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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伯聲恍然大悟,“你們華嬸很怕她婆婆,剛嫁到我們那里的時候,她就因為愛說閑話,大冬天天寒地凍的時候被婆婆趕出來過?!?/br> 桑蘿嗯了聲,笑起來眉眼柔和極了,看著桑落酒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是啊,所以后來華嬸再也沒有說過那樣的話?!?/br> 大家松了口氣,桑母又看向身邊的小女兒,揪著她的耳朵問道:“你為什么回家不告訴我和你爸?還有,三婆什么時候跟你說過這樣的話?” 桑落酒縮縮脖子,小聲辯解,“事情都已經解決了,還說什么,再說告訴你們,我肯定會挨罵的?!?/br> 頓了頓,神色又變得赧然,“三婆帶我看過母狗生崽,幫忙接生,說人也是這樣生出來的,我又不知道jiejie真的不是……” 她掙脫母親揪自己耳朵的手,聳聳肩,垂下眼來,喝了最后一杯酒。 然后又抬起頭笑笑:“我明天還要上班,得先回去啦?!?/br> 說著她又問:“mama,爸爸,你們去我那里住嗎?” “阿鯉,今晚在阿姨這里住吧?”魏太太連忙出聲挽留道,“換洗衣服都有新的……” “多謝您,不過這邊離我單位太遠了,明早過去的話可能會遲到,就不了吧?!彼χ鴶[了擺手,起身準備要回去。 走了幾步,又回頭從魏楨身后跑過,一直跑到桑蘿背后,抱著她說了句:“姐,我走啦,你好好的,再見?!?/br> 說完就轉身匆匆地離開了,桑家夫妻倆看著她的背影,都在心里嘆了口氣,然后有些尷尬地對大家解釋,“……她就是這樣,總是說一出是一出的?!?/br> 魏禮云這時忙叫了聲魏楨,“魏楨,你去送送meimei?!?/br> 頓了頓,又想起他喝了酒,忙補充道:“讓小喬開車?!?/br> 小喬是他的司機,也是福伯和桂嫂的兒子。 魏楨應了聲,起身大步走出去,出了主屋,看見桑落酒正站在樓梯下方,跟桂嫂說話,大意就是她沒醉,很清醒,自己回去完全沒問題。 “不行不行,你一個女孩子,走夜路很危險的?!惫鹕├氖直?,阻攔著她的腳步。 抬頭看見魏楨出來了,立刻叫他:“阿楨,桑小姐非要自己回去?!?/br> 桑落酒扭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 “我讓小喬去開車了?!蔽簶E應了句,將桂嫂支走,又看向桑落酒,溫聲道,“這邊不太好打車,還是我們送你吧?!?/br> 桑落酒眼睛看著石板路上倒映的路燈光,硬梆梆地說了句不用,抬腳就走。 魏楨聳聳肩,抿了抿嘴唇,跟在她身后走著,對她的反應沒有覺得意外。 只是再一次確定一個事實,這位桑小姐,對他的敵意非常重,而且來得……好像挺莫名其妙的? 桑落酒和魏楨一前一后,沿著石板路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出了別墅大門,然后他就看見她忽然停了下來。 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后開始從外套衣兜拿出手機,低頭擺弄了幾下,魏楨就聽見一個甜美的女聲從她手機里傳來,“準備出發,全程……” 他忽然明白過來,這是分不清該往哪邊走了,不知道為什么,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會有種想笑出聲的沖動。 “咳……”他清清嗓子,出聲提示道,“右邊,沿著大路一直走,可以走出別墅區?!?/br> 聽見他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桑蘿握著手機的手瞬間僵住,然后猛然回頭,面色變了變,神色也變得戒備和提防起來。 她下意識地后退兩步,警惕地看著他,“……魏先生,你跟著我做什么?” “送你出去?!蔽簶E解釋道,又回頭看一眼近在眼前的車燈,“車來了?!?/br> 桑落酒被車燈閃了一下眼,立刻別開頭,抬腳往右邊走,“不用麻煩了?!?/br> 魏楨跟上去,勸道:“別墅區很大的,光靠你兩條腿,到半夜都走不出去,就算出去了你的腿也壞了,明天還怎么上班?” 他是好意,但桑落酒聽不得,天知道,她現在最煩這個人! 但又實在拉不下臉來真的跟他吵架,只好當沒聽見,埋頭一個勁地繼續往前走。 魏楨沒辦法,總不能真的不管她,干脆也跟著她往前走,就當是醒酒了,魏禮云的那輛邁巴赫慢吞吞地像蝸牛一樣跟在他們旁邊,一點一點往前挪動。 他們出來以后,屋里的飯局也正式宣告結束,魏太□□排桑家夫妻倆去客房休息,然后拉著桑蘿去小花園散步。 “我知道他們是對你很好的,也悄悄打聽過,但是……”魏太太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明顯并不怎么細膩的皮膚,有些心疼,“阿蘿,我想聽你說,這樣才能放心?!?/br> 桑蘿嗯了聲,說起在家的生活,說她每天都會早起,因為要去廠里工作,釀酒不是輕松事,“有時候訂單多,我們就會更忙一點……” 魏太太仔細聽著,又問她老太太他們對她怎么樣,桑蘿實話實說,“奶奶更疼阿鯉多一點,小時候算命的說阿鯉是童子命,活不到成年,家里就很怕她出事,處處寵著,但好像現在看來,那個算命的說瞎話?!?/br> 說完她就笑了兩聲,心里卻想起奶奶第二次給桑落酒算命,問的三婆,三婆說不是童子命,不過阿鯉腿根處有梅花胎記,長大后會克夫,要找個八字硬一點的女婿。 老太太當時呸了聲,說只要早死的不是我孫女就行,轉頭給姐妹倆一人打了一個長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