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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楨還是眨眨眼,不吭聲,拿起叉子又戳了一塊牛排,塞嘴里慢吞吞地咀嚼著。 又說對了,桑落酒心說真奇怪,我咋這么了解你呢? 一邊腹誹一邊將骨頭扔進不銹鋼小桶里,然后對他說:“你要是擔心這個,就把心好好放肚子里吧,jiejie大概是要繼續住你們家里的,哦,要是以后你媳婦跟她沒生什么處不來的齷齪,她還能一直一直住家里?!?/br> 說著頓了頓,又嗤了聲,“你有屁的臉說別人,你自己也沒天天回家住啊,正經人誰在酒店一年三百六五日的占一個總統套房啊?!?/br> 魏楨被她說得老臉一紅,啊,他其實還另外有一套大平層:) 他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問道:“這能行么?東巖哥會不會不同意?” “有什么不同意的,原本就是打算結婚后東巖哥跟我家住的?!鄙B渚坪攘艘槐?,再倒就沒有了,就將酒壺遞給李東,甜滋滋地叫人家再給一壺,然后才看著魏楨繼續說話,“哦,不對,東巖哥一直住我家,都住了好多年了?!?/br> 魏楨聞言一愣,問是怎么回事,桑落酒嘆口氣,道:“東巖哥小的時候,家里出事,爹媽全沒了,他家是青云鎮的外來戶,據說老家其他親戚都死絕了的,爹媽一走他就沒地方去了,送去福利院,沒幾天又跑回來住,靠大家接濟一日三餐,竟然也好好的長大了。也就是政策好,混了九年義務教育,讀完就沒書讀了,我爸看他可憐,又覺得他還算聰明能吃苦,就收了當徒弟,這才跟jiejie朝夕相處地長起來了?!?/br> “你也知道,原本家里酒廠是要交給jiejie的,東巖哥是我爸的徒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啊,以后他娶了jiejie,那就既是兒子又是女婿,不得繼續住咱們家???是,現在情況不同了,但jiejie剛回魏家,怎么說都是盡孝的時候,不可能搬出去住的,反正陶家什么都沒有,就一間破瓦房,七八年前早都塌了!你要說怕別人說閑話,說他入贅什么的,又不用改姓,怎么就入贅了?” 桑落酒今晚說的話尤其多,而且聽起來都很有道理,魏楨不由自主地被她說服,點點頭。 剛要說話,就聽桑落酒繼續說道:“說閑話怕什么,我們家從我爺到我,全都被說過。說我爺怕老婆,說我奶是潑婦,說我爸傻,把釀酒的本事教給外姓人,說我媽生不出兒子,老桑家絕戶了,說我姐……估計這會兒肯定有人說她沒良心,攀高枝了就不要養父母了,說我……哎,說我什么來著?對,說我蠢,連釀酒都學不好哈哈哈,那又怎么樣!” 她說到這里得意起來,“再怎么說,既也沒礙著我爺我奶老當益壯身體硬朗,也沒礙著我家吃香喝辣生意興隆,更沒礙著我每回過年串門特地告訴她們我年終獎有多少,可給她們氣死了?!?/br> “你也是看得開?!蔽簶E聽得失笑,忍不住說了句。 “那不然呢,嘴長在別人身上,我要是計較,得被她們氣死?!鄙B渚坪吆邇陕?,跟李東要了杯黑絲絨。 魏楨見她得意,實在又忍不住,哼笑一聲道:“那你之前怎么看不開,對我……” “你怎么還提這件事!”桑落酒仰臉瞪他,氣呼呼的,“都說了那個是太突然,過年的時候什么動靜都沒有,剛過完年才幾天,忽然間就說我姐不是親生的,一問,好嘛,鑒定是在我單位做的,實驗員是我自己,你說憋不憋屈!” “但凡你們提前說,給我緩沖的時間,不那么快讓我見到你,都不至于這樣,都怪你!” 魏楨:“……”好家伙,我就是天下第一錯! 他愣了半天,再回過神,桑落酒的酒都喝完了,但一點醉意都沒有,還在讓李東給她倒過桶酒,跟以前楊青鸞那樣,給新來的客人介紹過桶酒多好喝。 他忍不住失笑,無奈地搖搖頭,誒了聲,“大小姐,別喝了,該回去了,你家貓在等你呢,我叫小楊來送你?!?/br> 話音剛落,就聽小楊來了,“桑小姐?!?/br> 桑落酒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杯子,連錢都沒給,甩手就走了,一邊走一邊抱怨他管得多。 她剛走,新來的女客人就好奇地問魏楨:“老板,剛才那位是誰???” “我meimei?!彼?,將調好的酒推到對方面前。 對方聞言嬌笑道:“那可真有福氣,有你這么一位又帥又有本事的哥哥?!?/br> 魏楨笑笑,沒有接話。 周末就這樣輕松地過了,周一早上,桑落酒見到之前來咨詢過的那個看起來不好相與的客戶又來了。 這次他帶來兩份牙刷樣本,問桑落酒:“要是做加急的話,明天能拿到結果么?我有急用?!?/br> 桑落酒點點頭,笑道:“加急是八個小時出結果,今天下班之前就能拿到,您……” “我就不等了,家里還有事,明天我再來拿?!蹦腥瞬坏人言捳f完,就站起來就打斷道。 桑落酒微微一愣,隨即又笑著答應:“結果出來后會先電話通知您?!?/br> 男人點點頭,大步離開了她辦公室,行色匆匆,應是真的有事要忙。 等結果出來之后,桑落酒按流程通知了對方,第二天男人帶著一個老人來了中心,拿到鑒定報告后一看結果,當時就哭得不能自已。 鑒定結果當然是不支持兩份樣本的主人之間的父子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