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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轉身返回小吧臺,抬眼看著魏楨,還沒說話,他就點了點頭,開始調下一杯。 一杯意式濃縮馬天尼被桑落酒端給了魏太太,魏楨見狀接著又調了杯金菲士,拿給了陶東巖。 然后回頭問桑落酒:“你要不要來一杯椰林飄香?” 看著兩個孩子有商有量自得其樂,魏太太時不時就回頭看一眼,然后對桑蘿道:“你看,你還怕阿鯉心里別扭,看看他們相處得多好,要我說你就是太多心,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就會想通的?!?/br> 那是你沒看到阿鯉跟魏楨爭寵,桑蘿笑笑,點點頭應了聲是。 桑落酒連喝了好幾杯雞尾酒,越喝越興起,到最后魏楨都怕她醉了,結果仔細一看,人家一丁點醉意都沒有,除了臉有點紅,就是雙眸水亮清醒得很。 要是硬說哪里不對勁,就是她喝了酒后精神放松很多,于是魏楨便驚訝地發現,這姑娘一是酒量很好,二是……有一顆特別俏皮、平時都發現不了的不明顯的小虎牙。 桑蘿這一晚在魏家留宿,久違地和jiejie鉆同一個被窩,她抱著jiejie香香軟軟的身子,有點惆悵地道:“還是小時候好,我們天天睡一起?!?/br> 邊說邊把臉埋在jiejie的頸窩邊上,深深地吸口氣,又長長地嘆出來,“我怎么不是男的呢,不然我娶你啊?!?/br> 桑蘿哭笑不得,嗔怪著說你怎么這么會想,又摸著她被扎得卷曲的頭發,柔聲道:“就算我沒有回魏家,以后你也不可能經常鉆我被窩的?!?/br> 桑落酒聽了就嗯一聲,半晌沒說話,桑蘿以為她睡著了,卻又忽然聽見她小小聲問:“現在送東巖哥去完成十二年義務教育來得及么?” 桑蘿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掐了兩下她的臉,揉搓著說她怎么這么壞,是不是故意的,她嘻嘻哈哈地躲,姐妹倆鬧成一團。 魏太太本來是上來想問她們明早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早點,剛要敲門,就聽見里面傳來一陣笑聲,她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笑了一下,又轉身走了。 一直到熄燈,桑落酒才聽到桑蘿輕聲問了個問題:“阿鯉,爸爸說要給我改名字,加個姓,叫魏桑蘿,你覺得……好么?” 桑落酒的瞌睡猛地就被這消息嚇得飛走了,“……為什么???” 問完沒等桑蘿回答,她自己就反應過來了,“哦,也是,你現在是魏家大小姐啦,要是姓桑,以后對外頭不太好解釋,魏氏的掌權人怎么能不姓魏?!?/br> “嗯,那就改了吧,其實你還是叫桑蘿啊?!?/br> 瞧,她自己就說服了自己,還將桑蘿也說服了。 她喃喃自語道:“也對,親近的人都不會連名帶姓三個字地叫我?!?/br> 她說著說著就想哭,其實從今以后她就不是桑蘿了,當她選擇了一樣東西,必然就會失去另一樣東西。 只有陶東巖,是魏桑蘿與桑蘿之間的紐帶,所以她自私地留下他,妄顧他的感受。 她總是希望能兩全,可是永遠不能兩全,她兩邊都想照顧到,到最后仍然無力顧及所有。 她最羨慕阿鯉,羨慕她可以無憂無慮,羨慕她可以毫無負擔的享受所有人對她的好,羨慕她活在這世上問心無愧踏踏實實。 無人知曉桑落酒是桑蘿的影子,二十九歲之前的桑蘿,也曾經擁有她現在的一切。 “阿鯉,你要好好的呀,要過得很開心、很開心?!彼齻壬肀еB渚频募绨?,替她蓋好被子,像她們還在桑家那樣,然后將臉貼近她。 有眼淚從她眼角滴出來,落在桑落酒的衣服上,又倏地不見。 大約是喝過酒后睡眠會好一些,笑鬧一場后,桑落酒很快就睡沉了,一覺睡到天亮。 然后發現…… “啊啊??!快八點了!怎么辦怎么辦!我要遲到了!”她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一邊尖叫一邊換衣服,手忙腳亂,驚慌失措。 整個魏家別墅都被她的聲音吵醒了,樓下立刻也sao動起來。 “快快,早餐……”魏太太招呼道,“別端出來了,用飯盒裝好給她帶去,粥就不要了,包子油條多拿幾個,別忘了豆漿……” 魏禮云也放下手里的杯子對兒子道:“魏楨,去送你meimei?!?/br> 話音剛落,就看看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從樓梯上沖下來,赤著腳向門口跑,一邊跑一邊滿口不好意思地道歉,“叔叔阿姨對不起,打擾了,我先去上班……” 魏楨看著她披頭散發的模樣:“……”好家伙,妝都沒化就敢出門的姑娘現在恐怕不多了吧? 第十七章 眼看著離九點越來越近,桑落酒越來越慌,她急急忙忙往外跑,后面魏太太和桑蘿跟她說了什么完全沒聽見。 直到她剛跑出大門,就看見魏楨的車子在旁邊停下,“上來,我送你?!?/br> 桑落酒當即決定,她對魏楨的討厭可以再減少起碼一成! 他簡直就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人! “多謝?!彼_車門鉆進來,氣息不勻地跟他道謝,“又麻煩你了?!?/br> 魏楨早上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沒睡夠,臉上的表情很少,面無表情地嗯了聲,再沒有沒有說其他別的什么,連平常的客氣都不見了。 空氣頓時沉默下來,一股桑落酒并不陌生的尷尬開始慢慢滋生,她很后悔昨晚的意志不堅定,如果不在魏家留宿,或者不喝那幾杯酒就什么事都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