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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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遷看了看腳下,抓抓頭道:“這……臺階這么陡,總不能在這兒把蔻兒倒出來吧。折騰來折騰去,只怕她的身子更不容易好呢?!?/br> 李皇后鐵著臉,道:“那就等到了平地再說吧?!?/br> 趙遷忙道:“好的?!?/br> 母子二人一路無話,走完臺階,李皇后已經大汗淋漓、喘吁難支。趙遷從身上掏出一把小彎刀,李皇后驚叫道:“你做什么?” 趙遷道:“母后太大驚小怪了,兒臣只是把布袋上縫的線割開,免得蔻兒受罪?!?/br> 李皇后看到趙遷用刀尖輕輕挑開了布袋中間的縫線,才緩和了過來。 兀自昏迷的素蔻公主,歪頭耷腦、氣息奄奄躺在那兒,李皇后焦急的聲音里含了幾分哭意:“蔻兒!” 趙遷道:“她太累了,回去后在母后的寢宮里好生歇息一番,就能醒過神來?!?/br> 李皇后這才不做聲了。 趙遷把布袋子卷成一團兒,往懷里一塞,背著素蔻公主就走。 李皇后道:“我慢著走,你稍快些,免得過于惹人注意。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公主在你府中坐了一會兒,身子不支短暫昏厥,太醫看過后,讓她多休息……這樣就行了?!?/br> 趙遷點頭稱是,與李皇后一先一后而行。 到了甘泉宮,趙遷看到父皇正滿臉慍色地坐在那兒?!案富?!”趙遷叫道。 “你母后呢?”趙淵問出這句,看到趙遷竟背著一個人,再細看時,竟是蔻兒!失聲問道:“這……怎么回事兒!” 趙遷就按照李皇后交代的,說了一遍。 “荒唐!病得這樣重了,還能在肩上背著轉來甩去的?”趙淵拍桌子道:“怎么不讓人用春凳抬著?哪怕在你府中留待康復,難道就沒地方住了?!” 趙遷低聲道:“我那府中,總沒母后的甘泉宮清凈?!?/br> 趙淵怫然哼道:“還不是各色各樣的女人太多了,和不到一塊去!家和萬事興,家治好了才能治國,你也得注意點!既然三個女人一臺戲、和不到一塊去,就得清理一些為眾所難容的!” 趙遷低頭聆聽教誨,不言不語。 過了大約一刻,李皇后才姍姍來遲了。趙淵沉聲問道:“皇后哪兒去了?” 李皇后沒說話,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把素蔻公主瞧了個遍,見呼吸還均勻,才松了口氣,擠出笑容道:“還不是因為蔻兒?聽說蔻兒去遷兒府中玩,犯了病根,臣妾就慌張張趕去,誰知和遷兒走岔了道兒,我去時,他已經送蔻兒回來了?!?/br> 趙淵嗯了一聲,問趙遷道:“好端端的,蔻兒雖說產子時落下了病根,但一般情況下并無大礙,這回竟然導致昏厥,太醫可說清楚了?是什么緣故?” 趙遷面有難色,總不能實話實說吧。 李皇后接過話頭道:“可能是過新年吵嚷的吧?!?/br> 趙淵看了看面色枯槁的女兒,眉頭擰成了疙瘩,他漸發怒道:“這些太醫,簡直一派胡言!過個年都能出問題,要他們這些太醫有什么用!遷兒,去把劉太醫請過來,再給蔻兒診上一遍!” 劉太醫,是專給皇上請龍脈的御醫。因為年老,擔心診治的病人太多了,精力不濟,分了神出了亂,所以不得皇上欽點,連皇后都不能隨意指使。 李皇后怕自己的謊言敗露,試圖阻止道:“皇上,劉太醫雖高明,但畢竟年邁了,他給皇上看病得心應手,換成給別人看,就不一定比得上普通的太醫……” 趙淵簡短道:“朕的太醫朕知道!只管請來就是!” 未幾,老態龍鐘的劉太醫趕來了。他把藥箱放在地上,給素蔻公主把了半天脈,先說了她的血崩之起源,趙淵聽得心服口服,后來劉太醫又說道:“原本只要清修靜養,也無甚妨礙。公主這番發病,好像耗費了很大體力,她是不是走了很遠很崎嶇的路?又被什么沖擊到了情緒?” 李皇后眉心跳動個不停。趙淵目光轉黯,對劉太醫道:“你給蔻兒配點藥,先下去吧?!?/br> 劉太醫領旨而退,趙淵盯著李皇后道:“蔻兒是去太子府了嗎?還有……皇后是剛剛出門沒多久,碰巧與遷兒走岔了嗎?” 李皇后的汗,一點點從眉梢漫出來。她知道皇上既然起了疑,再解釋也沒用,何況自己走得匆匆,對自己宮里的丫鬟們并無交代。只要趙淵隨意抓個當值的問一下,她何時出的宮,就一清二楚了。 李皇后跪下道:“都是臣妾糊涂!蔻兒心血來潮,非要去看看神珠殿的那位,我被她拗得沒辦法,只好帶她去了!” 趙淵寒面籠霜道:“去神珠殿的路,是蔻兒能走的嗎!皇后啊皇后,朕一直覺得你妥帖,現在失望至極……” “皇上!”李皇后睜著眼,帶幾分恐慌地叫著。 趙淵這句話傳達的信息,李皇后怎品不出來? 果然,趙淵捻著手中一串佛珠,輕澹澹道:“朕就罰你在甘泉宮禁足一個月吧!這期間后宮的事務,由淑妃代管?!?/br> 李皇后茫然愣了很久,渾不知皇上已走了。趙遷拉拉她的衣袖,勸道:“母后,這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br> “可是……自本宮掌管鳳印后,這種懲罰……還是第一次落到本宮的頭上?!崩罨屎箢j然坐下來,喃喃道。 第二七九章待產 新年的尾巴還未過,李皇后禁足一個月的消息,儼然像鞭炮聲那樣,迅速傳遍了宮苑的所有角落。素蔻公主醒來以后,知道母后禁足是因自己而起,頗是愧疚不安,無奈之下苦求父皇趙淵沒結果,李皇后還訓斥說不讓她亂管事,她也就不敢再多鬧騰了。但是心底,對丐兒的憤恨更加深了一層,連那個不明底細的神醫也一起恨上了。 柳淑妃作為皇后的meimei,心思剔透,雖是代管,也絕無半分的幸災樂禍之意。事無巨細,都向李皇后咨詢和匯報。如是,倒也沒出什么亂子。 元宵節那一晚,高太后多吃了幾個湯圓,引起消化不良,繼而嘔吐、難以進食。各種藥試遍了,就是不見起色。接下來,情況越來越不好了,幾次遣人來問皇后,怎不去看望她,李皇后只保持緘默。趙淵只好再傳口諭,準許李皇后到頤寧宮探望。 高太后的眼睛已渾濁了,看不清皇后的模樣。李皇后握著高太后的雙手,盡著兒媳婦最后的溫暖孝道。幾個丫鬟婆子在旁邊低低哭泣著、眼睛揉得通紅,李皇后把她們幾個喚出去,低聲罵道:“太后身子不好,你們還在這兒抽抽噎噎、讓她心煩!怎就這樣不曉事?”然后只留下了幾個穩妥的來伺候,略過不提。 正月二十,高太后薨。人人都在忙碌、各有各的心思,竟讓神珠殿的丐兒落了個清靜。 沒人惦記算計的日子真輕松,丐兒有幾次都感覺孩子在急切踢騰著要出來了,躺在床上都做好了準備。南宮峙禮含著戲謔的笑,看了她的脈象之后,卻說不急,讓她繼續煎熬十天半月。 趙遷找來了宮里最有經驗的接生婆,守在神珠殿,只待時機成熟就接生,一刻也不能耽誤。 “這婆子……能信得過嗎?”丐兒問道。 趙遷面色微豫,頓了片刻道:“只說經驗,無疑是最撐得起場面的。若說心思……誰也揣測不透,但這是我朝第一個皇孫,任憑她吃了狼心豹子膽,也不敢有任何差池?!?/br> 丐兒笑道:“吃了狼心豹子膽倒沒甚可怕,我就怕有人被豬油蒙了心,變成了油抹布!” “那你說該怎么辦?”趙遷想不出好辦法,犯愁道:“神醫縱然是最得心應手的那一個,但畢竟有著禮法之大防,接生時他總不能在里面……放眼這宮中,你又沒有熟悉的姐妹……” 丐兒笑而不語。 南宮峙禮接了一句:“宮中沒有,可以去宮外找啊?!?/br> 趙遷眼睛一亮,拍了拍手道:“對啊,我怎么給忘了!你那繡姑jiejie剛生過孩子沒多久,既有生又有養的經驗,讓她來,最好不過了!” 丐兒含了抹笑,故意蹙眉道:“她能來,我自然放心不過了??墒?,她不是還要給公主的孩兒喂奶嗎?” 趙遷安慰她道:“祉兒都兩三個月了,總不至于天天吃奶!我給蔻兒說去!如果蔻兒拿祉兒來說話,就讓她把祉兒一并接到宮里來住,餓了也好讓繡姑及時的喂他!”說著,親了丐兒一下,心情大好地揚長而去了。 “這下可合你意了?”南宮峙禮笑著問道。 丐兒拈了一顆酸甜杏脯,含在口中,凝神化了,方才說道:“有繡姑jiejie這樣的人兒在身邊,也可防著那些魑魅魍魎、突如而來的手腳?!?/br> 南宮峙禮道:“其實根本不用與公主商量的,直接無視她的取鬧,只要把信兒給繡姑帶到就行了。繡姑一定會和太子一起進宮的!” 丐兒嗯了一聲,嘆道:“太后薨逝,千頭萬緒本就煩亂,我可不想讓那娘們再鬧一通!好不容易清凈了些日子,還是把這清凈保持下去吧?!?/br> 南宮峙禮溫言道:“首次面臨產子,你不緊張嗎?” 丐兒白他一眼:“緊張有什么用!你能把孩兒從我肚里取出來不成?” 南宮峙禮無語,卻不甘示弱道:“取是能取出來,但必須是活的。不然足月之嬰,想打掉也是萬萬不能的了?!?/br> 丐兒氣呼呼的:“這不就對了?!?/br> 南宮峙禮與她調譴著,驅散了整日臥床的抑郁,丐兒覺得日子勉強還能過活。至于肚子里這孩子,丐兒并不再糾結于他的生父是誰,而只把他作為一個新的生命體來看待。甚至很多時候,丐兒仿佛并無強烈的意識,覺得孩子是趙遷的。 —————————————————————————————— 話說趙遷出宮去宰相府尋找繡姑之前,先去趙淵那兒請示。獲得批準之后,又給素蔻公主說了一聲。素蔻公主再不愿意,也說不出反駁的話,最后哼了一聲,什么也沒說。這就是默認了。趙遷去了宰相府,與老宰相和梅老夫人商量了一番。因為宮中這些日子較為忙亂,他們決定把祉兒留在宰相府,暫由梅老夫人照看。如果出現什么情況,再立即派人請繡姑不遲。 繡姑與太子一起入了宮,沒去見公主,直接就往神珠殿去了。丐兒與她再次見面,心中踏實下來,笑道:“jiejie若是不來,這孩子生著還真沒底氣?!?/br> 繡姑刮了刮她的鼻尖,道:“我這不是匆匆趕來了么?” 又說了一會兒,繡姑悄聲問道:“在右邊隔房里住的,就是接生婆子?” 丐兒點頭,對繡姑道:“只看外表,還很忠厚和藹的樣子。jiejie什么也不要說,接生那天,一并在我身邊守著就是?!?/br> 繡姑自然沒有異議。 后來,趙遷和南宮峙禮都出去了,給姐妹倆騰出足夠的空間來述情。說起那蘇喜兒和賈語博,丐兒冷笑道:“他們回煙嵐城一個多月了吧,不是要證明薛皇后逃出冷宮與凡人結合生下來的我嗎?怎么沒有動靜了?” 繡姑jiejie聽罷,氣道:“那種受人指使、沒一把硬骨頭的人,幫著也真叫人心寒!” 丐兒道:“其實,當時也未必真的非讓賈語博繼位不可,因為涉及到前府衙之死、包括我在內的幾人中了寒尸粉毒,這些案子都沒來得及詳明呢。只是梅老夫人寫信給東方爺諄諄交代,讓他不要查了,說那是他表弟……” 繡姑唉了一聲:“也真是為難東方爺那樣的清官了,可惜有這樣的母親,還有那樣不爭氣的表弟?!?/br> “現在東方爺遁去了,當年的舊案就更無人能查了。再加上梅老夫人撐腰,這賈語博和蘇喜兒還有的是時間來蹦跶!”丐兒滿腔涌起一股煩氣。 繡姑輕輕撫著丐兒的頭發,道:“不要為那些齷齪的壞了心情。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br> 丐兒笑了:“我才不怕賈書生那對夫婦呢!就算他們搭上了大樹又能怎樣呢,就不信真的能把黑指成白、白變成黑,證明我是薛廢后的女兒!別到時候沒找著薛后的墳墓,反而自掘了墳墓就好!” 繡姑聽到這兒,小聲疑惑道:“你真的與那廢后很像嗎?” 丐兒吐吐舌頭道:“誰知道呢!反正都說像!” “可是……聽說那廢后是極丑之人,而你……”繡姑上打量下打量,搖搖頭認真道:“秀色可餐!哪兒丑了?” 丐兒不防她說出這樣話來,笑得胸口有些發疼道:“我要是秀色可餐,你就是極品的滿漢全席了!” 繡姑一愣,不解道:“什么意思?” 丐兒哈哈笑道:“就是美到極致、好像菜譜各種豐盛的意思,讓人看著就吃得特別飽!” 繡姑臉頰飛紅,啐道:“真是沒個正經!”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聽到外面喧嘩吵鬧,丐兒起身想去看看,繡姑按住了她,勸道:“先聽聽為何事。小心碰著瘋癲之人,把自己傷著了?!?/br> 丐兒的心咯噔一下,深覺自己冒失,捏了一大把汗,重新躺了下來。 只聽趙遷怒道:“你又跑來作甚?” 柳采娉的聲音,含著幾分得意,不緊不慢響起來,傳到丐兒的耳中:“上回……煙嵐城的府衙和夫人,回去之后,說找到了薛廢后和改嫁的男人所居住的山洞,那里還藏著一副幼女的畫像,跟神珠殿的主人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上面題寫著年月日、及該女的生辰八字!” 趙遷倒吸冷氣,怒氣雖不減,聲音卻抖了:“本太子不信!父皇知道嗎?” 柳采娉森然笑道:“太子不信?可以去父皇那兒看看??!畫像都送來了!父皇已經火速派人帶著畫師,去煙嵐城查看洞xue的位置了,到時候就能把胭山那一帶的全貌畫出來!” 趙遷久不作聲,似是在忖思些什么。 柳采娉的笑,嘹亮得刺耳,她咯咯道:“太子還不去父皇那兒看看嗎?順便也告訴屋里的那位,讓她緊著些肚皮,等真相出來了再生育不遲!不然就算孩子費盡艱辛生下來了,也只有生的命沒養的命,還不如省一番功夫!” 趙遷再聽不下去了,對她喝道:“滾!你……好了傷疤忘了痛是吧?” “趕臣妾走也行……”柳采娉嬌笑著轉過身,留下個輕飄搖擺的背影道:“太子還是想想,待會見了父皇會是什么樣的場景吧!” 第二八〇章說婚