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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時還聽見母親在跟桂嫂說:“得再收拾一間房出來,不能每次都讓姐妹倆睡一屋,以后總有不方便的時候?!?/br> 知道母親說的是什么,魏楨忍不住腹誹她想得真長遠,緊著著就聽她繼續道:“就阿蘿旁邊那間吧,剛好,讓他們仨住同一層?!?/br> 魏家夫妻倆住的是三樓,二樓原來是魏楨一個人住,桑蘿回來后挑了離樓梯最近的一間,離得最遠的另外兩間房就做了姐弟倆的書房。 唯獨他們臥室之間的一間房還空著,這下好了,二樓的每間房都有了用處了。 魏太太表示很滿意:“多了兩個孩子,家里就熱鬧多了,等以后你們都結婚,家里就更熱鬧了?!?/br> 三個孩子呢,都結婚之后,起碼能多三個孫輩呢,魏太太美滋滋地想道。 “魏楨?!蔽憾Y云叫了聲兒子的名字,還沒說話,就聽見他忽然出聲,“媽,我聽你說有人打聽阿鯉?” 魏太太端著杯子皺著眉頭在喝醒酒湯,聞言點點頭,放下杯子道:“是,最開始是孫太太提的,想介紹給孫珩,說是他們老爺子這段時間都在物色合適的人選?!?/br> 她剛說到這里,魏楨就搖搖頭,“孫珩不行,他本身沒大毛病,頂多就吊兒郎當一點,但跟阿鯉不是一路人,況且孫太太還這么年輕,跟繼子關系也不好,萬一這回再生個男孩……孫家這么復雜,阿鯉怎么應付得來?!?/br> “我看也是,孫老爺子還算不偏不倚,老孫就不行,早晚要老糊涂?!蔽憾Y云也點點頭,暫時忘了原本要跟兒子說什么。 魏太太道:“我就是這么想的,給糊弄過去了,后來徐家又來打聽,先是打聽阿蘿,我說阿蘿已經有男朋友了,從小一起長大的,是個好孩子,我們也不好拆散,徐太太就說,那阿鯉也行,想說給他家小四,看起來很勉強哦,還說想先讓徐小四跟阿鯉見見面,單獨吃個飯了解一下……” “媽,媽,這個你沒答應吧?”魏楨聽到這里忽然緊張起來,“徐小四更不成,比孫珩還差遠了,可別害了阿鯉?!?/br> 魏太太一愣,“……???為什么啊,我還以為她是因為徐小四好才這么……平時看著這孩子為人禮貌,也有自己的事業,還可以???”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各家孩子什么樣,大概都是心里有數的,但是如果來往不是像商家楊家那樣密切的,還是難免有不了解的地方,畢竟對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粉飾太平實在是件很容易的事。 魏楨搖搖頭,正色道:“不是我想說人壞話,實在是徐小四私生活亂了點,我在外頭見過幾回他帶著女明星女主播出來玩的,介紹給阿鯉,早晚鬧出事來,到時候誰都不好做人?!?/br> 就桑落酒那牛脾氣,他都怕她火起來給徐小四弄個半身不遂,到時候三家魏桑徐三家就得打起來,讓整個容城上流社會看盡笑話,多年后還流傳著他們的傳說。 聽完他的展望,魏太太先是一臉無語,然后轉頭問丈夫:“老魏,你知道這事兒嗎?” 魏禮云點點頭,“徐家那孩子是愛玩了點,還年輕嘛,倒是魏楨……你說說,你在哪兒見的他?” 聽到這句話,魏太太剛剛露出的滿臉嫌棄立刻又變成警惕和探究,“你去那種不好的地方了?” 就這么一個兒子,魏太太實在怕他走了歪路,從小就管得嚴,還是他大學畢業以后才漸漸不過問他的私事,但是又難免擔心,總怕他在外頭不小心就著了道,這樣的例子有很多,但細究起來,要不是自身就有問題,別人也算計不了。 魏楨摸摸鼻子,報了個娛樂場所的名字,“跟客戶去過,不過你們放心,我什么都沒干,也沒待多久,更不會在外頭過夜?!?/br> 聽他這么說了,魏太太才松了口氣,又不放心地警告了一句:“你給我注意點,要是學別人家那樣給我弄出個什么私生子來,打斷你的腿!” 魏楨連連點頭,正說到這里,桑蘿下來了。 她已經幫桑落酒卸完妝換完衣服,下樓來歇歇,剛坐下就聽魏太太問她:“阿蘿,阿鯉也已經不小了,桑家對她的婚事有什么打算沒有?” 桑蘿懵了一下,下意識就搖搖頭,“……沒有吧?!?/br> 說完又搖搖頭,“不對,可能有?!?/br>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以前是說我跟東巖哥留在家里,剛好接手酒廠,阿鯉就不用回去了,她也弄不懂那些,現在……還不知道該怎么辦,要是順利,酒廠該是阿鯉的嫁妝,要是不順利……也不知道該怎么辦?!?/br> 桑家的福元酒廠比起魏家產業固然是九牛一毛,但放在絕大多數人家,這真是一份極厚的產業,而且它還會繼續生錢。 “最關鍵的問題是,阿鯉釀酒的本事沒學到家,還不如老師傅帶的學徒,也不會經營,她不愛這些,除了能喝酒,什么都不成,酒廠交到她手里家里其實也不放心?!鄙L}解釋到最后,忽然嘆了口氣。 魏家的問題如今是基本解決了,可桑家卻面臨后繼無人的困境,原本可以獨當一面的陶東巖也被她帶走…… 忽然間,桑蘿開始覺得,自己的做法這么自私,是不是所謂的忘恩負義,而對陶東巖就真的好嗎? 任何人在做一件事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可是等問題出現,又會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