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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小貓就喵了一聲像在答應她似的,魏楨聽著,竟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聽起來很有趣?!彼χf了句。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逃避地聊起貓咪,或許是心情好,又或許是其他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 桑落酒見他愿意聽,就像個喜歡曬娃的mama一樣,滔滔不絕地跟他說起啤酒趣事。 聽說它小小一只巨能吃,每次都要吃到肚子圓鼓鼓的才肯停,還有它的肚子超級軟,只要你想rua,它就會馬上躺下等你來摸,當然它還會掉毛,這點最煩人,而且它還會打呼嚕,“跟它睡過一次,吵得睡不著,它倒睡得比豬還香!” “我再也不敢跟它睡了?!彼洁洁爨斓?,回頭指著貓箱門口罵道,“你真煩人!” 啤酒:“喵——” “你叫什么叫,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呼嚕打得又響,jio又臭,還去扒拉自己的屎!”桑落酒閑得無聊,跟它吵起來了。 啤酒不甘示弱,隔著籠門嗷嗷叫,喵嗚喵嗚的聲音不絕于耳:“喵——喵啊——” 魏楨一開始還覺得吵,可是后面卻慢慢覺得好笑起來,一人一貓,明明語言不通,卻硬是你一句我一句地鬧出了多人對話的氣氛,原本安靜的車廂里此刻熱鬧得不像話。 從容城去青云鎮只要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中午之前他們就進了青云境內,桑落酒不再搭理貓咪,開始專心指路,偶爾會跟他說說路過的是哪里。 “從前面那個路口往右拐……你看,這是我讀書的小學……”她好奇地趴在車窗往外看,看見熟人就回頭對魏楨道,“我看見我初三的班主任了,哎,她老了好多啊,聽說兒子不爭氣,不念書去混社會,前年帶了個女朋友回來,大著肚子,生完孩子就跑了?!?/br> “這下她兒子倒是收心了,在附近一家超市給人送貨,說要把兒子養大?!彼f到這里嘆了口氣,“人吶,還是要經點事才能長大?!?/br> 魏楨聽完點點頭,沒有過多點評此事。 轉了個彎,經過一道橋,就到了河對岸,沿著河堤路一直開,按照桑落酒的指示,放慢車速轉進一個路口,經過一段小路和一個菜市場之后,視線豁然開朗。 道路兩旁都是農田,遠處群山連綿,山頂云霧朦朧繚繞,看起來很有點仙氣飄渺的感覺。 “那座山現在是我家的?!鄙B渚浦钢x他們最近的一個山頭,得意地說道。 魏楨一愣,“……酒廠就在山腳下?” 桑落酒點點頭,“那座山叫姑娘山,它旁邊那座叫文山,文山有泉,味道清冽甘甜,所以爺爺當年就在山腳下蓋了酒坊釀造女兒紅和花雕酒,都是做鄰里的生意,后來我爸當兵回來,要繼承家業,就尋思著要擴大生產,恰好他有個戰友,家是在山區的,那邊人會釀糟燒酒,他就跟戰友合作,采購人家的糟燒酒,用糟燒白酒代替水,用淋飯法釀出香雪酒?!?/br> “等這個酒能賣出去之后,我爸就想進一步增加種類,要承包山頭種桑椹和桂花,挑中旁邊的姑娘山,結果又很幸運地在山上發現了泉眼,水比文山的還要好,然后我家就有了桂花酒和桑椹酒,桃花釀那是再后來的事了?!?/br> 聽她說完桑家的發家史,酒廠的門口也近在眼前了,白底紅字的“福元酒廠”四個隸書大字呈拱形懸掛在門上,遠遠的就能聞到淡淡的酒香飄來。 “車開到哪里停?”魏楨一面放慢車速,一面轉頭看她一眼問道。 “開過酒廠大門,家就在前頭?!鄙B渚浦更c道,“喏,那棟三層樓,就是我家?!?/br> 一幢三層小樓掩映在樹蔭里,只露出磚紅色的琉璃瓦,好似萬綠叢中一點紅,院子門開著,還拴著一條看家的大黃狗。 桑落酒先下車,將狗牽回去拴在龍眼樹下,然后大聲喊道:“奶!奶奶!老媽!我回來啦!” 興奮之情溢于言表,穿透空氣向門外的魏楨撲去,他忍不住笑起來,平時可沒見她這么高興,果然是回家就無端小幾歲。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她再出來,魏楨想了想,將車子在門口掉頭,然后靠邊停好,下得車來,打開車尾箱開始拿東西,剛提了一半,就見桑落酒急匆匆地從里面出來。 滿臉的不好意思,“對不住對不住,我把你給忘了?!?/br> 魏楨笑著搖搖頭,說句沒事,然后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她,然后又繼續將里面的往外提,“都是爸媽和jiejie給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準備的?!?/br> “怎么這么多?!鄙B渚瓶匆谎?,看見茅臺的盒子,嚇一跳,“這得花多少錢吶?” “都是別人送的,又不花咱們自己的錢?!蔽簶E笑瞇瞇的應道,跟她一起往里走。 走到一半,又折回去,從車后座提出裝著貓的箱子。 桑落酒原本還奇怪怎么他又回頭了,等看到他手里的箱子,才想起來自己的貓,不由得一陣慚愧。 道了歉,才忽然發覺,“咦……你不怕靠近貓啦?” 魏楨被問得一愣,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剛才提出貓箱的時候是什么感覺,好像……并沒有任何的排斥和不適。 桑落酒沒等他回答,看見穿著圍裙的母親迎出來,就立刻喊他一起往里走,桑母見他們滿手提著東西,就嗔怪道:“來就來了,怎么還拿那么多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干嘛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