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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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淵沒再說下去,李皇后和趙遷也知其意。 趙遷想了想道:“夜漠王朝緊鄰焱赤王朝,夜漠王朝若強大了,焱赤王朝定會惶恐不安,害怕被吞并了。兒臣覺得父皇不必用重兵來對抗,悠著點兒,‘兵來土擋將來水淹’即可。焱赤王朝自然不會坐視夜漠遮天蔽日,一方獨大。咱們等著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更好么?” 李皇后聽罷,臉色一滯,趙淵已開口批評道:“夜漠前年新帝登基,兩年養精蓄稅、整頓兵卒,估計沒有一番作為不會班師回朝。以夜漠的來勢,這次只怕志不在小,不占去我朝的大片良田不會罷休,最不濟的,也要在萬千夜漠黎民百姓前體面一場才作罷。這次,我為魚rou,夜漠為刀俎,怎能坐收漁翁之利?焱赤只怕虎視眈眈,正等著我朝和夜漠兩敗俱傷呢?!?/br> “這……”趙遷轉圜道:“要不,就繼續重用西門將軍吧。畢竟國難當頭,需要同仇敵愾,西門默義又是將門之后,作戰經驗頗豐,應該能與夜漠新帝一決高下。這仗打贏了,再培養新將軍也不遲啊?!?/br> 皇上趙淵久久看向趙遷,嘆了口氣。 李皇后緊張得汗水都滲在鬢發里面了,濕濕的堵得慌。遷兒,還是太年輕大意了,考慮很不周全。再怎么說,去年皇上擔心西門老少將軍功高震主、尾大不掉,頒旨讓老將軍速速回京,不料中途出了火災,少將軍成重傷,遭重創的的老將軍在一次戰役中歿。如果少將軍把怨氣歸結在皇上身上,或懷疑這一切是皇上所為,緊要關頭通敵叛國,那面臨的將是一敗涂地。 趙遷聽父皇只嘆氣,卻沉默無言語,心里越發沒譜,又著急丐兒的事兒,心神恍惚立在那兒,忖度著如何把丐兒的事先解決了。 李皇后氣惱兒子無主見,想的都是些不得皇上歡心的計策,為了緩解這種對自己兒子不利的局面,她笑道:“這些年,西門氏整年帶兵守邊關,還總想盡千方百計為士兵謀福利,軍餉過多分配,已使國庫緊張,如果再與強盛的夜漠對峙,只怕會大傷元氣呢?!?/br> “皇后的意思是?”趙淵陰翳深邃的眼眸中逸出一絲亮光。 “臣妾婦人之見,還望皇上勿要見笑?!崩罨屎筝p聲道:“臣妾覺得,我朝也需要休養生息一番了。臣妾主張派使者前去,勸和棄戰,甚至可以結為秦晉之好?!?/br> 趙淵捻著一串佛珠,閉著眼道:“如果夜漠要我朝的公主去和親怎么辦?朕只有蔻兒一個女兒,如今已嫁到東方府,雖說仁兒因為別的緣故出家,但蔻兒也沒有再嫁的道理。況且,夜漠新帝怎會娶二婚的公主做皇后?” 李皇后黯然道:“也不知把蔻兒嫁給仁兒是對還是錯,就眼睜睜看著蔻兒這樣荒廢一生嗎?!?/br> “可也不能再嫁夜漠新帝,萬一他拿此做文章,朕和你就把顏面丟盡了?!壁w淵長嘆道:“蔻兒的終身大事,比之國事,究竟是小許多?;屎筮€是幫朕想想,如果真走和親之路,選哪個女子做公主最合適吧?!?/br> 李皇后忙應道:“臣妾定當竭盡所能,物色一個可以調教的女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她榮幸地成為皇上的女兒,為國效力?!?/br> 趙淵嗯道:“那就有勞皇后了?!?/br> 說罷,似乎是不放心,對趙遷道:“遷兒也要多讀些兵法書,多進行些實地演練。戰場上磨礪出的男兒,總是最優秀的,有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果敢剛毅。想父皇年輕時,大江南北,邊關胡塞,哪兒沒留下過朕的馬蹄?如今年老了,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可要擔當起重任才是!行事要時時處處從大局考慮,勿要再莽撞了!” 趙遷汗顏,連聲應是。 趙淵顏色稍霽,對趙遷道:“你回去吧?!?/br> 趙遷的來意還沒說,怎能就此離去?于是“撲通”跪在地上,軟著聲道:“兒臣什么都聽父皇和母后的……但請父皇母后成全兒臣一樁心事,不要再懷疑丐兒的身份,保她母子平安、順利生產好嗎!” 第二八二章枕頭風 兒子為一婦人如此魂不守舍、哀求乞憐,李皇后已不止一次切身感受。 趙淵目光沉沉的沒說話,李皇后長吸一口氣,怒斥太子道:“山河不穩,你居然滿心里都是深閨內闈之事。如此胸無大志、目光短淺,還有臉面來討你父皇的恩典?!” 趙遷行至李皇后的腳畔,以發誓的語氣道:“父皇、母后若是答應兒臣這個請求,等丐兒生下孩子滿月后,兒臣必會親自率兵攻打夜漠,不勝不歸!” “此言當真?”趙淵狹長松垂的眼角,游離出一抹難辨情緒的光,半是詢問半是敲定地問趙遷道。 “當真!父皇若是不信,兒臣可在父皇面前提前立下軍令狀!如做不到,以軍法處!”趙遷急切道。 “遷兒!不得好大喜功,打無準備之仗!你固然不足道,戰爭事關萬千生靈,豈容你一時興起而亂來?”李皇后罵完趙遷,轉向趙淵道:“皇上,遷兒在戰場上是只雛鷹,放他真槍實戰,只怕……” 趙淵瞇眼看著皇后,衰退的聲息里透著一股子逼仄味道:“雛鷹,才更需要放飛!遷兒就是太缺少鍛煉了!朕的羽翼之下,怎能有永遠的雛鷹!” 趙遷眼中光芒陡盛,連聲道:“是??!母后對兒臣太嬌縱了!如今兒臣大了,想為父皇分憂,母后就應允了吧!” 李皇后氣得打結,卻也一時無話,擔憂之色襲滿了面龐:“可是,剛才……” 趙淵阻止了她,了然道:“皇后想問,不是說好了要選個女子,封為公主,聯姻來議和嗎?怎么這樣快朕就改變了主意對吧?” 李皇后臉色發白道:“皇上的心思一向快。臣妾愚鈍,從來就跟不上?!?/br> 趙淵拍拍她的手背,寬聲道:“和親只是下下之策。不戰而和,夜漠新帝還真以為朕年邁體衰、麾下無人了呢?!?/br> 李皇后心里怎不知?;噬系搅诉@般年齡,最忌別人以英雄垂暮的眼光看待他。想要皇上改變主意,只能想出個折中迂回的法子,打消他的老來逞強之念才是。 李皇后不再勸,平穩道:“那就不用找合適的女子來和親了?倒為臣妾省了事兒?!?/br> 趙淵忖了忖,估量了一番,語境深遠道:“還是要找的?!?/br> 李皇后想這是皇上鋪的一條退路,答了句:“好,臣妾記得了?!?/br> 趙遷道:“那……從煙嵐城帶來偽證的那些人,父皇怎樣處置?” “先擱一邊?!壁w淵道:“父皇準那丐兒把孩子生下來就是了?!?/br> 趙遷面露喜色道:“謝父皇。父皇無別的教誨,兒臣先告退了?!?/br> 趙淵點了點頭:“去罷?!?/br> 看兒子走遠了,李皇后道:“皇上,如果那個丐兒的身份果真是……”說到這兒,李皇后看皇上臉色不虞,停了話尾。 李皇后的心間浮起一種酸楚難言。但愿皇上不是覺得對薛氏有虧欠,想要補償她的后人就好。 要真那樣,竟是天意不成?薛氏沒能把皇后做終了,她的女兒前來討債,生下皇孫,繼續皇后甚至太后生涯……涼颼颼的風從脊背拂過,不寒而栗。 李皇后越想越驚顫,忍不住道:“皇上,你可想好了?那丐兒如果是薛家后人的話……” 皇上聲音散漫,一字一字,如同在鍋中經過深思熟慮后的水,此起彼伏濺著水泡,打在皇后心上:“皇嗣單薄,遷兒年齡也不小了,只這一個孩子……那丐兒不姓薛,你不知道她叫許純兒嗎?她姓許,是朕賜的姓。民間坊間,終會口口相傳,這孩子的生母是許氏,朕囑托過御史了,讓他為許純兒杜撰一個平凡而可信可查的身世……誰亂嚼舌根,說那丐兒是薛氏的私生女,就地伏誅?!?/br> 李皇后道:“雖然天子賜姓,如同再生重造,然而血緣是無法更改的……” “戰亂當頭,為了朝野穩固,不讓那些逆臣賊子以‘皇室無嗣’為由動搖人心是關鍵?!被噬系氖持负椭兄府敭斍么蛑伪?,不緊不慢卻不容更改道。 李皇后凜容進言道:“攘外必先安內,這內部人心的動亂大多源自謠言,所以堵住百姓的嘴最為緊要?;噬蠟槟秦褐圃炝藗€身份固然是好,可街頭巷尾、茶肆飯館,關于那位懷皇嗣的丐兒身份的猜測,早有數百十個版本,無一例外都說她是薛氏的后人,身上流有耿將之血,不同之處無非是在細節上,比如為查外公死因而入宮,或者與太子巧相逢而結緣,甚至還牽出了她前夫是蔻兒的駙馬,說仁兒與蔻兒是強扭在一起的苦瓜,混亂極了……” 皇上的臉漸發陰霾。李皇后不失時機道:“那丐兒本就是個一呼百應的劫匪出身,萬一再包藏著禍心,生下皇嗣之后,利用薛家的威信和淵源,她輕而易舉就能控制和引爆輿論偏向,一旦發生逼宮、婦人專政,形勢就不可逆轉了?!?/br> 皇上冷眼掃著皇后,龍椅卻被他發沉無力的身軀坐得發出壓抑的悶響。 有些人,逝去很久了,可就如一根刺,在時光里打磨得尖銳而敏感,依然叫人諱忌莫深。 趙淵說不清自己的內心,或許他是不愿置那個女子于死地的吧。 原來,脫掉胎記的薛皇后,本也可以如此光彩照人,明艷妖嬈。 有時,深夜獨坐,那個沉默的、謙卑的、帶幾分灰暗的、卻說不出哪里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強大磁場的將門丑女,就如早春茶葉一樣在他的心波里泛開,映成一泉碧青透翠。他很困擾,他并未正眼看過她,甚至不曾與之有過任何言語,為什么在不經意的時刻,她模糊了面龐的影子總是出現在他腦海?連那些生前極度受寵的妃子,都未曾有如此深刻的記憶。 趙淵一直認為,這是薛將軍留給他的夢魘,纏擾他一生才作罷。 可是作為帝王,怎能不狠?當臣子有足夠的能力翻云覆雨、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受制于他人時,他必須鐵起心腸果決地殺戮,以防萬一。自打看到酷似薛后的傳說有著薛家血脈的“薛后女兒”時,他震驚之余竟有一種欣喜和憐惜,縱然知道她的出現,于王朝的統治不會有利,他還是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讓煙嵐城的地方官賈氏夫婦調查她,最初的出發點更多是好奇吧,也想堵住悠悠眾口、避免流言中傷了她。后來看她泰然自若、毫不在乎,趙淵曾一度想就此不了了之,成全她和遷兒,也為了彌補自己偶爾襲上心頭的若隱若現的遺憾和愧念。 賈氏夫婦從煙嵐城風塵仆仆送來證物——題有她生辰八字的畫像,他只淡淡地擱在了一旁。 有一個聲音竟在呼喚著,讓那些質疑她的人,全都把質疑帶到棺材里。 趙淵亦算準了兒子會來求情,壓根就沒想過于難為他。至于帶兵殺敵的軍令狀,趙淵只是想讓兒子深刻的體會到,想保住自己的女人,須得有睥睨戰場的膽量和氣魄。 趙淵心緒復雜,澎湃難抑,咳嗽了幾聲。李皇后體貼地拿來枇杷雪梨湯,一勺一勺喂他,直到皇上側了臉擺手搖頭不再喝,李皇后才把碗放了回去。 “不過,臣妾對這個兒媳婦,有一種很佩服以至于懼怕的感覺。眼前總是不由自主出現一種場景,三教九流、叫花子、嘍啰們,江湖豪杰,綠林莽漢,黑道白道,在兒媳婦的召喚下,揭竿而起,聲勢浩大,所向披靡……哪里是薛將軍的外孫女,簡直就是嫡親的孫女!”李皇后沉浸在幻境中,肅然驚心道。 “皇后不要說了!”趙淵煩躁,龍顏發怒。 李皇后恬然娟靜,神色自若地閉了嘴。那種云淡風輕、不卑不亢的儀態,似乎絕不后悔剛才所說的話。 許是畫面感太強了,趙淵仿佛遠遠看到一位披甲戴戟的颯爽女子,鐵騎踏碾而過,紫禁城滿目是瘡痍,闔宮成為平地。 幾滴豆大的汗落下,趙淵的嗓音有些?。骸盎屎蟆阏f,真要斬草除根?他們母子要不要留?” “皇嗣至重,傷害不得?!崩罨屎笪⑽⒋?,幽聲建議道:“皇上如不放心那個丐兒,可以為皇嗣找一個養母?!?/br> 趙淵坐著一動不動,半晌,手掌捋過茶盅上的蓋子,吩咐道:“繼續為那丐兒杜撰許純兒的身份,等遷兒上戰場,孩子差不多也生下來了。就讓御史多記一筆,說許純兒誕下皇嗣后,身虛染病,無治暴亡,所生孩子由太子妃代養?!?/br> 李皇后舒了一口氣:“這樣臣妾就不懼怕了?!?/br> 皇上沒再說什么。李皇后頭枕在皇上肩膀,隨聲問著:“既然皇上已想出了全面解決方案……煙嵐城的證人怎么處理?” “無用之徒罷?!壁w淵半睜著眼道:“皇后看著辦吧?!?/br> 李皇后嫣然一笑道:“臣妾定然不讓他們叨擾皇上,他們怎樣來還怎樣送他們回去,告誡他們勿再來京?!?/br> “聽說賈夫人,曾被那丐兒救過。不管那丐兒怎樣,總有俠肝義膽折服人的魅力所在,賈夫人卻是個負心求榮貨色。既然頗費心機布局一切,不得到些什么,估計她也不會安分下來?!壁w淵淡漠不經心笑一聲,對李皇后道:“永遠別讓他們節外生枝就是了?;屎罂擅靼纂薜囊馑济??” 李皇后唇角一緊,垂頭道:“臣妾明白?!?/br> 第二八三章反諷 趙遷在去看丐兒之前,先去了一趟前院。太子妃柳采娉慌忙迎接,那些侍婢嬪妃聞訊,也都傾巢而動,梳頭挽髻的,調胭脂水粉的,凈臉勻面的,照鏡子的,換衣服的,各自亂成了一鍋粥。當聽到趙遷說“只來囑托幾句就走”之時,她們生怕晚了一步,太子就無暇看到自己了,于是也不顧妝容穿著是否整齊周全,有的圾著鞋子,有的散著頭發,有的衣帶松垂,有的眼影未勾勒出形狀,有的發釵歪斜云鬢亂堆……皆顧不得了,把趙遷圍了個嚴實,幾乎透不過風。 “太子爺,您好不容易露一次面,怎么又要走了?” “臣妾想死你了,太子爺,您不能到翁玉閣坐一會兒嗎?” “太子爺,您要到哪兒去?能不能帶上臣妾?吃苦也罷,勞累也好,臣妾都愿意隨行照顧太子爺!”說這話的是絲欒。 …… 絲欒清脆如鶯啼、體貼似溫泉繾綣的話,才一出口,就引起了紛紛雜雜的不屑攻擊聲:“出身卑賤,說話也不要臉!” “不愧是甘霖院來的!狐媚本事就是不一般??!可惜只學了個皮毛,有本事兒,就像神珠殿的那位,把太子迷得顛頭轉向,也懷個皇嗣!” “既然愿意吃苦和勞累,怎么不在甘霖院沒名沒分的伺候太子爺,跑到這兒討人嫌做甚么?” “聽說甘霖院當初受太子青睞的有兩位,一位用盡心機擠到前院,卻被太子拋到了腦后瓜,一位甘愿居住在甘霖院卻成了太子的心口血,獨占寵愛最后住到了風光最宜人的水上閣?!?/br> “瞧她那賤人賤骨的樣兒,太子看上她,估計也是因為‘許純兒’的緣故吧!” 絲欒聽得面紅赤耳,淚眼汪汪看著太子,宛若受驚的小鹿般楚楚可憐。 太子心中煩亂,剛才與父皇母后一番激烈辯解才爭取到的喜悅一掃而光,他皺眉道:“別嚷了!最多再等兩個月,本太子就要率兵出征了!你們不讓我省點心,整天內訌著成何體統!看看你們這種樣子,本太子倒想常年在外殺敵呢,也落得個耳邊清凈!” 太子一怒,女人們立即噤聲若寒蟬。 柳采娉緩緩走來了,很是歉意地對趙遷道:“都是臣妾疏于管教?!?/br> “知道就好?!碧拥溃骸澳闶翘渝?,言行舉止都得是她們的表率,你端莊穩重、貞靜賢淑,她們自然懂得規矩。你看看這情形,可見平日里是怎樣被熏陶的!” 柳采娉臉上顯過一片哀怨凄婉,咬著唇,眼神掃向一個個侍嬪時,鋒利如刀剜。那些妃嬪侍婢俱禁不住縮了縮脖子。 頓了一會兒,柳采娉柔聲細語間帶幾分驚詫問趙遷道:“怎么突然要帶兵去打仗?” “我朝向來以武服天下,本太子作為皇位的唯一繼承者,怎能不讓眾臣心服口服?”趙遷道。 柳采娉關切詢問道:“可是那些倚老賣老、爛舌根的老賊們,說你了些什么?” 趙遷哼道:“何須他們多說,本太子心里自有數?!?/br> 柳采娉雖一見丐兒,就忍不住心頭火起、妒意橫生,但此時乍聽太子說要去打仗,所有的鬧氣情緒都消了,只剩下擔憂和不舍。試想不久以后,趙遷久戰不歸,她一日似一年,焦急等待,那該是怎樣難捱的光景?,F在神珠殿女受寵,縱然讓她形同寡居,總時而不時還能見太子,若是見也不能見,可如何是好。 柳采娉眼角有些濕,低聲問太子:“那……那個丐兒……太子去打仗,能放得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