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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心里忽然一動,“陳警官,不知道這批酒……會不會拍賣?” “應該會吧,留著也沒用,還不如拍賣了交罰款?!标悳鞈?,又看他一眼,哦了聲,“我差點忘了魏先生是個酒館老板了,這樣,等有消息了我告訴您?!?/br> 魏楨達成所愿,微微一笑,點頭道謝,又調侃道:“我看來得謝謝我們家阿鯉,要不是她,陳警官未必會給我這個面子?!?/br> 陳滌忙說哪里哪里,倆人互相捧了對方幾句,目的地就到了。 桑落酒這時候也到家了,進門就聽見貓籠那邊傳出來撲騰的聲音,還有小貓奶聲奶氣的喵嗚。 “乖仔!mama回來啦!”她脫了鞋,赤著腳跑過去打開籠門,將小家伙從里面抱了出來,親親熱熱的親它腦門,“好孩子,真乖!” 小啤酒睜著黃綠色的大眼睛,黑黢黢的貓頭一歪,在她身上使勁聞了起來,然后不滿地嗷了聲,桑落酒一囧,哦,這是外頭有貓被發現了。 她連忙哄道:“沒有沒有,我最愛的還是你,只不過是去你舅舅那里的路上遇到了別的小家伙,就逗了一下,放心,我不會帶回來的!” 活像個在外面偷吃了回家來面對小嬌妻的那誰:) 不過提起魏楨,她又嘆了口氣,“乖仔啊,你這輩子,恐怕都近不了你舅舅的身了,下回見了他,就別想了???” 啤酒聽不太懂她說什么,只是喵喵叫地應著,然后將腦袋往她懷里拱,一直拱到了胳肢窩,這才停下來,甩了一下小尾巴。 “走咯,咱們喝奶奶睡覺覺咯?!彼嘀∝?,真跟以前小時候玩過家家酒時抱娃娃那樣,都舍不得讓它下地,結果人家不領情的,沒多會兒就掙扎著要跳下來,跟在她腳邊撲騰。 她忽然又想起小時候養過的大白鵝,從巴掌大就開始養,跟她特別親,去到哪兒很到哪兒,有一回她被別家的鵝啄了,還直追到家門口,她哭著剛進門,大白立刻就跑出去幫她報仇。 可惜這么好的大白,后來還是老死了。養寵物就是這樣的了,你活得長,就注定了要送它們走,注定了你是在日后緬懷過往的那個。 夜色漸漸濃重起來,京淮酒店的晚市已經結束,桑蘿和陶東巖沿著酒店外面那條車水馬龍的馬路,踩著燈光,向不遠處的江邊走去。 電視塔高聳入云,五彩的燈光閃爍交錯,夜游容江的船只破開江面,燈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顯得有些斑駁。 很多散步或者夜跑的人,一家老小,帶著寵物,或者和朋友成群結伴,還有賣場的流浪藝人,唱著調子很老的情歌。 她挽著陶東巖的手臂,走在人群里,江風拂面,吹動了她的頭發,也將她的聲音吹得有些散了,“東巖哥,你后悔嗎?” 陶東巖愣了一下,扭頭不解地看著她,“……后悔什么?” “就是……現在?!彼銎痤^,望著他的目光很復雜,擔憂,忐忑,還有愧疚,總之相識有千言萬語,撞擊著陶東巖的心房。 他立時便懂了,阿蘿是在擔心,怕他覺得今日太苦,也擔心他們未來會因為生活環境的改變而越走越遠,還有桑家…… “不后悔,是我要跟你出來的,自己選的路,再怎么樣我都不會后悔?!彼罩L}的手,輕輕捏了捏,“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會學完該學的課程……我知道你擔心酒廠,可咱們不是說好了么,給師父找徒弟,他跟爺爺都不是拘泥的性子,從來沒講究過非得姓桑的來繼承,要是那樣,當初就不會選你和我,阿鯉也不可能像現在這么逍遙自在?!?/br> “阿蘿,你和以前不一樣了,開始變得瞻前顧后了?!彼ゎ^認真地看著她,“師父說過,人生在世就是幾十年,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怕,車到山前必有路,他都不怕你還怕什么,不管怎么樣,福元酒廠絕對不會在我們這一代就丟了的,退一萬步說,我們不行,阿鯉不行,那我們還有阿鯉的孩子呢?師父還可以活幾十年,到那時孩子肯定都成年了,要是有天分,也早就學了不少東西了,現在酒廠還有幾個大師傅……” 桑蘿聽到這里,忽然打斷他的話,脫口道:“所以我們結婚吧!” 陶東巖整個人頓時就傻了,“……阿蘿,不要開玩笑?!?/br> “我沒有,我們本來早就該……”她著急地想辯解,卻又看見陶東巖搖搖頭。 “不行啊,我還要念書,你等我下個月考完試再說?!彼麚u搖頭,拒絕了桑蘿,哄她道,“再等等啊,很快的,到時候好看點?!?/br> 說著說著就嫉妒起meimei來,“她說得沒錯,我就是生早了,沒趕上十二年義務教育,要不然我至于還得補高中數學?我要是像阿鯉那么聰明,至于被英語拖后腿考不上高中?” 桑蘿原本還在擔憂,聽了他的話卻又忍不住笑出聲來,揶揄他道:“你清醒一點,沒考上高中不是被英語拖累的,你是被所有科目拖累的?!?/br> 陶東巖聽了這話白眼一翻,“可以了啊,這話你說了十幾年了!” “誰叫你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你能跟阿鯉比么?”桑蘿掐著他的胳膊,嗔笑道。 陶東巖突然笑出聲,“你知不知道阿鯉讓小魏總給我帶什么回來?英語網課卡,還是一對一外教的那種,好家伙,我懷疑她是故意的?!?/br> 桑蘿笑得打跌,還沒笑完,就聽他繼續道:“阿鯉還說,她給我找了個補數學的老師,就是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