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信仰
「聽說了沒,錢家那位要成親了!」 「錢家哪位?」 「天仙那位爺呀!」 「當真?哪家姑娘這般福氣,入錢家可是舉族幾輩子不愁了?!?/br> 「不不,聽說不是娶親,是五爺要入贅妻家?!?/br> 噗──一堆人把酒水噴了。 「胡說!」 「這事你也敢扯,不怕被錢家知曉?!」 「我可沒胡說,我好兄弟就是錢家人,他說他們族裡為這事都要吵翻天了?!?/br> 「當真?!」 「哪家的女兒?錢家不是不喜和官家來往?」 「不是官家,聽說是個來路不明的小姑娘……」 「信你我就驢了!」 「就是,盡瞎扯!」 酒肆一隅,幾名酒客吵吵鬧鬧。不遠處有名男子聽見他們談話,露出一臉興味。 「咋了?」身旁同伴見他表情,問道。 「聽見人說錢家那位美人爺要成親,入贅妻家?!?/br> 「鬼扯?!箤Ψ街苯影言捵魍嫘?。 「這也難說,那位不按牌理出牌,真幹出什麼事也不怪?!惯@人說?!高€記得那年百花樓的花魁吧,那錢清貴可不是個好面子的,當初就在全城面前讓人把那嬌滴滴的美人扔下河他眼也沒眨一下,也不怕被人說他欺負弱女子?!?/br> 「這事我倒有印象?!苟嗌賹し伎驮诒翅岚彦X五爺給罵了個臭頭。 「還有前些日子,東幾街那有訛子被扒光了遊街,聽說也是那位的手筆?!?/br> 「那位可真多花樣?!够叵肫鹉俏恢T多事跡,對方也是嘆服。 「不過錢家不愛跟官家往來,又有哪家女兒夠格讓他委身?」這人不住疑惑。 「肯定是假消息,說不定是那位興起胡講罷,被人給傳出來?!?/br> 「倒有可能……」 「行了,趕快回去了,再晚向晚指揮又要囉嗦?!?/br> 「相爺他們可回來了?」 「沒呢,若回來向晚指揮肯定就與沐醒爺幾人喝酒去了,哪還能這般折騰咱?!?/br> 「你這話敢去他面前說──」 「你敢說我不修理你……」 兩人離開酒肆,漸行漸遠。 就在京裡許多上層人士背地流傳著錢家主家五爺入贅一事,並認定是笑話一則的時候,錢家大陣仗擺出來了。 雕花木盒,奇珍異寶……一箱一箱的納禮,從錢家主家大門往外送,送進了數十條街外的另一大宅。 前頭納禮進了門,後頭還一堆禮未踏出門,堪稱十里紅妝架勢,讓一眾京城人士看傻了眼。 這……這是要把錢家搬空不是? 這事杜丹同感荒唐。 事實上,打她發現自己出現在那個陰暗小屋裡,發現自己胸變平,手、腳變小的那刻起,所有的一切就都很荒唐。 但她知道,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除非她能一睡十年不起,至今還在夢中,要不一切就是真的。 所以眼前的三個男人也是真的,她沒辦法忽視這一切,閉起眼睛,等著他們全部消失不見。 唉,該死的交通不便。如果這裡有車,至少她能躲遠遠的……嗯,而且不能有槍。若別人有槍的話,就算她開車也可能被射爆輪胎,不太安全……好吧,她知道自己想遠了。 她強迫自己回到現實。 回到那張……本來該挺美,如今卻青腫了幾處,顯得有些滑稽的臉蛋上。 「我不同意?!?/br> 臉上掛彩的錢五爺發出一聲愉悅的悶哼,顯然在嘲弄某人的反對。 谷逍遙和申屠冺在一旁對這個不速之客怒目或冷眼以對,不過看來暫時還不會衝上來把他扔出門去。 畢竟這傢伙在接連被「招呼」過後還敢單槍匹馬上門,就某方面來說,他的膽量是該贏得一絲尊重。 所以在今天兩人還沒發火前,他們暫時能容忍這人坐在眼前。 杜丹頭大。 她原本以為錢清貴又意圖整她,或者是又一個玩笑。但他顯然沒必要為了一個玩笑接連做出如此犧牲,除非他有病……好吧,雖然她真覺得他有病,可還是覺得他似乎是講真的。 他真的打算把自己贅給她。 為什麼? 攻防許久,杜丹問出了疑問。 錢清貴挑起了那道沒遭毒手的漂亮眉毛?!肝夷嘶瘌P命神?!?/br> 杜丹頭上一定冒出了許多問號。 錢清貴又淺淺地哼笑一聲,繼續說:「妳奪我初脣,坐我腿上行過那歡愉事,我命神受染,要不妳以為我真怎麼會看上妳這丫頭?」 這話無法解開她的疑惑,但從谷逍遙反應,杜丹知道他應該知道錢清貴在說什麼。 「火鳳一生只守一隻火凰,此乃天命?!构儒羞b低聲說。 ……這翻譯成白話是不是等於「我是清純處男」? 兩眼左右看。好吧,看樣子這些大翼人士對這玩意相當認真,即便杜丹額上黑線無數,可理智仍告訴她應該尊重他人的信仰。 所以她說:「當初在水承是為了救命,坐你腿上那回……亦是我身不由己,錢公子何必放心上?!?/br> 說得倒簡單。 「我命神受染,夜時有妳入夢,這事沒得更改,既妳不入我錢家,我就和他們一同入妳屋宅?!梗ǘ诺しg:我被妳玷污,常在夢裡夢見當時情況,妳得負責。) 「或許還有別的選項?!?/br> 「妳死,或我死?!?/br> 「……」 申屠冺直接站起身。杜丹急忙要他別衝動。 錢清貴臉上又掛上了那慵懶的微笑,只不過如今臉上腫了幾處,美豔不再,而顯得有些好笑。 「妹子可別意氣行事。妳要妻主身分不是?妳要行商不是?有我這夫婿,妳行事可如添翼。我納禮無數,入妳屋宅,全歸於妳。且論身分,妳為妻主,指東我不可向西,如此條件,我想就是那二人都無法予妳?!?/br> 谷逍遙瞇了瞇眼。 「又或者,妳讓人在這兒了結我性命。命神受染,這事只要妳我尚有命在,我定不休,不信妳可一試?!?/br> 錢清貴說得輕巧,可杜丹知道,他是認真的。 她看著錢清貴的眼睛,望進那深粽色的美麗,看見藏在美麗底下那不顧一切的瘋狂。 從她過去談判經驗,這眼神帶給她的訊息,讓她一陣寒顫。 ** 作者的話: 謝謝羊毛毯贈送的禮物~~love~~lt;3(啾啾) 也謝謝小寶貝們的意見回饋,男主視角果子有注意到,之後會多補補滴,請期待嘍;) --簡體版-- “聽說了沒,錢家那位要成親了!” “錢家哪位?” “天仙那位爺呀!” “當真?哪家姑娘這般福氣,入錢家可是舉族幾輩子不愁了?!?/br> “不不,聽說不是娶親,是五爺要入贅妻家?!?/br> 噗──一堆人把酒水噴了。 “胡說!” “這事你也敢扯,不怕被錢家知曉?!” “我可沒胡說,我好兄弟就是錢家人,他說他們族里為這事都要吵翻天了?!?/br> “當真?!” “哪家的女兒?錢家不是不喜和官家來往?” “不是官家,聽說是個來路不明的小姑娘……” “信你我就驢了!” “就是,盡瞎扯!” 酒肆一隅,幾名酒客吵吵鬧鬧。不遠處有名男子聽見他們談話,露出一臉興味。 “咋了?”身旁同伴見他表情,問道。 “聽見人說錢家那位美人爺要成親,入贅妻家?!?/br> “鬼扯?!睂Ψ街苯影言捵魍嫘?。 “這也難說,那位不按牌理出牌,真干出什么事也不怪?!边@人說?!边€記得那年百花樓的花魁吧,那錢清貴可不是個好面子的,當初就在全城面前讓人把那嬌滴滴的美人扔下河他眼也沒眨一下,也不怕被人說他欺負弱女子?!?/br> “這事我倒有印象?!倍嗌賹し伎驮诒澈蟀彦X五爺給罵了個臭頭。 “還有前些日子,東幾街那有訛子被扒光了游街,聽說也是那位的手筆?!?/br> “那位可真多花樣?!被叵肫鹉俏恢T多事跡,對方也是嘆服。 “不過錢家不愛跟官家往來,又有哪家女兒夠格讓他委身?”這人不住疑惑。 “肯定是假消息,說不定是那位興起胡講罷,被人給傳出來?!?/br> “倒有可能……” “行了,趕快回去了,再晚向晚指揮又要啰嗦?!?/br> “相爺他們可回來了?” “沒呢,若回來向晚指揮肯定就與沐醒爺幾人喝酒去了,哪還能這般折騰咱?!?/br> “你這話敢去他面前說──” “你敢說我不修理你……” 兩人離開酒肆,漸行漸遠。 就在京里許多上層人士背地流傳著錢家主家五爺入贅一事,并認定是笑話一則的時候,錢家大陣仗擺出來了。 雕花木盒,奇珍異寶……一箱一箱的納禮,從錢家主家大門往外送,送進了數十條街外的另一大宅。 前頭納禮進了門,后頭還一堆禮未踏出門,堪稱十里紅妝架勢,讓一眾京城人士看傻了眼。 這……這是要把錢家搬空不是? 這事杜丹同感荒唐。 事實上,打她發現自己出現在那個陰暗小屋里,發現自己胸變平,手、腳變小的那刻起,所有的一切就都很荒唐。 但她知道,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除非她能一睡十年不起,至今還在夢中,要不一切就是真的。 所以眼前的三個男人也是真的,她沒辦法忽視這一切,閉起眼睛,等著他們全部消失不見。 唉,該死的交通不便。如果這里有車,至少她能躲遠遠的……嗯,而且不能有槍。若別人有槍的話,就算她開車也可能被射爆輪胎,不太安全……好吧,她知道自己想遠了。 她強迫自己回到現實。 回到那張……本來該挺美,如今卻青腫了幾處,顯得有些滑稽的臉蛋上。 “我不同意?!?/br> 臉上掛彩的錢五爺發出一聲愉悅的悶哼,顯然在嘲弄某人的反對。 谷逍遙和申屠冺在一旁對這個不速之客怒目或冷眼以對,不過看來暫時還不會沖上來把他扔出門去。 畢竟這家伙在接連被”招呼”過后還敢單槍匹馬上門,就某方面來說,他的膽量是該贏得一絲尊重。 所以在今天兩人還沒發火前,他們暫時能容忍這人坐在眼前。 杜丹頭大。 她原本以為錢清貴又意圖整她,或者是又一個玩笑。但他顯然沒必要為了一個玩笑接連做出如此犧牲,除非他有病……好吧,雖然她真覺得他有病,可還是覺得他似乎是講真的。 他真的打算把自己贅給她。 為什么? 攻防許久,杜丹問出了疑問。 錢清貴挑起了那道沒遭毒手的漂亮眉毛?!蔽夷嘶瘌P命神?!?/br> 杜丹頭上一定冒出了許多問號。 錢清貴又淺淺地哼笑一聲,繼續說:”妳奪我初唇,坐我腿上行過那歡愉事,我命神受染,要不妳以為我真怎么會看上妳這丫頭?” 這話無法解開她的疑惑,但從谷逍遙反應,杜丹知道他應該知道錢清貴在說什么。 “火鳳一生只守一只火凰,此乃天命?!惫儒羞b低聲說。 ……這翻譯成白話是不是等于”我是清純處男”? 兩眼左右看。好吧,看樣子這些大翼人士對這玩意相當認真,即便杜丹額上黑線無數,可理智仍告訴她應該尊重他人的信仰。 所以她說:”當初在水承是為了救命,坐你腿上那回……亦是我身不由己,錢公子何必放心上?!?/br> 說得倒簡單。 “我命神受染,夜時有妳入夢,這事沒得更改,既妳不入我錢家,我就和他們一同入妳屋宅?!保ǘ诺しg:我被妳玷污,常在夢里夢見當時情況,妳得負責。) “或許還有別的選項?!?/br> “妳死,或我死?!?/br> “……” 申屠冺直接站起身。杜丹急忙要他別沖動。 錢清貴臉上又掛上了那慵懶的微笑,只不過如今臉上腫了幾處,美艷不再,而顯得有些好笑。 “妹子可別意氣行事。妳要妻主身分不是?妳要行商不是?有我這夫婿,妳行事可如添翼。我納禮無數,入妳屋宅,全歸于妳。且論身分,妳為妻主,指東我不可向西,如此條件,我想就是那二人都無法予妳?!?/br> 谷逍遙瞇了瞇眼。 “又或者,妳讓人在這兒了結我性命。命神受染,這事只要妳我尚有命在,我定不休,不信妳可一試?!?/br> 錢清貴說得輕巧,可杜丹知道,他是認真的。 她看著錢清貴的眼睛,望進那深粽色的美麗,看見藏在美麗底下那不顧一切的瘋狂。 從她過去談判經驗,這眼神帶給她的訊息,讓她一陣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