈柱,就算沒提燈,辨路不成問題。 從院里跑出來的杜丹速度飛快,踩著鞋子在石板路上跑。 越靠近西邊,遠遠就能聽見嘈雜,路上更有各院護衛聚集,無不引頸觀望著給包圍起來的一處。 場中央極熱鬧,不時傳出叫喊,無數火把將方圓百尺照得炙亮。 多數人注意著場內,幾乎能用披頭散發形容的杜丹人到外圍,大伙注意力全在里頭,沒幾人注意到她,這位只能使勁扒開人墻將自己擠進去。 眾人給圍出的中央空地,有人正在過招。 “噗──” 才剛擠進來,還沒來得及瞧長相,便見其中一人給一掌拍中,噴出口血,摔出去老遠。杜丹心跳差點沒停。 幸好余光瞄見,飛出去的,是六王親軍的衣著。 迅速掃了場內、場邊一圈,發現一、二、三、四、五、六,六夫一個沒漏,或坐或站,或遠或近,只在觀戰,沒人打起來。 摔出去的家伙吐血,將人拍飛的那位瞧來也不好過,汗如瀑,大口粗喘,臉上不知是被掀中還是給打的,半邊臉的血痕。 遠遠坐著的六王面不改色。 立即有人上前將失去戰力的家伙給拖下去,站在中央的是杜宅一名護院,他舉袖子在臉上一擼,呸出口血,粗聲喊道: “再來!” “我來!”一人跳進圈里,瞧衣著,是相爺親軍。 兩人戰在一塊,沒想宅里這護院勇猛如斯,上來的這個又給他打出去。卻再下一個進來的,輕而易舉把連勝二人卻已透支的這位給收拾。 這是在打擂臺? 杜丹站在圈邊看了一會兒,看出一點門道。 不像是生死擂,交手極快,卻個個出手極狠,光是聽骨rou撞在一起的聲音,都感牙酸,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